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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样可以了吧。”新打出的雪洞里，宋程远压抑着声音。
“嗯，假死状态，芯片也确实停止运转了。”
程捷宁沉默的看着温子凡研究楚非淡心脏里取出的一张芯片，一向柔和的面庞坚硬成一道凌厉的弧度。“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不想再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能傻瓜一样的活着，其实是一种幸运。”温子凡收起芯片，轻轻拍了拍手。
“我不要这种幸运。我是一个男人，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你们编织的谎言里面。你不说，我也会去查。”程捷宁隐忍着道，“任何事情总会有痕迹，只要用心查。”
“但真相总是残酷的。”雪洞被从外部打开，一双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手伸进来。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蓝色双手的后面，青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另一人也跨步进来。“虽然不知道的时候生活里危机四伏，但总比知道了之后透心凉要好。”
“怎么样？”宋程远眼尖的看到两人身上凝固的血迹。
“死不了。”殷鸿致看都不看周围一眼，直接往地上一坐，粗声粗气的回。李苡铭想要扶他，却不客气的被推开。“边儿去，我还没死呢，用不着扶。”
李苡铭苦笑了一下，按着胳膊坐到宋程远身边去。“非淡还好吧？”
“不太好，”宋程远往边上让了让，露出肠子还在外面的楚非淡。“意识已经非常模糊，大概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至于身体……温二已经不想治了。”
殷鸿致背对着温子凡，一把扯下衣服。“把烂肉剔了，有绷带的话包扎一下。”
温子凡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喂喂，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当医生使怎么着？不是说过了科研院那点子无照黑医的手段我完全没学到吗。”
“熟能生巧，多练就好。”殷鸿致抓起把雪捏成刀递过去，“不用客气，死肉都别留。”
“小白鼠三号。”温子凡挑了几下，看到里面白惨惨的骨骼和渗血般红艳艳的内脏。“我看你这点器官都快成泥了，要不都挖出来？加点雪水还能熬一锅汤呢。”
说着，一双沾满血液更显苍白的手就要伸进去。
程捷宁到底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顿时就是一阵干呕，但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你想知道的东西，远比这个恶心的多。”殷鸿致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冷冷的看着程捷宁。“知道温子凡这点手艺在哪里练出来的吗？就是她爬出来的那个地方。科研院，这个听着光鲜的地方，在那里，挖心摘肺都只是小儿科而已。”
“少说两句，别吓着小孩子。”温子凡看了眼程捷宁煞白煞白的脸色，手上动作却血腥暴力到了顶点，沾满血丝的手直接绕过脊柱，从殷鸿致前胸伸出来。
程捷宁看到殷鸿致身上的那个大洞，更是连心肝肺都要呕出来。
“这不过是我作为知情人受到的一点点小小的惩罚而已。”殷鸿致嘴边挂着残忍的笑，“知道吗，不止是楚非淡身体里有那种东西，宋程远身体里有那种东西，就连我们几个，也早早的被放到了储备名单里，就等着我们任务受伤，好趁着手术给我们植入虫子。”
宋程远闭了闭眼，将头撇到一边。“红子，不要说了。”
“我要说！”殷鸿致一激动，嘴角再次溢出鲜红的颜色。不止是血，还有内脏的碎块。“军队是什么啊？研究院是什么啊？全他妈的是牢笼，是恶心的虫子培养基！你根本就不知道为了一点完全不存在完全没有意义的期望，人类能肮脏到什么地步！”
“闭嘴！”温子凡一巴掌拍在殷鸿致脑门上，“你全家才全是牢笼里天真无邪等死的虫子培养基呢！别知道一点东西就咋咋呼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别人不难过吗？”
殷鸿致被这一下拍的眼前一黑，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李苡铭撇了撇嘴角：红子刚才那气话说的也是过了，几乎把温二她爹也骂进去。虽说温二那父亲温缇枋在研究院地位是不低，也确实很有本事，是研究院的招牌之一，但确实不是一帮子人，甚至还是受害者，这莫名其妙的担下了骂名，温二能不恼吗。
缓过神来的殷鸿致也没力气骂人了，只是靠着雪堆喘气。
程捷宁几乎被殷鸿致的话吓傻了，一时呐呐的也不说话。
宋程远更不可能在这当儿做出头鸟惹温子凡，雪洞里便安静下来，只剩下温子凡把殷鸿致的碎肉从他身体里取出来再丢到地上的声音，在静寂的环境中分外阴森。
“其实没那么夸张，其余六大军区并没有这档子恶心事。”过了一会，温子凡才低声道，“只有京都那一块，一些人对于权势的需求难以满足，权势到手又不想松手，相较更有稍微先进一些的技术，便整日里想着走歪路，成天害人。”
“那你呢，身体里也有那种东西吗？”李苡铭抬了抬眼，小心翼翼的问。
“人体实验虽然是一个中心分散下来的手段，但计划和计划之间是不一样的。困住他们的那个叫‘长生’，我的那个叫‘文明’。”温子凡自嘲的笑了笑。
“‘长生’的手段偏西化，基本上就是那些盗墓团伙的成果，用手术的方式导入人体；‘文明’相较稍微文明一些，关注人体本身，比如细胞活性等的数据，说起来复杂些。”宋程远有意无意的抚过心口，“两大计划之下有一些小的分支，细微的东西我知道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