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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安若回到书房的时候，却没看到莫离跟顾衍之。
他问下人道，“人呢？”
下人们略尴尬的答道，“顾将军说他们去厨房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厨房？”牧安若皱眉。
要说顾衍之这个人，天下谁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不好的气味？这么个人竟然会去厨房？牧安若很是不解。
当牧安若来到厨房所在的院子的时候，好不容易从顾衍之到来的欢喜中恢复过来的下人们，又陷入了一场狂喜。
天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就算是小年的时候祭灶也从没见过自家侯爷亲临过厨房啊！
牧安若显然没有精力去理会下人们的心情，一进院，他就看到了正拉着厨房大娘说话的莫离和顾衍之。
厨房大娘如今已经有小四十岁了，自家的姑娘都快成人了，可是这并不妨碍大娘对美的向往和追求，她做梦都没想到过，风流满天下的顾将军会这么温和亲切的跟自己说话聊天。当然了，那位莫爵爷也好看，可是却远不及顾将军英气，更何况，自家侯爷并不待见他，所以，大娘很有骨气的把莫离晾在了一边儿。
牧安若挥手让下人们继续干活，自己则是站在门边儿！
其实比起顾衍之来，牧安若对这种油烟的味道更是讨厌，长年的沙场之争，这里的气味总会让人有些不太好的联想。
牧安若耳力好，不用走近也能听得清楚他们的对话，这会儿，厨房大娘正在满脸笑意的对着顾衍之侃侃而谈。
“顾将军想吃芽菜，奴婢给您做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还自己生芽菜呢？而且，这东西生起来很是麻烦，既不能太湿也不能太干还不能见光，就算顺利，也得七天呢。”
“哦？竟然这么麻烦，看来，这小小的芽菜看着普通，却是很耗功夫的一道菜呢。我一直以为，那东西天生就长成那样，如今一听，你们还真是辛苦了。”顾衍之笑着说道。
“哎哟，”大娘被顾衍之的话感动的差点要落泪了，“哪里说什么辛苦，这不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么！将军现在要吃么？奴才这儿有刚发好的，这就去给您做去？您想怎么吃？凉拌？清炒还是……”
莫离插话道，“有刚出芽的么？”
大娘还在等顾衍之的答案，听到莫离的问话却不想理人，但见顾衍之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也在等着自己的答案，这才不情不愿的说道，“有些已经发了三两天的了！”
莫离一笑，冲着顾衍之点了点头。
“今儿中午不吃了。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晚上你给我拌个吧，少放点辣油。”
大娘笑的跟朵花似的，忙不迭的答应。
“另外，把那些发了三两天的给我拿些，我挺好奇的，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冒出头来的。”
大娘一听顾衍之想要，当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而且，芽菜这东西，主子们吃的并不多，倒是下人们的常菜，每天都会发一些，上头吃就紧着上头来，他们不吃，才轮到奴才们用。大娘让顾衍之略等，自己扭着已经有大号水缸那么粗的腰走进了厨房。
牧安若不解的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见牧安若走了，总算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可是转念又是满头的问号！
今天侯爷究竟是来干嘛的？
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厨房大娘已经从里间端出了个蓝边的大瓷盆子出来，上面还盖着棉布，顾衍之这会儿也觉得自己被油烟味熏的有些受不了了，他看了看莫离，问道，“够不够？”
莫离估计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够了。”
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顾衍之当然不会在厨房里再多呆片刻，在厨房大娘依依不舍的眼神之中，顾衍之端着大盆冲出了厨房。
直到走开了百十余步，顾衍之才觉得自己算是缓过来了。
“你要这东西究竟要干什么？”顾衍之问道。
莫离嘴角一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让你刻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顾衍之答道，“下午张扬那小子就能给我送过来了。”
“这么快？”莫离惊讶道。
昨天晚上他让顾衍之找个石匠雕件东西，本以为怎么着也得准备个三四天，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哪里就有这么快。他送信来说是已经选好了石料了，拿过来看看。至于雕工么，你也不用找别人，他就好这一口，给他个三四天的时间，保准能雕出个让你满意的东西来。”
莫离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书房，来到书房时，牧安若正在喝茶。
牧安若一见两人进来，抬头问道，“你们要这东西干什么？”
顾衍之将盆放桌上一放，甩了甩手，冲着莫离一撇嘴，“问她。”
莫离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茶中，喝了一口，才说道，“玩儿啊！”
牧安若看了看莫离手里的茶钟，“那是我的！”
“让远山再给你倒一杯呗。”
“我喝过的！”
莫离脸一红，瞪了牧安若一眼。
顾衍之摇头，“我说你们俩个能不能收敛点儿！还一大活人在这儿呢！”
莫离听了顾衍之这话，冲着牧安若一笑，“也是啊。顾将军也已经一把年纪了……”
“什么叫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我比他小好不好！”顾衍之怒道。
牧安若会意了莫离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是啊。也该许个人家了。”
“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俩继续，全当我不存在好了！”顾衍之翻着白眼，靠在椅背上开始装死。
下午，张扬带着两块石雕来到了侯府，莫离拿着两件东西琢磨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那块体积不大，未经雕琢，而是石料本身带有龙形的一块。
她将另外一块还给张扬，笑着说道，“这块雕龙的话太浪费了，如果张将军有时间的话，拿它雕对麒麟如何？”
张扬接过石料，点头微笑。
“不过就要委屈另外这一块儿了。”莫离摸了摸上面有龙形杂色的那块石头，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