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非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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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徐末的两只手一起阵亡了,左手包着纱布,右手挂着吊针。

    徐母趴在他床边哭天抢地地问他为什么要自杀,如果他去了,他们两个要怎么活。

    徐末特别想跟她说他只是想证明给他们看,但是现在一双手都被禁锢住了,还没有动一下受伤的手,就差点被徐母以性命相逼,让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木头。

    因为有郎冬平两人在,徐母只是哭了一场,可劲地拍着床,逼他做出保证不再伤害自己之后,才抹着眼泪被徐父扶回了家。

    徐末昏迷的这两日,老两口一直没合眼。

    等到病房里终于只剩了三人,郎冬平才敢上前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跟王宛音正处在热恋中,从确定关系之后,就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连打球的时间都没有了,哪里还管得着别的事。

    所以骤然听到发生这样的巨变,他特别震惊,一直在一起的人就这样没了,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只是听完徐末的叙述之后,他并没有像警察一样怀疑,想了好一会,他说了一个让徐末激动又觉得可怕的事实。

    也许,是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将怪物放出来的主谋,在徐末昏倒之后将陈锋和尸体带走了。也许,还有第三只怪物,陈锋就是被这个在他昏迷之后出现的怪物给吃掉了,而那怪物的尸体,也可能是被这个怪物给弄走了,或者吃掉了。

    但是这第二个解释也说不通。

    最重要的地方郎冬平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为什么新出现的怪物吃掉了陈锋吃掉了被他杀掉的怪物,却没有吃他,这没道理。

    而如果是第一个原因,那么就太可怕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培养这种可怕的怪物,而他又是有什么目的?

    可惜因为是夜里,篮球场旁边都是树,附近也没有监控,就算不远处商店外有监控,也都被树挡的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真相怎么样,暂时只能靠猜测。

    三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两个警察离开了,陈锋的妻子赵梅婷也带着女儿走了,她是不愿意走的,她还想质问徐末陈锋的下落,可是女儿大哭一场之后就睡着了,她只好让警察送回了家。

    “你说你现在恢复的很快,那你刚刚是在实验么?”王宛音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们,这会突然问道。

    徐末点点头。

    “那你的胳膊现在好了么?”她问,

    瞥了眼胳膊,因为感觉不到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了,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以拆开看看么?”

    “可以。”

    于是王宛音上前,轻手轻脚地拆开了他手腕上的纱布。

    入目的情况惊呆了三人,包括徐末自己。

    只见那条被划开的伤口,这会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就像伤口中有一只虫在左冲右突一样,很快地就将那条伤痕填充了起来,然后一道浅浅的疤痕出现,很快,疤痕也跟着越来越淡。

    若不是纱布上还沾着血,若不是他们亲眼看到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受过伤。

    “这,竟然是真的。”郎冬平异常惊讶地道,王宛音也沉默了起来,手在他受伤的地方摸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郎冬平跟徐末是好朋友,他们是一个学校却不是一个系的,郎冬平因为家里的原因,读了化工与制药,虽然学习马马虎虎,但是他还是知道徐末现在的状态有多不正常。

    倒是他觉得这样子似乎在哪里听过似得。

    “医生有说什么么,是什么原因?”

    “没有,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所以我说的话一直没人相信。”徐末摇头。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到处说了。”郎冬平垂着头艰难地说道。

    徐末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

    “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能力有多可怕,如果被国家发现了,他们会不会想将你抓起来研究。”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可是,我得证明我的清白,我没有杀陈锋,我真的将他夺了回来也杀了那怪物。”

    “我们信你。”郎冬平拍着他的手,“我会去查的,一定能找到陈锋,只要他的,他的尸体还在。”

    其实这会徐末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原本就只是因为脱力加失血过多,休息了两天之后,头不晕眼不花,就是有些饿。

    可是他什么都吃不下,在见过那怪物吃人之后,他就开始倒胃,只能喝些水充饥。

    原本郎冬平是坚持要陪床熬夜,徐父徐母这两日都没休息好,徐末不忍心再让他们陪床,于是晚上只剩了他一个人。

    认识许久,徐末还是知道郎家那个有些奇怪的门禁,虽然爱玩,可只要是在家,郎冬平就没有在外面过夜,跟王宛音谈恋爱,再舍不得,也会坚持十一点之前回到家。

    所以徐末将人赶了回去。

    身体没事,他跟医生商量着想申请出院,得到的回复是他的身体还需要观察,暂时不能出院。

    无奈地躺回了病床上,三人间的病房,另外两个床上都是跟他差不多,因为各种原因还没醒的病人,这边热闹了一天,那边依旧悄然无声。

    白天睡了太久,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点多还是睁着眼睛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失眠。

    心里乱七八糟纷纷乱乱地整理不出头绪,从第一次遇到怪物开始,事情就好像失控了,他怎么也想不出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无论怎么发展,他都感觉不到一丝希望。

    害怕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寒意止不住地从心底涌上来,脑海中重复着怪物将陈锋扑倒吃掉的瞬间,他打了个冷颤,久久平复不下来。

    医院的住院部盖得很高,足足有三十层,整幢楼都是住院部,他位于二十六层,顶上还有三层。

    这医院的住院部很奇怪,越往上的病人病情越轻,越往下的反而越重,像那些特别严重的,快要去世的人都住在下三层,住院部的最后一个电梯能直通到隔壁楼的地下停尸间,大约这也是为什么重病患者都在下面的原因。

    夏季的夜晚很热闹,窗外的绿化很好,花坛里长着茂盛的青草,高大的树木。蛐蛐不遗余力地唱着歌,风偶尔吹过树梢,能听到哗啦啦地声响。月亮朦朦胧胧地时隐时现,像蒙上了一层纱的美人,周围还有一层漂亮的光晕。

    不知道是谁起夜了,抽水马桶发出轰隆隆的闷声,脚步声被各种声音压住听不清楚,还是轻微的推门惊醒了他。

    推门声很小,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有人进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会是谁,绝对不会是护士,护士查过房之后,除非呼叫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病房里另两个病人都昏迷不醒,也不可能是他们出去了。

    门被推开又被轻轻地合上,他听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那人慢慢地朝里走来。

    他的病床位置就在最里面最靠窗的位置,脚步越来越近,他闭上眼睛,用微眯开的眼角余光看到一片白色,来人身上穿着白□□生袍。

    医生?可是今晚上值夜班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个女护士。

    古怪,这人到底是谁,他悄摸地看着已经走到床边的人。是个男人,身材很瘦小,那医生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有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凑到他面前,来人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睡熟了。就在徐末还在想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身体就先大脑一步顺势一滚,连人带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

    这人手中竟然掏出了一把枪,一把黑色的小巧的□□,就算他不认得,也知道枪上装了消声装置。

    这人是来杀他的。

    见自己暴露了,这人也不遮掩了,右手拿着枪,左手从怀里一摸摸出一把刀,刀很长,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样子。

    徐末猛地从地上暴起,将被子往对方身上一丢,手摸到白天放回床头的水果刀上,这会倒是有武器了,可是对手却不是怪物那样笨拙没智商的。

    对方躲开了被子,一言不发地跨步又上来,似乎是不杀了他就不会罢休。

    徐末这才开始急了起来,看来白天猜测的第一个想法是正确的,陈锋和怪物的尸体,都是被人带走了。

    可是为什么带走陈锋尸体的人不将他杀了,还要再派一个人来杀他?

    站起身之后,他就趁着对方跨过床的时间,快速冲刺到门边,拉开门就往外跑去。病房离逃生通道很近,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往楼上跑了过去。

    直跑到天台他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他警惕地转过身面对着追上来的人。

    身后的人已经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他的脚步很稳很轻,没有一点声音。被带上这种天台正和他意,于是他冲徐末露出了一个短促又志在必得的笑。

    跑得慌不择路的徐末,这会也平静地与他对视了起来。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并且他也想试验一下他的身体修补的极限,枪伤能不能也恢复如初,会不会到了一定程度就没办法自我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