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碧落……

苏锦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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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禄坪城南郊外的一座山的名,管一座山叫坪,乍一看挺蹊跷,实际上是因为传说那里风水极好。观其山脉走向,南北成岭,东西成峰,山谷处有一片开阔地,像极了莲花拥着的佛道两家菩萨的宝座。因此京城达官贵人争相在此处开凿墓穴,以求世世丰顺。

    “黄忠。”云萝在看到那个名字时,彻底被惊醒了。这个名字,有多少时日没有想起过,他的出现,意味着那个卑微的她,带着那尘土般的过去,再度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但是她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因为她希望黄忠的出现,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一些转机。现在娘亲不在了,林昭南不在了,那么黄忠,还能算得上是半个亲人吧。而且,黄忠在这京畿之地,风生水起地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得他相助,报仇的事情,也会容易得多。

    只是为什么会约在福禄坪呢?据她所知,黄忠家世代行医,代代平民,不可能有什么祖先安葬在福禄坪。况且沈家别院失火之后,他的医馆就此关门倒闭。自从那次重伤后醒来,她也曾借机去医馆看过,听房东讲,黄忠走得很匆忙,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连关在后院的狗,都被活活给饿死了。

    他走得那么急,时间又恰巧是在别院失火之后,难保不会是因为牵连到沈家别院一事。黄忠和娘亲的关系,沈凌天有没有察觉,云萝无从得知。况且仅仅是因为这层关系,沈凌天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因为对于傅明萝,这个负心的男人,从来就没有真的在意过什么。他身边的姬妾,个个貌美如花,况且与明萝母女分开那么多年,即使有感情也凋落了。

    那么剩下的那种可能,就是沈家人查到黄忠和林昭南家交往密切,况且从军中回来,病重的林昭南一直是黄忠调理的。他们可能担心黄忠知道这个秘密,于是也派人去对他下毒手。而黄忠事先察觉到了,于是慌忙逃离,却无处可去,只好藏身福禄坪。

    可是,她要怎么去见黄忠呢?

    办法还没想出来,天就亮了。玉欢按着之前的计划,来给她梳洗,然后要去万福寺烧香。云萝也装着若无其事,跟着玉欢和玉琳一块去万福寺烧香,途中路过一家卖衣服的店,玉欢她们觉着样式很别致新颖,还拉着云萝一起进去逛了逛。

    回到府中,已经差不多午时了,吃过午饭,云萝躺在美人榻上休息,却莫名地发起了高烧,还一直说胡话。这可吓坏玉欢和玉琳了,最近朝廷因为閞城闹灾的事情,公子和相爷都忙得不可开交,府里也没个拿主意的人。

    玉欢和几个小丫头六神无主地围着已经烧到满脸通红的云萝,却听见派去请许医师的人来报说,许医师不在医馆,好像是回老家探亲去了。听到这话,玉欢顿时没了主意。正当大家都乱作一团到的时候,有小丫头来禀报,说门外来了一个神婆,询问府里是否有位小姐病了。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请进来看看吧。”玉欢心一横,咬牙吩咐道。

    她没有直接让人把那个女人领到小姐的阁楼去,而是现在西苑的正厢房见她。进来一个中年女人,看打扮,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穿着一身藏青粗布衣裳,老实巴交地模样,倒让玉欢放心不少。“夫人如何称呼?”玉欢示意她坐下,让玉琳递茶,如何问道?”

    “在下姓朱。”自称姓朱的女人,倒也安然地坐下,并对递茶的玉琳,点头致谢。

    “朱夫人,可否告知夫家是做什么行当的?”

    “夫家是在城西卖甜果子的。想必姑娘对于我怎么知道贵府小姐身体微恙一事,颇有疑虑。我就直说了吧,家父在世时,是修行道家之法的术士,我从小也习得一些。刚刚路过贵府,看见西院阁楼处有异样。推测是你家小姐住的地方?”朱夫人不卑不亢道。

    “你认识我家小姐吗?”玉欢试探道。

    “不认识,我甚至不知道这是谁家大人的府邸。乡野粗鄙之人,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姐今日是否出去过?”她似乎对于玉欢的盘问,没怎么上心,直接道出现下最关心的事情。“据我推测,小姐可能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此刻是否身体发烫,意识不清,还不断地说胡话?”

    其实玉欢知道,眼前的女子,不可能认识小姐,她初来京城,几乎都没怎么出去过。而这个女人一介平民,也不可能出现在小姐出现的场合。况且对于小姐的症状,她都像是亲眼看到过。而小姐今日确实是出去过。害怕再这样耽搁下去,云萝会有什么危险,也顾不得拐弯抹角了。问道:“夫人可有解决之法?”

    “我既然进了府,肯定是有办法帮助小姐的。姑娘先叫人去准备一只红色的大公鸡,再准备些许香烛纸钱。现在带我去小姐住处看一看。”

    玉欢听后,立即叫人去准备朱夫人要的东西。然后亲自带着她去了云萝的阁楼。此时的云萝,正迷糊着抓扯自己的衣衫,口里不断地叫着好热好热。小丫头一边阻止她一边唤她。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痴傻着笑着,撕扯着衣服。

    女人走过去,摁住云萝的双手,将额头抵在云萝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了大约半刻钟,云萝居然就安静地睡下了。然后她点燃三只香烛,掐破鸡冠,将血水滴在碗里,撒在云萝周围,她抖动的手也停下了。

    “真是神奇!”人群中有小丫头不禁赞叹到,云萝之前疯闹的情形,她一直看在眼里,如今这个女人,只一会功夫就让小姐安静下来,她着实佩服。

    玉欢毕竟眼界开阔些,心思也沉着一些。看见朱夫人处理好了最急迫的事情,然后开口问道:“夫人,接下了要做些什么?”

    “备好香案,东西朝向,我观看此前的三炷香烧出的法阵,今日冲撞小姐的东西,墓地在西南方。”朱夫人闭目合掌道。

    玉欢瞥见那三炷香时,也吓了一跳,明明是同时点着的香烛,此刻烧得不仅长短不一,而且差距甚大。于是赶紧让玉琳找两个小厮抬桌子过来。

    “西苑明日卯时前,都不能让男性进来。你们自己去抬。”朱夫人出言阻止道。

    香案备上以后,朱夫人看着身边的一干丫头问道:“谁和小姐平日里比较亲近。”事出诡秘,竟一时没有人搭腔。

    “我和玉欢姐。”玉琳见没有回答,迟疑着说。

    “好,其他人都出去,你们俩留下,和我一同烧纸钱。”朱夫人说着,然后跪在香案前,开始在铜盆内烧纸钱,嘴里仍旧念叨着什么。

    玉欢也跪下去,照着做,只是没有像玉琳那样,也念叨着“让小姐赶快好起来”之类的话。

    差不多烧了一刻钟的纸钱,待铜盆内的灰烬都快满了的时候,朱夫人才叫她们停下。然后拿出墨线,让她们沿着墨线,在阁楼周围撒出一个五星。

    “同样的,明天卯时前,不要有人踏过这条线。你们现在去准备一些吃食,我今晚在这里照顾小姐。”做完这一切,她吩咐道。

    “可是……”玉欢有些迟疑,就这样把小姐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上,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她怎么向公子和老爷交代。

    朱夫人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继续道:“动作要快,今晚十分关键,若不在卯时前收服这东西,小姐恐有性命之忧。”

    这句话打消了玉欢的疑虑,她按照吩咐,准备好东西隔着纸钱灰的线,递给朱夫人。说来也奇怪,起风了,地上原本应该被吹散的灰线居然纹丝不动,还隐隐地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光泽。做好这一切,玉欢没有去别处,带着玉琳就守在西苑门口。

    朱夫人把东西拿进阁楼,关上门,走到云萝的跟前,看着床上睡得像婴儿一样没有防备的云萝,唇角绽放了一个颇为神秘的微笑。她上下打量了云萝一番,自言自语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人儿。”然后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日头,从果盘中拿出一个雪梨,一口咬下一大半。坐了一会儿,觉得时辰差不多了,才掏出一个做工精致,只有婴儿巴掌大的小瓷瓶。揭开红色的布条,在云萝鼻子下面,轻轻晃了晃。

    很快,云萝就抖动着睫毛,苏醒过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道:“你是谁?”

    “姑娘不是与人在城外有约么?”女人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道:“这个时辰起身,到那刚刚好。马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你从院墙那边出去,有人接应你。”

    云萝想起黄忠的字条,看着沙漏,时间不多了。于是没有再多问,拿过女人递过来的斗篷和夜行衣,下楼翻墙,打马向福禄坪奔去。

    找到约定的地点,时辰刚刚好。天已经很灰暗了,周围都是坟墓。远处隐隐有鬼火闪动,身下的马,不安地刨着前蹄。耳畔的风声,不时夹杂着几声乌鸦叫传来,“呱呱”的鸣叫声中,带着莫名的惨烈。

    有种寒意,从云萝脊背一点点爬上后脑勺。正想打马转身奔逃的时候,她听见一个仿佛从地底下传来的声音在唤她:“碧落……”

    ~~~~~~~~~~~~~~~~~~~~~~~~~~~~~~~~~~~~~~~~~是黄忠来了么?话说这句碧落叫的,我都瘆的慌啊,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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