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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夜晴空万里，处处皆是喜庆之气。
姜星舟孤身站在参天大树之下，取出了一把长剑。
“前辈，我想将它葬于此地。”
那棵参天大树忽明忽暗，下一刻幻化成人。
妄心天尊柔和的目光，投向了那把剑。
“所以，他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姜星舟点了点头：“他说你曾是他的挚友。”
妄心天尊接过那把剑，将剑放入大树下的坑中，捧起一抹黄土，叹息道：“他依旧这般心高气傲，他从来不知，我一直都是他的挚友。”
待得黄土覆盖长剑，妄心天尊沉吟片刻，问道：“你要问什么，便说吧。”
姜星舟道：“前辈，我想知道，我师兄与师叔……他们去了何处？我皆是感应不到他们的气息……还有师父，我听说还有仙骨尚存，不知在何处？”
妄心天尊温和一笑，指了指天上。
“不必问了！”一道红光驶来，青衣身着劲衣落在地上，“那二人去深渊了。真是拦也拦不住。”
李皓跟在青衣后面，恭敬地行了行礼。
姜星舟面色微变：“深渊？那可是魔气最为重的地方，既然已经封印，为何要前往此处？”
青衣说道：“他们可是放心将这地方交给你了，不必担心，血杀碑已被他带走，若是有什么危险……也能保命。”
“至于魔界……我知道尚有许多微弱裂缝，好在并不大，我已经派人去魔界各处了。”
此时，空中几道白光落下，是芙蓉、山竹与夏雨。
芙蓉此时将面具轻轻摘下，欣慰地望着姜星舟：“好久不见。”
姜星舟微微一怔，她对这张脸也无比熟悉。
原来芙蓉便是花娘。
若是如此，花娘又是否知道师父的事？
还不等姜星舟开口，青衣就揶揄道：“不灭夜怎么还是你们，就不能发展壮大点儿？”
花娘突然一僵，沉默不语。
山竹倒是不畏惧地开口：“你说什么呢？不灭夜尊称你一声明月，这些年来你倒是从来没来过，从寂海出来后，你也没想过。”
“你这臭小子……”青衣微微挑眉，正欲发作，却被姜星舟拦下。
姜星舟说道：“青衣姐姐，此事还需要你多上心，如今仙族与魔族的关系，切不可再与从前一般。”
“他们常年占据资源，对魔族之事袖手旁观。”青衣冷哼一声，“但如今外神危机尚未解决，我便给你个面子。”
花娘抬眼道：“你放心，如今仙族是琉璃说了算。她有红枫的仙印，她与我们不同，她有一颗赤子之心，只会将红枫的遗愿好好完成。”
姜星舟点了点头，迟疑问道：“你可知师父仙骨之事？”
花娘眉眼低垂，说道：“我也正是为了此事前来。”
语罢，她手心出现一根枯枝。
“她的残破仙骨，便藏于其中。”
姜星舟皱了皱眉，这枯枝之中微弱的生命力，尚能感应，但令人遗憾的是，这并不足以让张沐白复活。
妄心天尊走了过去，拿起那根枯枝。
“能见得如此局面，我已无憾。”
姜星舟心头一惊，看向妄心天尊，他的身影忽然如幻影，扭曲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众人心神一震，却不知如何是好。
妄心天尊温柔一笑，摆了摆手。
“我想与她说说话。”
其他几人见状，默默离去，只留下了姜星舟。
姜星舟自然知道他想见谁，抬手一挥，莫素修长的身影出现。
姜星舟也准备转身离去，却被妄心天尊唤住。
“她的使命已然完成，我此生将她视为徒儿，却一直禁锢住她，如今尘埃落定……小友，我有个不情之请。”
姜星舟自然明白，颔首道：“我会放她自由的。”
妄心天尊摇了摇头，说道：“不，她以七星玄塔为身修炼，小友可愿割爱？”
姜星舟没有丝毫犹豫，爽快道：“这本就是前辈给的机缘，我有什么不舍？”
语罢，她按在眉间，一道金光从眉宇中出现。
莫素眼神复杂地接过金光。
“多谢。”
妄心天尊笑如晨曦，他颔首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或许……也只有你，能做到如今的地步。”
忽然，他的身影幻灭。
枯枝生在方才葬剑之处，微风拂过，枝丫摇摇曳曳生出绿芽。
“我之残魂终将散去，不如与我老友葬在一起。待来年春过，仙骨便会重塑。”
风里飘散着他的话语。
姜星舟心情低落地看向那抹黄土，小小的枝丫迎风而动。
“即便如此，我也拯救不了所有人吗？”
莫素上前恭敬跪拜，施以拜师之礼。
半晌后，她起身向姜星舟告别：“师父既然未曾见得三界太平，那我将以毕生之力完成，代他观之。”
风里夹着细雨，此地空余姜星舟一人。
她微闭着眼，叹了口气，转身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