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老

浩轩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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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精致的竹屋前,大大小小十数个木架子上铺着的各种草药正晒着太阳。时处深秋,哪怕是在晌午,太阳也一点都不强烈,反而让人感到丝丝透彻心扉的暖意。

    “何老在家吗?”

    王敏站在这竹屋的门口,脸上带着发自肺腑的敬意,开口喊道。

    “咳咳咳!”竹屋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苍老急促。

    “是谁呀?”屋内传出一些动静,随后那扇用竹子精心制作而成的竹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须发皆白,双眼浑浊的老者,“老头子我都一把年纪了,这才刚睡下就给吵醒了!”

    “小子考虑不周,打扰到何老午睡,还望何老见谅!”王敏见到老者,忙鞠躬行礼,同时强忍住因为鞠躬牵动身上的伤口而引发的疼痛,恭敬地说道。

    “是阿敏啊!”何老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嗯?受伤了?”

    “是。”王敏老老实实地答道。

    何老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村中没有几人知晓他的姓名,同辈的老者都喊他一声老何,而后生晚辈们则都尊称他何老。何老在村里颇受人敬重,一手精湛的医术虽然谈不上妙手回春,但是对于跌打损伤、感冒风寒这些常见的疾病,基本上都能够轻易医治好。但如果光是医术精湛还不足以让何老在村中有如此高的声望。真正让人敬重的,是何老的为人秉性,他给村中那些家境贫寒的村民看病一向都不会收钱,甚至还会免费提供药物!

    “技不如人?”何老跟往常的和蔼祥和不同,双眼眯起,语气有些严肃地问道。

    “是。”王敏不想做过多的解释,点头应道。

    “比你强多少?”何老追问道。

    “两个锻肉若钢前期的武生家仆。”王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何老对此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何老终于没有再问,双眼微阖,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半晌,何老一直微阖的双眼才缓缓睁开,那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等候的王敏,一丝坚决之色从何老眼中一闪而过,何老又恢复原来祥和的神态,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赞赏,“先进来吧。”

    “多谢何老。”王敏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紧随何老进入竹屋之中。

    一走入屋内,一股混杂了不知道多少种草药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只见屋内摆放着好几个木架,木架被分成一格一格,放着各种草药。

    何老随手将竹门关上,而后右手搭上王敏的衣领,稍稍用力一扯,王敏那满是补丁的灰色布衣一下子就褪下大半,露出王敏满是淤青的上半身。

    何老看着王敏的双眼突然蒙上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还好,那两个家仆明显手下留情了,基本上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根基。”何老盯着王敏看了半晌,双眼的淡蓝色光芒才渐渐隐去,“你先在这等着。”

    说完,何老仿佛变年轻了许多,以一个正常的老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速度快步走了出去。

    王敏看着何老的背影,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待得屋外没有了动静之时,何老搬着一个直径几乎等同于竹门的宽度,装满水的大木桶,艰难地挤了进来。

    而王敏惊讶地发现好不容易将大木桶搬进屋中的何老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嗵!

    何老将木桶一把放到地上,站在旁边的王敏顿时被从木桶里面溅出来的水洒了一脸。

    何老二话不说地解下背着的大包袱,随后一手抓住王敏的脖子,将王敏一把提了起来,还不等王敏反应过来,何老的另一只手已经搭上了王敏的衣服,只见何老用力一扯,一脸茫然的王敏身上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一条裤衩。

    扑通!

    还处在茫然状态的王敏被何老扔入木桶里面,顿时有不少水飞溅出来,弄得周围的地上都是一滩一滩的水。

    “何老,这是?”时处深秋,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冰寒刺骨,王敏也被这些水刺激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忙出声问道。

    何老此时完全不似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动作比二三十岁的壮小伙还要利索不少,只见何老一言不发,飞快地解下背着的大包袱,然后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再迅速拔开瓶塞,放到鼻子旁边闻了一下后,将瓶子中的深红色粉末倒入木桶里面。

    这些深红色粉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起来酸溜溜的,十分刺鼻,而且一被何老倒入木桶里面,立刻溶解开来,木桶里面原本清澈的井水顿时就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啊!”

    变成粉红色的井水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般拼命地钻入王敏身上的各处毛孔,那锥心刻骨般的疼痛一次次向王敏袭来,屋子里的杀猪声一声响过一声!

    何老此时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对王敏的声音置若罔闻,同时手中宛若变魔术一般出现各种器皿,这些器皿造型、大小均不一样,但是无一例外都装着颜色各异的粉末!

    何老没有丝毫犹豫,将各种颜色的粉末按照一定的顺序一一倒入木桶里面,木桶里面的井水一下子就变得异常浑浊了起来,先后呈现出赤橙黄绿蓝靛紫等各种颜色,最后竟然变成了若宛彩虹一样的七彩之色。

    但是这样一桶看起来极具美感的井水对于王敏来说,却无异于将十八地狱都给走了一遍!

    每当何老倒进去一种粉末,王敏都会有不一样的痛苦出现,或是浑身奇痒无比,或是浑身酸麻无力,又或是浑身血液沸腾,变得极度亢奋……

    总而言之,那些痛苦每一种都不常人所能忍受的,更何况这么多种加在一起,饶是王敏的心智远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意志也比同龄人要顽强数倍,但是却也被折磨得完全失去了感觉,刚开始还有力气喊痛,到了最后连支撑身体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木桶一侧,近乎昏迷。

    何老将各种粉末倒入木桶之后,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整个过程。而待得王敏近乎昏迷的时候,何老布满沧桑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像是做出了某个犹豫已久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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