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夜捕

公子令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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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张府离开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真的去了一趟张文所说的那个大夫的家,并且对当时的事情进行了询问,大夫的回答很直接,说那个张信的确是病死的。

    而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显然不是很信,离开大夫家的时候,苏无名不住的摇头,说看来真的要开棺验尸了。

    苏无名对于验尸之道颇有些能耐,就算是白骨,他也能够验出死者是被人打死的,还是被人毒死的,他的这个手段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当苏无名说出开棺验尸的时候,那个大夫的脸色很不好看。

    傍晚时分,暮春的风已然有了郁热,不过此时的天气还是让人感觉很舒爽的,因此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很是繁杂,而在这些人群之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的最是匆忙,他的脸色满是忧虑,他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自从听到苏无名说要开棺验尸之后,他就开始担心起来,对于张信的被杀,他再清楚不过了,张信是怎么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卖给张文毒药的就是他,而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没能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了。

    他是一名大夫,可大夫并不一定都是家财万贯的,特别是像他这种心地不怎么好的大夫,生意自然不可能好到那去,长安城有那么多大夫,病人可以去看病的地方多了。

    因为这个,在张文拿钱财来诱惑他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说没有坚持便答应了的,除了给张文提供毒药外,就是死时大夫的证明,也要由他来办,不然若是被人怀疑张信不是死于急病,那么朝廷府衙必定插手,到时仵作一验尸,就什么都清楚了。

    而以他们两人的计谋,想的是尸体只要被埋下,他们的危险也就算是过去了,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煞神苏无名竟然盯上了他们。

    如今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苏无名断案的手段,只要被他盯上,万没有幸免之理。

    他很担心,所以他一定要到张府去商量商量,如今他们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遇到了困难,他也只有找张文了,当然,他也是有着丝丝担忧的,跟一个杀人凶手商谋事情,等同于与虎谋皮啊,可如今的他没有其他选择。

    走过了几天热闹的街,他终于来到了张府,见到张文之后,他立马哭嚷道:“张公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啊,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想死啊……”

    此时的张文本也是不知所措的,可他毕竟心性坚韧,一直在强制克制,见到这个大夫之后,立马笑得:“马大夫,你担心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件事情?”

    马大夫摇摇头:“苏无名知道啊,他要开棺验尸,如果他验出张信是中毒而亡的话,我医馆的名声保不住不说,只怕你我两人的性命,都要赔进去啊。”

    苏无名要开棺验尸的事情,张文也是知道的,虽然苏无名走的时候说那句话的声音很小,可他还是听到了。

    张文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他看着马大夫,好像是一头猛虎看着待宰的猎物,马大夫很明显感觉到了张文的眼光,所以这个时候,他立马后退了一步,道:“张……张公子,你想干什么?”

    张文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马大夫这么紧张做什么,这件事情你我两人都逃脱不了干系,我能怎么样你,是不是?”

    可是,马大夫显然并不相信张文的这句话,他又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站住,我告诉你张文,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你的那些事情立马就会有人说给苏无名听的,你以为我是好对付的吗?告诉你,在我来之前,已经做了多手准备,如果我活不成,你也别想活,老朽我活了六十多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可你还年轻,你愿意陪我同归于尽?”

    一个人若是小人,自然也明白其他小人是怎么想的,因此在很多时候,他都有办法从小人的手中保住性命。

    当张文听到马大夫的这些话后,本来阴冷的脸突然展露出了笑容,道:“马大夫,误会,误会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会对你下手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办法对付那个苏无名了。”

    马大夫很清楚,自己刚才的那些话震慑到了张文,而他自己更清楚,此时只有靠张文他才有可能活命,两人的确如张文说的那样,一条绳上的蚂蚱,任谁也休想独自蹦跶。

    马大夫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意,道:“张公子想到了什么办法?”

    张文眼神深邃,许久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夜渐渐深了,春风暖,虫鸣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的聒噪起来。

    郊外,坟地。

    风虽暖,可吹在这几个人的身上,却让他们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战栗来,一个年轻人和一个男子站在那里,坟地里有两个人正在刨坟,而在他们旁边,有另外一副棺材,立马有一具白骨,一具正常死亡的白骨,马大夫身为大夫,想要弄一具白骨还不是什么问题。

    而如今他要做的,便是将张信的白骨给替换掉,而等那两个刨坟的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们两人的性命只怕也活不长久了。

    一个人只要从杀第一个人开始,他就要不停的去杀人来掩饰自己的罪行,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很多人在杀人之前可能就已经想到了,可是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杀人之前从这种醒悟中抽身。

    张文的神色很难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可此时的却却必须不停的杀人来掩饰自己杀人的罪过,这听起来有些讽刺,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风声更响了些,不知何处有一只发情的野猫在叫,把那两个刨坟的人给吓的差点把手中的工具丢掉,张文也吓了一跳,可他却很快恢复过来:“赶紧挖,一只野猫而已!”

    那两个人挖的更起劲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那声音很平静,在这样的春夜听来,应该是很舒服的,可突然在这个地方出现,让张文和那个马大夫的胆都要吓破了。

    “并不是野猫的叫声哦,那不过是我们的联络信号罢了。”

    背后突然有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无论是谁都会害怕的,张文和马大夫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然后突然卯足了劲的向前跑,可这个时候,已然有两个人在前面等着他们了。

    苏无名漫步走向坟地,那两个刨坟的人已经吓的跪在了地上,苏无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后望着张文道:“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此情此景,无论张文如何狡辩,只怕都不能让人信服吧?

    可就算别人不信,张文却是有求生之念的,因此他拒绝承认杀人,苏无名笑了笑,命人将张信的尸骨挖了出来,他要等明天天亮之后验骨,让张文辩无可辩。

    一夜无话,次日,苏无名开始验骨,而验骨的方法很简单,水净洗尸骨,用麻绳穿定身体各部骸骨的次第,用席盛好,可开掘地窖一个,长五尺,宽三尺,深二尺,多用柴炭烧煅,以地红为标准,除去火,再用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泼到地窖里面,乘热气抬骨放入坑内,以草垫盖好,蒸骨一两个时辰,等地冷了取去草垫,抬出骨殖向平坦明亮的地方,用红油伞罩尸骨进行检验。

    检验的结果与苏无名的猜测并无多少差距,张信的喉骨处有暗黑色出现,也就是说,张信的中毒而亡的。

    在事实面前,张文依旧什么都不肯说,可苏无名将突破口放在了马大夫身上,马大夫毕竟不比张文,他没有杀过人,心性还是差了一些,而且有苏无名承诺只要他跟说出来,就减少他的罪行,这样的好事,他又岂会白白放过?

    然后,马大夫把他与张文所商谋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而马大夫说出来之后,张文想再隐瞒亦是不能,最后只得将自己的所有罪行交代出来。

    其中很多跟苏无名的猜测差不多,只有阿娇的被杀,是苏无名所不知道的,原来,阿娇虽然知道了张文想杀张信,可张文还未动手,她也不好就此宣扬出去,不过她这种水性的女人,却很喜欢勾引像张文这样的英俊男子,因此张文就利用这层身份进入了鲁国公府,在与阿娇私好的时候,弄死了她。

    一切都明白了,从秦墨越狱案而牵涉出的边关将屠杀无辜百姓案到这个阿娇被杀案,如今全部都清楚了,虽然其中的案情十分复杂,可在苏无名强大的抽丝剥茧下,还是让凶手付出了应有的惩罚。

    命人将凶手抓捕大牢之后,苏无名急匆匆的去了大理寺,不管怎样,整件命案结束了,而他身为大理寺司直,该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必须把案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然刑部也不好对此案作出审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