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6章 夜宿学校

老驾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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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宿学校

    我开了小门让李侯送理英回家后,转回王老师房间,她还没睡,我问她要不喝水,她说她自己能倒开水了。她问我刚刚去哪了,为什么去这样久。我只得把理英重新帮我们四个再洗衣服的事告诉了她。并顺便告诉了李侯已送她回家了,明天她会再来。她听后,感叹了一声:“哎,理英这同学真不错,以往她跟我们几个老师也不是来往很亲近,就像你们几个一样,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她也能像你们一样能做到这个份上,我内心都不好意思了,今天也的确把她累得够戗了,足足忙碌了几个小时。”

    “这有什么,我们作为你们的学生,在你们困难和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不愿意帮忙,而且还是我们专门找了她要她来帮忙的,如果她都不来,哪她的人格就太低了,用我们乡下人的说法是;这人太没良心了。”我这样安慰老师。

    “话虽然这样说,在这非常时候,很多人别说凭良心的什么说话做事,他(她)们有的可能还会躲避得远远的,以免惹事上身。这几天的批斗会,我估计来现场的我们学校的学生也不少吧?除了你们几个外,有哪个学生敢像你们和理英这样?在我们被绑缚在大队革委的第一天,我们就看到你们几个到大厅门口要入来问我们了,只是大队革委的人不让你们入来而已,像你们这样的学生可能不多吧?你们四个今天上午敢从家里拿粥、鸡蛋来喂我们食,这更是出乎我们意料,因为大队革委那些人全在,你们也不怕他们明儿抓你们的痛脚,难为你们。我看到他们这些人对你们的行为都极不高兴和反感的,但你们不怕,这事令我们终生都不会忘记。”老师望着我小声地说。

    “今日我们拿粥和鸡蛋给你们吃的这些事,实际上是公社副书记老钟叔交待我们生产队长九爷办的,而九爷又交待我们四个办,尽管大队革委那班人对我们的行为恨恨而已,但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这层你放心,因为我们有公社副书记老钟叔和我们生产队长九爷在背后支持我们,所以我们不怕他们。”我告诉老师。

    我们接着再闲聊了一会儿。

    “好了,快九点了,这些别多说了,你这几天也许是长这样大,经历了从没受过的苦难折磨,趁冲了凉,身体舒服一点,好好睡觉休息吧!”我提醒她。

    我说完使出门,顺便给她带上了门。我拿着手电往辛老师处看看二胖睡了没有,我在辛老师房门口,看到二胖已在两把靠背双人椅子上枕着两本书熟睡了,辛老师房内也熄灯了,我便不打扰他们了。我转到张老住处,见还亮着灯,墩仔和他们一家正在逗张老师的女儿玩,张老师夫妻见我来到,便拉凳子要我坐,并在桌子上拿饼干要我吃,我说肚子不饿,不想吃。

    张老师问我:“理英回家了没有?”

    我坐下告诉她;我已叫李侯送她回家了。

    “唉……!今天下午,理英同学也忙了一个下午了,真难为她了,她从地里回家,连衣服也没换,两裤脚还粘着黄泥巴,便跑到这学校来照顾我们,一直忙到刚才,我们几个老师也想不到她会如此热心的,不但烧水舀水帮我们冲凉,还把我们几天没换洗的脏衣服也一一洗干净才回家,这样的女孩子真不错,既勤劳又热心,而且很能干。”

    我听了张老师的对理英的赞赏,心里也想到理英这大半个下午的表现,尤其是给三位老师冲完凉,并把她们的内外衣服全洗干净的同时,不顾疲劳,还把我们四个没洗干净的汗酸衣服重新洗一遍,我的内心不由涌起对她的感激之情。

    此事过去多年后,这个感激,我们四个终于用实际行动报答了她;我们四位伙伴用我们的真本事,将她重新带回校园完成中学的学业,并在这期间,我们把她托就成哪个时代绝无仅有的中学生十万富翁的同时,还把她托就成中国最后一届医科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大学生,使她也得到社会的认同,获得意想不到的荣誉,并享受了丰富物质馈赠。

    但在此事过后的差不多10年,在我们完成中学学业,我们越走越近时,在进入社会之际,我与她成了中学老师和同学们公认的天作之合的青年男女,只差没步入婚姻殿堂。但却在1976年那个国家多事,人民傍徨之秋,被理英母亲用一记扫帚,把我们这“天作之合”扫得烟飞灰灭,差点在我们乡村导演了一出20世纪末期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只是我们没有化为蝴蝶,最后分道扬镳,各自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自我行进。这是后话。

    我坐了一会,告别张老师一家,回到王老师房中,她还没睡,她还是坐在桌子前拿着张老师丈夫来时送她的两瓶炼乳和两包饼干看,我问她是不是肚子饿了,是否要喝点什么东西,她微笑看了我一眼,说:“小文,你喝过这炼乳吗?”

    我老老实实地说:“不但没喝过,连见都还是第一次见。”

    她听后,便说:“那我现在就开一个给你试试,好吗?”说完她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开罐头的工具,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开这个玩艺儿,打开后,我便取过她的杯子,给她倒下,看到倒下半杯,她说好了,随手拿过另一个她原来喝茶的杯子,叫我把剩下的倒入,随后叫我冲入半杯开水,她拿过一包包装盒上印有‘朱古沥’的饼干,把袋子口剪开取出了两根黑黑的长条型方饼干,递了两根给我。她一边喝炼乳,一边吃这黑褐色的饼干,并对我说,她很久没吃这东西了,并问我好不好吃,我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也两口把这东西和这杯炼乳吃喝下肚了,至于说它怎么好吃,我没察觉出来,但我觉得它的味道比白切鸡或猪肉差远了。我随即想起一件事,马上出门走到厨房,洗了两个大碗,装了两碗水端回她房,告诉她,这是漱口用的,我从桌上把她已多日没用的牙刷和口缸拿起,我倒水把口缸和牙刷洗了洗,在牙刷上挤上牙膏后递给她,并把拿回房里准备她夜间小便用的铁桶挪到她面前,要她把濑口水吐在里面,她望着我问:

    “你怎么想到我要刷牙的?”

    “我们四个上个月认识的一位老师傅朋友,他教导我们;晚上一定要刷牙,否则牙齿会生病。”我回答她

    她刷完后问我:“你为什么不刷刷牙?”

    “七叔忘了把我牙刷带来了,我漱漱口便可了。”我说。

    她听后,随手将她刚用过的牙刷口缸递我说:“用这个吧。”

    我忙推却说:“那不行,我牙齿很脏,弄脏了你的牙刷不好。”她嗔了我一眼:“不是怕弄脏我牙刷,是怕我牙刷弄脏你的嘴吧?要么你到柜子放毛巾那地方拿一枝新牙刷,刚才吃了带糖的东西,不刷刷牙确实会患牙病,你那个什么师傅说得对。”我只好听从她,到她衣柜上层拿了一枝新牙刷用牙膏擦了牙。我挪开铁桶,看一眼桌上的表,已快九时了,这样折腾了大半天,我也确实有点累,想睡觉了。

    在当年,我们乡村的农民,由于没有电,平常吃过晚饭后,稍坐一会都会上床睡觉,因为点灯需要煤油。过着真正的日入而息,日出而作的乡间生活,久而久之,我们也养成了天一黑,便要睡觉的习惯,所以我刚刚看二胖,他已早入梦乡,就是这个缘故。我提醒她:如若小便,则小便了,我便出门外,把下午睡觉那两椅子重新摆了摆,因为我今晚要在这睡到天亮。我回到她房,想从她书桌上拿两书作垫头用,我看到桌上的铁打万花油药瓶,喔……我忽然醒起,我还没给她睡觉前再擦一次这药油,李侯交待我;原本是要在她冲了凉后给她擦的,但她冲凉后又弄干头发,又缠着我陪她谈话,加上其他事务,我倒把这事给忘记了。

    于是我赶紧向她说了,她说:“好吧,这药油擦了是好了许多,那些原来很疼痛的部位都不觉很痛了。”我于是把她扶到床上躺下,我把药油和棉支拿来,准备给她擦,桌上的小油灯只有黄豆粒大一点火,光线显得很暗淡,我只得把手电筒拿到床上照着帮她擦。她冲过凉后,上身穿了件长袖上衣,衣袖很窄,无法卷起,她便把衣扣解掉脖子下两颗,她把衣服掀开,我掀开她两臂上的衣服,由于桌上小煤油灯光线不足,我用手电照着,看到下午擦过药油的绳印原来青瘀的地方明显消退了许多,我小心地给她两臂和锁骨处擦了药油,再看看她左面胸前的ru房上的黑瘀积,那被白眼鼠狠狠抓捏出来的几道手指印也明显消散了许多,我用电筒照着,慢慢给她擦完,未了,我把她的上衣给她拉上,她说别拉,刚擦了药油,拉上衣服会把药油擦掉的。我觉得有理,便不拉了。最后一处是右大腿根部那处伤瘀了,她这时下身穿着的是一条裙子,她掀起裙子让我能擦到了,我帮她擦完药油后,叫她把她的裙子拉下了。随后再用手电帮她照看了蚊帐内是否有蚊子,用扇子煽了煽,并拉了一条薄被单搭在她身上,才把蚊帐放下,心想这回她该睡了吧。我问她是否要吹灭这小油灯,她说不用,我便将油灯拧小了一点火。我带上门,走到椅子上枕着两本书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