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化险为夷

片马天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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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小畜生!今天要是不杀了你,何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郁涛的一双三角眼充满了怨毒,这小子如此同我说话,难倒他已经得知大哥的死因?今天若不借机除掉他,只怕会养虎为患。

    当下剑随意动,剑身挟带着风雷之势,闪电般的刺向郁灏然。

    郁灏然早就在防着他出手暗算,见他突然跃起,剑光夺目,知道不可力敌,足尖点地,迅即向后退去,以避开他的锋芒。

    可郁灏然实在是低估了郁涛的武功,当他退出数尺之后,发现对手的剑已经抵近咽喉,只要再往前面递上几寸,就可以立刻要了他的命,不禁为自己的托大懊悔不迭。可天下没有后悔药,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目等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截住了郁涛的去路。

    “竟敢犯上作乱!给我撒手!”郁涛眼见自己就要得手,忽然剑身一紧,燕南飞竟然空手抓住了剑刃,让他动弹不得。

    “如果大帅执意要杀灏然,属下只有得罪了。”燕南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鲜血顺着手腕滴在地上。

    “燕大哥,快撒手。”郁灏然见他满手鲜血,仿佛割在自己手掌心一样,疼得无法自抑。

    燕南飞没有答话,只是用力的摇摇头。

    这时夏目也冲到他们跟前,“老爷,您要杀少爷,就连夏目一起杀了吧。”

    “你个狗奴才!”郁涛飞起一脚,将夏目踢倒在地。

    一直冷眼旁观的秋枫想不到局势竟然失控,终于坐不住了,飞身而起,直接越过桌案,站到了郁涛对面,拱手道,“侯爷,灏然虽然言语失状,忤逆长辈,但罪不至死,就请王爷念在他是曜辰遗孤的份上,如今又为朝廷立了奇功,饶了他这一次吧。”

    从拔剑的那一刻起,郁涛就一直在观察着秋枫的动静,生怕他出手阻挠,这才猝然发动奇袭,打算一剑将郁灏然刺死,至于如何善后,管它呢,反正皇上总不能为了臣下杀了忤逆的侄子,而下旨重罚大臣。

    可秋枫终于还是为郁灏然出头了,郁涛虽然看不起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子,但秋枫现在已经摆脱了质子的身份,日后说不定还会被皇上委以重任,他可不想在朝廷树这样一个劲敌。

    “今日要不是三皇子为你说情,本侯非得拿你的人头去祭奠郁家的列祖列宗!”郁涛极不情愿的撤了内力,心中恨透了搅局的燕南飞,要不是被他拦住,郁灏然就算有十条命,也早就到地府报道去了。

    燕南飞见他撤剑,赶紧松开手掌,伏地请罪,“方才属下多有冒犯,请大帅治罪。”

    “燕……大哥,你……你没事吧?”刚才燕南飞抓住剑刃的时候,郁灏然心头一阵狂跳,生怕上一世的悲剧再次上演,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秋枫见郁灏然整个身心都在燕南飞的身上,醋意又上来了,“燕将军征战多年,这么点皮外伤,对他应该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那我来刺你几剑试试?”郁灏然听了这些风凉话,真想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

    “哼!”这时郁涛已经坐回了交椅上,眼中尽是森森的寒意,“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本侯管不住你,现在就离开泗水关吧。”

    “大帅,燕南飞从小生活在威远侯府,早已视大帅为自己的亲人,请大帅收回成命,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燕南飞咚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郁涛面无表情,“你走吧,呆在泗水关也只会误了你的前程。”这话看似在为燕南飞着想,实则是因为在郁涛看来,燕南飞身上长着反骨,如果哪天他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暴露,只怕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此人。

    “燕大哥。”郁灏然蹲身下去,抓住他的手掌,将金疮药涂了上去。

    “我没事,以后记得,不该出头的时候就不要强出头。”俗话说十指连心,金疮药渗入伤口的时候,燕南飞不禁皱了皱眉头。

    “燕大哥,你不是也一样吗?”思绪又回到上一世的黑水河畔,那无情的利箭一枝一枝射在燕南飞的背上,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端坐在高堂上,这是何等的悲哀!

    一定要找到证据,否则,凶手不但要继续逍遥法外,还会残害更多的人,就像刚才毫不留情的刺向他和燕南飞那样。

    郁灏然打定了主意,决心暂时先向郁涛妥协,“叔父,侄儿一时情绪激动,顶撞了叔父,还请叔父原谅。”

    郁灏然跪在了燕南飞身边,昔年韩信甘受胯下之辱,终于成就大业,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铲除奸邪小人,今日我跪他一跪又有何妨。

    这样一来,倒是大出郁涛的意外,起初他认定郁灏然已经得知郁海身亡的真像,这才决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冒险杀人,现在突见郁灏然服软下跪,也就借坡下驴,在秋枫和众将的面前,总得装出十分大度的长辈模样来,免得日后被朝中的言官们抓住把柄,“好贤侄,你既已诚心悔过,就赶紧起来吧,叔父之所以这般严厉的待你,是担心你将来走上邪路,百年之后,叫我怎么有脸去面对我的大哥呢。”一边说还一边抹着眼泪,表演起兄弟情深的戏码来。

    郁灏然搀了一把旁边的燕南飞,示意他跟自己一块起身。

    谁知燕南飞的身子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任他如何用力,依然纹丝不动地跪在地上。

    “叔父大人,燕大哥因侄儿的事受罚,叔父若不答应赦免他,侄儿也不敢起来。”郁灏然明白,如果没有与他的命令,燕南飞是决不会起身的,于是把皮球踢了回去。

    郁涛恨得牙痒痒,可身边有秋枫这样的好观众,刚才戏还得接着演,当即走下来,双手托起郁灏然的胳膊,“好贤侄,你且起来说话。”

    郁灏然却并不买他的账,还是那句老话,“燕大哥跪多久,侄儿便陪着他跪到什么时候。”

    如果没有秋枫在场,郁涛只会简单的说一句,你们爱跪就一直跪着好了,我根本不介意。

    经过好一阵折腾,秋枫的醋劲也消了不少,报复燕南飞沿途对他的怠慢也够本了,便再次扮演起了好人,“威远侯,燕将军乃国之良将,此次一时疏忽敌情,依本宫之见,就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郁涛心中怒骂,好人都给你做了,恶名全由我来担,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治不了你,自会有人来对付你。

    “哎,三皇子有所不知,燕南飞从小就在威远侯府当家丁,他虽然不姓郁,但也算是我郁家的人,刚才要惩罚他,最心痛的那个人就是下官了。”郁涛笑得实在有些勉强,随即转头面向燕南飞,“还不赶快向三皇子道谢。”

    燕南飞抬起头,欣喜问道,“大帅不赶我走了?”

    “你没听到三皇子的命令吗?”郁涛的如意算盘落空,已经不想再浪费唇舌了。

    “多谢三皇子为在下说情。”燕南飞朝秋枫施了个大礼,这才从地上站起来。

    郁涛双手一拍掌,“把这些东西都撤了,重新安排酒菜。”秋枫既然能从袭月逃回来,保不准哪天又会在皇帝面前得宠。政局变幻莫测,有谁又能看得一清二楚,两边下注,才是最稳妥的办法。郁涛是政坛上的一条老狐狸,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酒过三巡,泗水关派到袭月的密探回来了,将袭月大乱,镇南王哥舒义和皇帝哥舒礼斗得死去活来的消息禀报了郁涛。

    郁涛这才相信秋枫所说的话完全属实,毫无夸张的成分,不禁又生出尽快除去郁灏然的紧迫感来。

    郁灏然也没闲着,趁着向燕南飞敬酒的机会,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想见见父亲的旧部,麻烦燕大哥帮我安排一下。”

    燕南飞一愣,“当年奋威将军的部下,还留在泗水关的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等我查到他们的下落,再通知你。”

    郁灏然心中一沉,这可是唯一能够探寻当年真像的途径了,既然老天爷能够让他重生,希望老天爷能够再帮他一次,千万别让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好,我有这个耐心。”

    秋枫表面上一直在与众多边关将领应酬,但一双眼睛却时时刻刻留意着郁灏然的一举一动,看到他和燕南飞交头接耳,醋坛子又打翻了,端着酒杯走上前去,“燕将军,来本宫敬你一杯!”

    燕南飞不知他存心挑衅,头一仰,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秋枫却哈哈大笑起来,“燕将军上阵杀敌是个好手,酒量也是如此了得,来,本宫为你满上!”斟满之后,右手一抬,示意燕南飞喝酒。

    燕南飞见他来给自己敬酒,自己干了,他却滴酒不沾,这算哪门子的礼节,但想到刚才如果没有他出言相劝,只怕自己已近被逐出了泗水关,于是双手举杯,又干了一杯。

    “好,再来!”秋枫接着倒酒。

    燕南飞终于感受到挑衅的意味,犹豫了一下,正要喝酒,却被郁灏然将酒杯抢了过去,冲秋枫道,“三皇子这么有酒兴,来,我来陪你喝个痛快!”

    秋枫顿时感到好受伤,“不,你走开,我要跟燕将军喝。”

    郁灏然逼视着他,不肯退让。

    “灏然,刚才是怎么认错的?忤逆叔父也就算了,连三皇子你都不放在眼里,到底居心何在!”郁涛巴不得秋枫和燕南飞杠起来,他好从中渔利,谁知郁灏然又跳出来横插一竿,怎么能不让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