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喜临门

混了三十一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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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之将夕,追鹰撵兔开始张罗晚饭,小龙女帮忙洗菜淘米,偷天换日帮忙烧火。小巨人、六指神偷陪着清风道人闲聊,西门小庆则与狼孩在一旁玩耍。

    狼孩很不习惯身上穿的衣服,坐在地上,不停地撕扯着上衣。撕了半天只撕掉了两个纽扣,索性低头用上牙齿,将上衣自上而下撕开一条裂缝,挣扎着脱下来,然后报复性地手嘴并用,将上衣撕成了碎布条,看得众人直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狼孩久居深林,与狼兽为伍,想把他转变过来,改掉狼的习性,过上人的正常生活,并非朝夕之功就可以完成,需要时间与耐性。

    在地上坐了半天,将上衣下裤撕扯成碎片后,狼孩便四肢着地、开始在屋子里四处慢慢晃悠,双耳一耸一耸,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警惕地四下张望。见并无危险,又开始爬行,边爬边用鼻子用力地嗅着各种气味。

    西门小庆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孩,心中充满了怜悯与爱意,小心地看护着狼孩,友善地与之交流,可狼孩好像并不领情,要么充耳不闻、我行我素,要么龇牙咧嘴、面露凶容。搞得西门小庆哭笑不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狼孩四处爬来爬去,最后爬到了追鹰撵兔的书架前,指着上面的一个相架“伊伊哇哇”地冲西门小庆叫。

    西门小庆会意,从书架上拿下相架。狼孩屁股着地坐在地上,接过相架,细细端详起来。西门小庆在一旁看得明白,相架里面的照片很旧,里面有七个人,都很年轻。根据照片上熟识的追鹰撵兔、小巨人、六指神偷、逢赌必赢、偷天换日、小龙女,西门小庆断定那个不认识的人就是狼孩的父亲、关东七怪中的老二。

    狼孩目光在照片上七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在了那个陌生人身上,怔怔地看了片刻,忽然双眼流泪,“哇哇”大叫了起来。叫声凄苦伤痛,惊动了五怪与清风道人。

    众人围过来看后,五怪抱头痛哭,斯人已逝,孤子如此,令人情何以堪?清风道人鼻孔一酸,忙转身过去,怕众人看见自己落泪。

    痛苦多时,五怪止住眼泪,互相安慰勉励。追鹰撵兔等强压悲痛,继续前去准备饭食。

    一轮皎皎明月悬挂夜空之时,众人围坐在篱笆院中的八仙桌旁。追鹰撵兔斟满一碗自酿白酒,对月祭奠逝去的浑水摸鱼、逢赌必赢完毕,方才开始吃饭。

    狼孩立在桌子一角,不会使用碗筷,径直用手在盘子中抓出一块肉骨,随即扔在地上,俯身去啃。小龙女一声娇叱,制止狼孩啃食地上沾满了泥土的肉骨,将他抱在自己怀里,手把手地教狼孩用双手啃骨头。狼孩模仿能力极强,很快就学会了双手将肉从骨头上分离,然后送进自己嘴里。

    清风道人斟满一碗酒,满面通红地说:“今天杨清风在此借花献佛,敬关东七杰一碗,谢七杰高抬贵手、不杀之恩,等杨清风了解了师弟之仇,马上来七杰处自杀谢罪,以抵断手、丧生之罪……”

    五怪连连安慰清风大人,不必记挂在心,连饮三碗白酒,以示杯酒释前嫌之诚意。

    清风道人感动的热泪盈眶,也是连饮三碗。

    松海涛声、清风明月、美酒佳肴,关东五怪与清风道人谈笑风生,举碗豪饮,侠客之情,壮士之义,感天、动地、暖人心。

    关东五怪大喜,喜在澄清了自身清白、维系了七怪荣誉;更在于不幸中万幸,找到了浑水摸鱼李自清的血脉。

    看着五怪喜气洋洋的表情,清风道人喜忧参半,喜在五怪不计前嫌,拿自己当朋友般看待;忧在师弟之仇依旧谜团重重,不知如何查访。想着想着不觉黯然伤神,情绪低落了起来。

    五怪看出道人心事,追鹰撵兔当即朗声说道:“道长不必伤心,冤有头、债有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尊弟被杀一事迟早会水落石出,我关东七怪今后定当鼎力相助道长追查杀害尊弟的凶手、寻找尊弟的遗孀!”

    清风道人正暗自伤心,闻听追鹰撵兔此言,顿感欣慰,忙起身举碗敬五怪酒:“关东七杰真乃人中豪杰……杨清风感激不尽……”说完一饮而尽。

    五怪亦举碗豪饮。

    重新坐定后,五怪详细询问了道人师弟身前身后之事,以及遗孀相貌。道人一一详细回答,五怪铭记于心。

    西门小庆坐在一旁,心潮澎湃,先前他就对五怪暗暗称奇;一路来回,亲历五怪为人处世风格之后,便生崇拜之情;此刻耳闻目睹五怪侠肠义胆、乐于助人的好心肠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奉若神明。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量,他突然跪倒在地,对着五怪就“砰、砰”磕起了响头,一边磕头一边说:“五位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说是一拜,他却依旧“砰砰砰”磕头不止。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追鹰撵兔忙俯身去扶西门小庆:“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西门小庆执意不肯,跪地不起。

    众人从去雪峰到现在归来,来回已有月余时间。一路走来,五怪对西门小庆脾性已经颇为熟悉,这是个热心肠的孩子,不怕苦、不怕累,处处为他人着想。不知不觉间,五怪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中的一分子。此刻见他心诚意实拜师,心中早已默许。

    见大哥默然不语,六指神偷率先说道:“大哥,收下吧,这孩子不错!”其余三怪也纷纷点头。

    见众位弟妹同意,追鹰撵兔呵呵大笑:“好好好,那我就代表关东七怪收你为徒了!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双手将西门小庆扶起。

    西门小庆闻听五怪同意收自己为徒,激动的热泪盈眶,哽咽着说:“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狼孩坐在小龙女怀里,傻傻地看着众人举动,忽然“嘿嘿”咧着嘴笑出了声。

    追鹰撵兔看了一眼狼孩,忽然也是放声大笑:“哈哈哈,今天真是三喜临门!来来来,喝酒!”说着就要举碗豪饮。

    四怪见大哥如此高兴,忙问:“大哥,哪三喜?”

    追鹰撵兔道:“一,咱们消除了与道长的误会;二,找到了二弟的血脉;三,收了这么好一个徒弟。不是三喜临门么?”

    四怪闻言,也是喜上眉梢,连声说:“大哥说的好,说的好!”举碗饮酒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