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生一计

老驾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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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二胖应声走到前面路口,于是我对着窗口大声说话:“呵,钟社长是你啊,下乡检查工作啊”。此时二胖用一个手指捏着一个鼻孔,另一个手遮掩着嘴唇,也是向着那窗户变着声调大声说:“是啊,是啊,你们有没有见到你们革委主任李大进?你们大队革委的人都去哪里啦?连大队部的大门也关上了。”

    “不知啊,你去拍拍门看,可能里面有人啊。”我变着声调大声说。

    “好好,如果里面没有人,那我到大进家找他去找他们回来,我认识他家。”二胖变着音跟着又大声说。

    我们随后又回到窗户底下,李侯从新拿出那本连环画图书,我们又挤在一起假装看图书,这时里面静下来了,很大一会都没传出什么声音。蹲了很大一会,里面始终没有声音。我扯了扯李侯几个的肩膀,示意他们离开这里,因为我们知道里面有人。蹲久了,如果白眼鼠的队员出来发觉我们,哪就麻烦了。我们来到大队部空地前的一个池塘边,我叫二胖和墩仔下池塘摸石螺,因为这是我们村很多小孩从小就做的事儿,不会让人产生什么怀疑,我和李侯在塘边接他们摸到递上的石螺,目的是看看里面有什么情况。摸了一会石螺,我们听到大队部的大门吱地响,门打开了,随后出来两个人,左右看了看,跟着白眼鼠也出现在大门口,并四周张望,他看到我们几个,便大声叫我们过去,我便示意二胖他们上来,一齐过去,在大门口,我们朝里望,见到王老师又被重新捆在石柱子上了,老校长正对着大门口用嘶哑的声音大骂:“混蛋……流氓……无赖……,你们是日本鬼……。”王老师这时在校长对面的柱子上正哭泣,她脖子下方上衣的两个扣子好像不见了,敞开着。

    “喂,别看哪些臭老九了,我问你们几个崽子,你们在这塘摸石螺多久了?”白眼鼠对我们问话。

    “摸了好大会儿了”我答他

    “你们刚才看到公社那个钟社长没有?”

    “我们不认识哪个是钟社长啊,但好像有三个人朝下面村尾走去了,有一个个子很高,穿四个袋子衣服,手里挽着一个黑包的。”我回答他。

    “你们刚才看到是谁在路边喊钟社长,并和他讲话的?”白眼鼠继续问。

    “好像是一个挑着箩筐的人。”我说完便拧转身,用手指着田垌一处芭蕉林,补充说:“这个人往蕉树林哪里去的,刚才还能看到他。”

    “呵,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记得今晚叫你们老豆、老母继续来参加批斗会啊,如果不来,扣20工分还要扣50斤口粮的啊。”

    “知道了”我说完便带头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二胖问:“文哥,你刚才怎么会突然想出这个办法吓唬他们的?你是怎么认识钟社长的?”

    “认识个屁,我根本不认识钟老社长。”我答二胖。

    “哪刚才是怎么回事。”二胖、李侯墩子三人都对刚才的事不解。

    我只得把我近期从九爷队长及其他大人那里听来的有关公社钟社长的事详细说给他们听:

    “我们所在的公社,自解放后,一位叫钟志光的公社干部,在人民公社成立起,一直担任社长,不久前,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红卫兵造反派夺了公社书记和社长的权,但由于钟社长原是东江纵队的游击队员出身,在本公社是一位很有威望的老资格社长,造反派成立革委会时,不得不把他吸纳入去,并委了个副主任头衔给他。还有,他的社会关系非常了得,他的亲弟弟是我们县的公安局长,并兼县革委会的副主任。在省里还有他在东江纵队的直接上级老领导。而且官位很大,听说是原省委副书记什么的,现在的省革委第一副主任。听九爷说,钟社长的文化很高,是在哪个岭南?还是岭北大学,这个我记不清了,毕业的大学生。他对本公社各大队的所有生产队长都认识。自文化大革命运动开始以来,无论是本县本公社的造反派大小头目都对他另眼相看,轻易不敢得罪他,他现在虽然是公社革委会的副主任,但说话还很管用,他还敢当面骂哪个姓何的靠造反起家当上公社革委正主任的红旗派头头。”

    二胖他们三个听完我的叙述后,恍然大悟,连连说:“了得,了得,如果刚才不使用这个办法,是吓唬不倒白眼鼠的,原来他也很怕哪个钟社长,要不;王老师今日就惨了。”

    我说完事情的原委,便不再作声,默默走路,但我心里很清楚,今天我们虽然临急临时心生一计,解救了王老师一马,但这个事还远未完结,今天晚上的批斗会还在继续,她(他)们能否挺得过,或许还会发生其他我们想像不到的事,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绝对是未知数。

    这一天又快过去了,傍晚又到,与昨天一样,陈二狗这时又打铜锣吆喝,并在昨天的恐吓声中加了一条;“谁不去参加批斗会,不但扣20工分,还要扣口粮50斤。”

    今天上午,我们吃饱了一顿,晚上我随便喝了碗白粥,落黑时分与二胖他们四个便到了批斗场。我清楚记得,这个对校长和几位老师的批斗会已连续进入第三天晚上了。

    由于陈二狗的恐吓吆喝,这天晚上来的群众好象比昨天晚上来的多了很多,场地渐渐站满了人。在当时那个粮食奇缺的年代,如果真的扣50斤口粮,那可是个大问题,大多数家庭本来就吃“镜子粥”和“和木薯粥”,再被扣口粮,连这个也会吃不上。所以他们不得不来。

    看到台下来了黑压压一片群众,白眼鼠示意陈二狗批斗会开始,陈二狗便“铛铛铛……..”地猛攻敲了一阵铜锣。

    白眼鼠便在台中间宣布批斗会开始。

    陈二狗带领几个战斗队员把校长和四个男女老师押上台,我看到校长和其他老师头上那猪笼高帽子今晚不见了。

    校长和几个老师押上台后,按白眼鼠的吩咐,校长和沈老师马上被押到台前按他们跪下,三个女老师被捆绑着站立在一边。

    白眼鼠这时站到台前,对台下群众说:“各位革命群众,我们大队革委连续三晚对以鲁涛为首的这伙牛鬼蛇神进行了斗争,但出于他们的反动本性,他们都没有认罪,我们大队革委为了取得对他们斗争的胜利,借鉴了其他战斗队的经验,今天晚上对他们采用新的斗争方法,一定要他们认罪。”

    白眼鼠说完,走到台前跪着的校长面前狞笑着问:“老龟头,你认不认罪?”

    校长没看他一眼,用很低声音说:“我没罪。”

    “好,你没罪,等下你就知厉害了。”白眼鼠说完,向陈二狗招了招手,并说:“开始吧。”

    这时陈二狗从中下拿着两根平时社员用作挑但用的竹杠上来,并叫上三个队员,把校长原本被捆绑在身上的双手解出来,陈二狗便把一根竹杠架在校长后肩膀上横放着,随后,一边一个队员用绳子将校长的双手拉直,捆扎在竹杠上,这时整个人就象一个展开双翅的大鸟,跟着,陈二狗又用一根竹杠横穿过校长背后的捆绑的绳子。两个队员一人执一端竹杠,好象等待什么。

    白眼鼠再次走到校长面前,厉声喝问:“鲁涛,你究竟认不认罪?”

    “我没罪。”校长依然是这句话。

    “开始。”白眼鼠听校长刚说完,便对陈二狗下命令说。

    陈二狗听到命令,即刻叫旁边两个队员:“抬”,于是校长被两个人用竹杠从背后腰椎处抬起,他的头和上身倾刻向前倒冲,用竹杠从腰间绳子处抬起他整个身体的两个队员,时高时低地晃动,或向前或向后,晃向前时,陈二狗则用手猛抓住校长的头发,便他本欲前倾的身体头颈被扯向后。而两手被捆扎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却动弹不得,在晃动的过程中,这是人体最为难受的肉体与心态折磨。

    校长开始还不服,还在不停与白眼鼠对骂,但随着这“喷气式”的折腾,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随着这个“喷气式”的折腾,校长的脸色从苍白,又到铁青,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的头渐渐搭拉下来,任由陈二狗一班人怎么弄,也没有反应了。

    “啊……?是不是玩完了?”陈二狗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说。跟着,他用竹杠抬校长腰椎的两个队员也松手,将校长“啪”地一声摔下台板,校长俯扑在台板上一动不动……。

    白眼鼠走过来用脚踢了踢校长头,见没有任何反应后,对陈二狗说:“他是装死,你提一桶尿水来,淋他的头,如果不醒,你再叫人多撒几泡尿到桶里淋他。”

    陈二狗从批斗台后面提来早已准备的一桶臭尿水,照校长的头淋,淋完一侧,又用脚把校长的头踢翻过另一侧继续淋。

    淋完一桶尿水,我从台下好象看到校长的屁股和大腿动了动,头也歪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