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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变幻，哪有那么多绝对。你能重生，别人一样能有奇遇。何况这儿有个词叫蝴蝶效应，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一个人本身做出什么改变，命运在奔赴向前的途中快或是慢了一步，都会造成其后许多细节的重写。”冷岚柯轻抚了下温子凡的眉心，“而这些重写，无非就是将已知全部打乱。所以你要做的，是在一片空白的背景中前行。”
“一片空白什么的，还不如命运不可改呢。”温子凡叹了口气，瞄到房车上又下来一个人，似乎是个长头发女人，有着饱满的曲线和极具美感的大波浪头发。
“命运当然是可改的，但无论怎么改，首先都需要付出努力。现在的修炼，不就是为了往后在关键时刻的扭转乾魂积蓄能量么？”冷岚柯说了两句，又绕回到敦促修炼的主题。
“知道啦……”温子凡一眼认出那长头发女人就是上辈子间接害死陶华又逼死她的那个陶蕊，眼里立刻燃起了小火苗，连冷岚柯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知道什么？”冷岚柯一眼就看出温子凡在敷衍。
“会抓紧修炼的。”温子凡拉长声音。
冷岚柯往边上看了一眼，虽然不觉得那边几个人有什么好看的，尤其那两个不认识的，又脏又丑，但还是挪了挪身子，把温子凡的视线挡住了。
温子凡给了小面包的车顶一个大写的白眼。
“别气我。”冷岚柯知道白眼没什么好的含义，便有点懵，立刻把语气放柔了。
倒是温子凡有点不习惯。“不气你，你是为我好，虽然啰嗦了点。”
“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交流。以往在师门，顶多也就几句应对……”冷岚柯显得有些为难，“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愈加不习惯酷炫师兄语气和态度的温子凡也有点懵。“你以前也挺好的啊……”
冷岚柯不再说话。他当然不觉得他不善言辞有什么不好，但以前的温子凡对他总是爱理不理。如今他下决心要在温子凡跟前好好刷存在感，让她除了看他再升不起一点看别人的兴致，那么讨她欢心就是必要的……虽然他并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杵在那里强行刷脸，但温子凡长着腿，她一旦不喜欢了走得肯定很快，所以他得学着哄人。
但这些弯弯绕是不能说给温子凡听的，不然肯定会被无情的嘲笑。冷岚柯暗暗的想，感觉换了一个世界，曾经的身份背景远去，他开始有些接近尘世了，起码稍稍了解担心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虽说因为修界除他以外唯一传人的缘故，他不得不时时关注她身心发展状况，使得他被迫开始领会人类的感情，但他入世修行也是事实。
在这种意义上，温子凡或许还是他的导师也说不定。
至于不能把弱点暴露在温子凡面前，冷岚柯倒是没往自尊心方面考虑。他只是单纯的怕他显得太没用之后温子凡会看不起将他培养出来的师门与修界，进而不肯好好修炼……说到底，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兄实际上的师傅为这唯一的传人操碎了心。
冷岚柯不说话，温子凡也就不说话。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除了修炼的话题她还能与自己这位师兄谈论什么，幸而两人之间的沉默也不会太过沉闷，她也就懒得再去找话题扯。
“那女的是谁？不是古月耳吧？”这边两人不说话，程捷宁却耐不住寂寞。他扶着宋程远的手臂伸长脖子往外看，一边看一边拿记忆里模糊的人影比较：“我记得那个古月耳似乎是短发，就算留长了也该是黑长直，不会烫卷的吧？还有这身形相差太大了，古月耳在这人跟前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嘛……”
“爱谁谁，管她做什么，古月耳也一样。”殷鸿致根本没往那边看一眼，“反正和陈益康站在一起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怨气真大，”这回连宋程远都忍不住笑了。“非淡和王祥也站在那里呢。”
“没交集的不算。”殷鸿致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楚非淡两人与另一边两人挥手告别，回到小面包车上。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程捷宁往边上让了让，示意楚非淡坐他身边。
“乱了，丧尸遍地跑。一些有背景的家庭已经开始有组织的往基地内部迁移了，没背景的也跟着之前驻守京都的兵走了，或许是往基地，或许是重新组建一个小城市。京都现在等于一座空城。”楚非淡有些无力的靠在座椅上，似乎没力气再说下去。
“空城倒是意料之中的，而且末世前恰逢过年，京都空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宋程远见楚非淡不想说，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脸“快来问我”的王祥。
虚荣心得到满足的王祥立刻开始倒豆子。“那个姓陈的身边那女人姓陶，叫陶蕊，长得我不太好评价，但在你们眼里大概是漂亮的，就是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说重点。”李苡铭不耐烦听这些八卦。
王祥撇了撇嘴，“不懂情调的家伙，不是说男人在一起就是谈论车子和妹子么？”
“拜托你说重点好不好，这时候的妹子哪里还软萌啊。”程捷宁小声嫌弃。
接受到好几枚眼刀子的王祥耸了耸肩。“好吧，你们要的重点……嗯，首先京都空的差不多了，但不排除还有不想离开的顽固派，以及想要与国家共存亡的一些老革命……话说这末世和国家共存亡是闹哪样？只要国人不死光国家就不算亡吧？”
李苡铭给了又即兴开始扯淡的王祥一脚。
被打扰了兴致的王祥收了收腿，委委屈屈的蹲到角落里去。“啧，我就是稍微吐槽一下而已……好好好，我不吐槽了，上干货——那个宋程远，你爷爷似乎是死守京都的老革命代表，还亲手格杀了几只丧尸。程家有几个人留下来跟了宋金刀，还有殷鸿致的爹妈和李苡铭的家人。楚家似乎是举家搬迁了，都没人留下来对外出任务的楚非淡表示一下关心。”
得知在乎的人没有危险之后，众人纷纷舒出一口气。
倒是王祥似乎有话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温二的家里呢？”程捷宁注意到王祥欲语还休的表情，下意识的问。
“就是她家里出了点问题，那个……”王祥支支吾吾的，往温子凡那边一瞟一瞟。
“说。”温子凡并不认为她家里能出什么问题，顶多也就是温缇枋出手了而已。
“你爷爷似乎受了点伤……”王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说一个词看一下温子凡脸色。“然后你奶奶似乎觉醒了某种奇特的能力，把你爷爷身上的陈年旧疾都治好了。”
“为什么突然关注到我家？”温子凡的目光有点锐利。她本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足够轰动的大事，但如今连受伤和异能觉醒都被陌生人知道了，感觉立刻有些奇怪。
“因为你家在的那个小区丧尸堵着门进不去，里面的人出来倒是没问题……一来二去的就出名了。”王祥不大敢对上温子凡的眼神，总觉得自己莫名气短。
“那大概是在等我回去。”温子凡转回身，系好安全带。“我继续往京都，你们呢？”
“当然一起。任务的时候一起完整的去，回来也要和谐的回。”李苡铭与殷鸿致对视一眼道，“我们的家人都还在与末世作斗争，这明明是我们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