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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春节，周意想到奶奶，奶奶很注重节日仪式感。
像春节，奶奶会早早的给她备好新衣服，哪怕只是一件便宜的外套，也会挑她喜欢的颜色。
在除夕夜让她换上，预示着新的开始，有新的希望。
“是时候给孩子们准备新衣服，置办些年货了。”
周意洗着衣服，自言自语：“那这几天就先去趟县城吧，带孩子们去逛逛，选选新衣服和年货。”
听二婶说，县城的百货市场花样五花八门，货最齐全，但人多也杂，小偷和人贩子常有出没。
还是得先找男人商量一下吧，毕竟她带三个娃，又不熟悉地方，最好他能同行。
可他有时间吗？
唉，男人都好几天没在家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周姨，周姨，哈哈，你看，我爸爸弄了一条好大的鱼回来！”
“嗯嗯，鱼好大，它还是活的，它在动。”
燕妮和石娃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周意看去，肖承文右手提着一条足有50公分长的草鱼，肖阳手里也提了一条，大鱼一半大小的鲤鱼。
“肖阳，把鱼放桶里，放上水。”
肖承文边走边交待，一会儿他拿着菜板、端着水盆和鱼朝水井方向走来。
看样子是准备杀鱼了，周意心里一喜，说实话，要处理这么大条鱼，她也很头疼。这男人怎么这么贴心。
“这鱼，哪来的？明天才赶集啊。”
这是这五六天来，男人第一次白天在家。周意心里涌上一股欣喜，主动搭话。
“村长王叔家的，他家鱼塘清了，我买了一条，王婶又送了一条鲤鱼。”
男人边说边处理鱼。
手法不算熟练，但也利落。
这是学过解剖的好处吗？周意心想，那手咋这么好看！
她愣神之际，肖承文已经把鱼剖好了，清掉了鱼鳃、鱼鳞，和肚子里的鱼肠。
“准备怎么吃？剩下的要麻烦你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周意脱口而出：“你能帮我把鱼头单独剁下来，再把鱼肉和鱼骨分离吗？我打算做个鱼头豆腐煲，鱼身的一小边做酸菜鱼片。剩下的一小边，你拿去给你妈家，让二老也尝尝。这么大的鱼滋味更好，平常也难得。”
“嗯，这剩下的一边，我一会儿腌一下，可以做成酱鱼，这样好保存。过年来客人，做成下酒菜，那滋味别提多美味，呵呵呵。”
周意说着说着，口水都来了。不由得笑眯了眼。
她只顾着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肖承文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亮。
这女人跟他唠家常呢？
肖承文是越看越惊喜，这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当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开始渴望和这个女人像平常人家那样过日子。
这个三十多的大叔，确实是第一次生了这样的念头。
“呃，我好像说多了。”
见他半天不回答，周意才意识到她话有点多了。尬笑一下：“那你就先把鱼头，鱼肉，鱼骨分开就行，其它的我来弄。我先去换个干净的鞋。”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落入了肖承文的眼底，他嘴角也升起了一丝弧度。
这是这五六天来两人首次交谈。
肖承文喜欢这种看似拉家常的交流，周意也喜欢，只是她还计较着男人前些天像是避着她的行为，今天突然又出现了，这让周意很是烦恼。
周意想到这，不由得惆怅起来，叹了口气，她还是好好当好搭伙人角色吧。
等她一顿收拾后，肖承文已经把鱼处理好，拿回厨房了。
周意走进厨房接过活，开始忙碌起来。
很快，一桌全鱼宴好了。
孩子们馋得流口水，却在肖承文的要求下，硬是等到周意坐好才开吃。
这一餐饭，吃得是大小都满意，孩子们各个吃得肚子滚圆才放碗。
当然新鲜优质的食材是关键，听肖承文讲这是喝山泉水，吃草长大的鱼。
孩子们吃完饭就跑了，留下周意和肖承文在厨房收拾。
肖承文帮着收拾没吃完的饭菜，放进碗柜。
周意怕他一会儿要走，急急问道：“不久就过新年了，我打算去趟县城。这几天你有空吗？”
“县城？”
肖承文反问。
周意听到他略带疑问，赶紧解释，“是。不过我不是去玩的，我打算带孩子们去选新衣服，顺便买点年货。”
“那就明天吧，刚好我的事忙完了。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
简单的对话后，肖承文出了厨房。
周意收拾好厨房，准备整理菜土。
路过客厅，见肖承文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好像是信件。
肖承文看见她只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把信折好，塞进信封。
周意也没做停留，换了双干活的鞋就走了。
二婶说育苗的土要松一点，要整得细一点，周意打算慢慢弄，反正不急。
身后传来男人的咳嗽声。
周意扭头看去，肖承文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本书。
这点不是应该去诊所了吗？
周意很是奇怪。
“过完年，我们开始建房子。”
肖承文突然出声。
“好啊！那你打算怎么建？”
周意笑着问。
可她兴奋的表情，看在肖承文眼里很是刺眼，这女人就这么着急和他分床睡吗？
“你有什么想法？”
他话音刚落。
“我想要间书房。”
周意声音很欢快。
“哦？你喜欢看书？”
“我……”周意一噎，“我是说孩子们可以在里面写作业。”
她改口了。
肖承文也不拆穿她，这个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那就先盖两间吧。”
“两间？”
两间哪够啊？周意表示不高兴。
对面的肖承文看她嘟嘴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好。
“好吧。两间也好。”
周意想了想，怕不是钱不够吧？大不了到时候她和书挤一间。
这样一想，周意也就没再纠结了。
她继续干着活，还哼起了小调。
肖承文就奇怪了，这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一会儿嘟嘴一会儿笑，这是几个意思？
周意余光一扫，男人还真认真，那么厚的书，得看到什么时候？
“还有事？”
肖承文问道。女人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他很不自在。
当然他也没在看书。
“啊，没有。你，不用去诊所吗？\\\"
周意很是奇怪，按道理男人应该去诊所了。
“怎么？你不想我在家？”
肖承文反问。
女人羞涩的样子让他起了逗弄的心，
“怎么会？我怎么会这样想。是因为前段时间你很忙，这突然在家里看见你，有些不习惯。”
“是吗？我还以为你希望我在家里陪你，原来不是啊？”
这狗男人，不出现也是他，这会儿说陪她就陪她啊。周意都想骂人了，“这是你的家，待在哪，是你的自由！我有什么好陪的。”
“是吗？我怎么记得上次某人睡着了，还说什么，喜欢我……”肖承文故意一顿，“站她身边。”
“不，不，不是……”
这断句，周意一噎，话都不会说了。
她这是被调戏了？
她刚想开口，肖承文又说道：“哦，原来说是的反话啊！看来我在家并不受人欢迎。”
听出他话里的促狭，周意惊诧抬头看去，不对，啥？上次？她说的？
“你，刚刚说的是我吗？梦话？我什么时候说的？”
肖承文笑了，这女人的反射弧也太长了。
原来逗她也是一大乐趣。
周意生气了，这笑是几个意思，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要吓死人的。
还陪她呢，哼，谁要他陪。
周意恶狠狠瞪了回去。
不是，这怎么又生气了？
肖承文没来由的想解释，可话还没开口，女儿的声音响起。
“咦？爸爸你在家啊，你们在聊天吗？”
“嗯。”
“太好了，你没回家的时候，周姨常常嘀咕，‘肖承文怎么还没回来？’‘你爸爸怎么还没回来？’你能陪她，她一定很高兴，对吧周姨？”
“啊……不是，燕妮，我什么时候说过呀。你别乱说话。“
周意几个箭步来到燕妮面前，燕妮一蹿就偎进了她爸怀里。
“肖承文，那个，你别误会啊，我就是一口头禅，谁不在家，就念叨谁。真的。”周意拿她没法子，只好着急解释。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老公。”
“哈哈，叫老公，哈哈，周姨羞羞。”
“……”
父女两人都在笑，周意想哭，她这是被他们调戏了？
周意一跺脚，回去继续整理菜土去。
“燕妮啊，你周姨生气了。这样吧，明天我们带她去县城玩，好不好？”
“太好了，我告诉哥哥去。”
天真的燕妮，跑了。
周意想喊都喊不回来了。
这下又剩下他俩了。
周意不想理他，也就没再说话。
肖承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哄她。
就这样，接下来的时光，两人都没说话，他陪着她，她也陪着他。
一个看书，一个培土。
看似不搭嘎，其实两人都暗暗用余光扫着对方。
时光就这样和谐的向前走去，只留下两人的影子和不知不觉改变的心境。
晚餐，肖承文再一次宣布了明天去县城的事，孩子们手舞足蹈又蹦又跳，连肖阳都忍不住抱了抱他爸爸。
肖阳说他长这么大也才去过两次，最近的一次是五岁，可惜都没什么印象了。
“好了，都坐好。我们开个会。”
肖承文一声令下，孩子们纷纷坐端正。
“对这次出行，我们要制定一些规矩。第一，必须牵好大人的手，跟紧大人不能单独行动。
第二，要买的所有东西，以你们周姨的意见为主，不可以哭闹。
周意补充一下。”
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认真的模样，周意的心划过一丝异样。
“这次出去，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都很兴奋。但是我们都是好孩子，紧紧牵住大人手，是必要的。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记得站在原地等候其他人来寻找。”
肖承文点了一下头，表达他的赞赏，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分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