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醉仙楼

彼岸三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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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耳边便想起陈浩怒斥的声音:“你儿杜湛这些年罪债累累,多少人命丧生他手?你儿杜湛的命是命,那些被你那畜生儿子糟蹋致死的女子就不是命?杜湛关押数日你心急如焚,那本官问你,那些失去子女的双亲又该如何!?”

    “陈大人,您……”杜林疑惑的看着面色阴沉的陈浩,他实在摸不清这位陈大人到底怎么了,方才还是神色敛财,怎么转瞬之间却如此模样。

    “有钱了便可视他人命如草芥?有权便可无视他人积怨而欺男霸女?你以为你是何人?是李某?是李某某?”陈浩没有搭理有些阴沉的杜林,仍旧发泄着心中愤怒。

    陈浩对于这般事情,可谓是积怨已久。他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后,便有纵子行凶作出无法弥补的罪恶,而作为父母的竟然不知悔过,还一味着给予辩护。此等丑恶嘴脸,陈浩着实是愤慨异常。

    “李某?李某某?这二位是皇亲国戚不成?”杜林丝毫没有明了陈浩口中的这二人是何许人也,于是失口问道。

    “与你何干?本官今日便明确说与你,杜湛一案本官已然亲自监审,杜将军还是收回你的小伎俩,这杜湛身上有数条人命,即便此案归于刑部也是死罪!”陈浩声色俱厉的瞥了一眼下首的杜林冷言道。

    杜林听罢脸色变了数变,哪里还有之前的和言面善。杜林冷哼一声道:“陈大人当真不愿放我儿一条生路?”

    “咎由自取,与人无尤!”陈浩轻抿一口香茗冷声道。

    “那杜某告辞,后会有期!”说着便冷哼一声朝外走去。

    杜林见苦求无果,心中甚是愤慨,若非周身事事牵绊,他真有当众生撕了陈浩的冲动。

    “本官身为黜置使,有罢黜三品以下官员,监察百官之责,也无需鞍马劳顿,等待刑部下发审理,三日后便是令郎的死期!”待杜林将要走出厅堂之时,陈浩饶有兴趣的笑道。

    “陈大人,这于理不合,这违反司法程序!”杜林听罢陈浩之言心头不由一怔,于是赶忙转身厉声道。他心中明白,若是三日后立斩,那便没了挽回的机会了。

    若是按照正常程序,即便在陈浩的监察之下判处死刑,那也不过是作于他人观瞧罢了。他杜氏势大,可以拖一拖时间,待到陈浩离开扬州之时,来个偷梁换柱也就不了了之。然而这最后的底牌也被陈浩给抽了,这让一向还算镇定杜林,一时间有些慌神无助。

    “司法?你还有资格妄言司法二字,这司法早已被你等践踏于无物,今日你跟本官谈论司法?送客!”陈浩厉声喝道,随后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愿再看杜林。

    “杜将军,请吧!”陆长庆面沉似水道。

    “哼!陈大人,为官之道若是太过刚直,是难以久立于官场的,你可要思量清楚!”杜林双目圆瞪,强压怒火沉声道。

    “哦?那好啊,你且等着本官刚而易折之时吧!这一百万两,本官便当替你做善事,分与那些受难的家属!”陈浩摆了摆手中的飞钱,双眼微闭轻声道。

    杜林见对方丝毫不理会自己,于是便愤然一甩衣袖离开监军府……

    “大人,此人向来阴狠,此次大人如此薄其颜面,想来定会暗中寻衅,还望大人多加小心才是!”陆长庆有些担忧的提醒道。

    陈浩转身一笑道:“无妨,如今我兵符在手,又有他的死对头杜权掌权,明面上他是翻不起浪花来的!”

    “可是……他们都是杜氏众人,此次……”陆长庆甚有远虑的顾虑道。

    陈浩见陆长庆能想到这一层,心中对这位年轻将军甚是欣赏。陈浩摇了摇头,继而沉声道:“相信此时京城已经是暗流涌动了,均在思量如何对付本官。本朝崔卢两党一直纷争不休,杜家本属卢氏一党,即便他卢氏一党想要惩办与我,也要考虑崔氏的乘火打劫,更要考虑皇上的心思。因此,此刻的卢氏一党不会对本官有过大的手脚,因为,他们在观望……”

    走出监军府的杜林脸色铁青的上了马车,待行至街尾的尽头,杜林轻轻撩起门帘脸色阴狠的沉声道:“通知夜杀,三日之内,我要听到他的死讯!”说道最后凶光毕现,咬牙切齿。

    “是,老爷!”驱车之人点头应是,脸色沉稳面无表情。

    第二日晌午,陈浩身着白色便衣,与罗飞龙、谢峰三人来到扬州有名的酒楼……醉仙楼。此间正是酒楼满座之时,于是三人便来到楼上,寻到一个优雅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陈浩一直想欣赏一番大唐扬州的风光,但是一直公务缠身。今日索然无事便与罗飞龙、谢峰三人出外浏览一番,也不枉此次扬州一行。因为待杜湛一案了结,也是他们回寿州之时。

    待三人刚刚坐下,一旁堂倌儿便把桌子擦干净,笑眯眯地问道:“三位客爷,用什么酒,什么菜,什么饭呀?”

    罗飞龙撩起衣袖扇了扇道:“你们这地方都有什么好酒、好菜、好饭?”

    堂倌儿一听这个愣头青说话,就知道是个不上场的主儿,没瞧得起罗飞龙,于是讥笑道:“客爷,一上楼那地方你没看见吗?八尺长,二尺宽的金字牌匾上牛毛小字全写满了!”

    罗飞龙一听来火了,瓮声瓮气道:“洒家又不认字儿,你报报菜名吧。”

    堂倌儿讪笑朗声道:“菜有大大的、小小的、软软的、硬硬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草里蹦的,应有尽有,你要要短一样,罚我铜钱二百。”

    此话一出可把心有余火的罗飞龙惹恼了,他一伸手,抓住堂倌儿的衣领道:“若再啰嗦,当心要你脑袋!”

    “嘿!这位爷,你可别动粗啊,咱可要讲理儿,要不让诸位过来瞧瞧,到底是谁的错?”这位堂倌儿指了指身后众多桌席上食客们,扯着嗓子道。

    陈浩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心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堂倌儿。虽然这堂倌儿说的没有错,但是如此夸下海口当真让陈浩心中生起一丝的不悦,于是忙打诨场道:“算了,小兄弟,还是上菜,我等还有要事!”

    罗飞龙见陈浩开口了,便施施然的松开大手,没好气的瞪了堂倌儿一眼。而堂倌儿却喜笑颜开的对陈浩道:“还是这位爷通情达理,嘻嘻,我这脑袋可不卖,还得留着它吃饭呢,您要个天上飞的吧!”

    陈浩略一沉思,颇感有些认同道:“恩,也好,你给我们炒盘日月星辰!”

    噗!

    谢峰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柱子上,脸色潮红的低声笑而不语。而一旁的罗飞龙却不甚谢峰般含蓄,听到陈浩这盘日月星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声大笑顿时引来众人目光,当得知其中缘由之时,众人也不禁善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堂倌儿面露尴尬的挠了挠头道:“炒不了,这位爷您要地下跑的吧!”

    堂倌儿的话,顿时引来众人的侧耳倾听,他们想知道这地上跑的,白衣年轻人该如何作答。

    陈浩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微微一笑道:“炒盘微微清风吧!”

    哈哈哈!

    这一下众人也忘却了饮食,均是侧身过来听这位白衣青年的巧妙对语。

    “那是一股风,怎么能炒呢!你要个大个的吧!”

    陈浩拿起随身佩戴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很是无奈道:“这样啊,那给我等来一分焖煮全牛吧,味道一定不错……”

    此刻堂倌儿已然满头是汗,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如此刁钻:“客爷,哪有那么大的锅、那么大的盘子呀?就是有,也端不动,您……您还是要个小个的吧!”

    “哦,那好,给我炒盘蚊虫心,你看如何?”

    噗!

    众人此次彻底被陈浩的精彩菜肴惹的是乐不可支,众人心中均是一叹,看来明日醉仙楼门口的菜谱怕是要摘下了。

    “那蚊虫怎么开膛啊?客爷你要个中等的吧!”

    “这也没有?那好吧,也不为难你了,来个中等的!”

    “多谢这位爷!”听到陈浩松口,堂倌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若是没有一样达到客人的要求,那这醉仙楼的招牌算是砸了。

    “来一份炒白雪,八分熟,两分生,去吧!”陈浩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伴随着楼上阵阵的喝彩声,堂倌儿一副苦瓜脸的哀求道:“客爷,你要的这些东西全没有!”

    谢峰此刻也是心领神会的不耐烦道:“你拿算盘来,算算账吧!”

    “哎哟哟,客爷,饶了我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

    陈浩笑道:“堂倌儿,说话往后切不可太过狂妄,我等好开玩笑,你也无需介意,先给我们沏壶茶,随便几个好菜便可,去吧!”

    “是!谢谢各位爷……”堂倌儿千恩万谢的点头哈腰,随后一溜烟向后堂跑去。

    楼上再一次恢复了以往的清净,偶尔也有几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各自感兴趣的事儿。然而有一件事儿,倒是勾起了陈浩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