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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面具？”
Elsa看着桌上两片巴掌大的蜡白皮纸，边上各缀着一颗铁灰色圆钉。她捏起一片，皮纸光滑冰凉，透光可以看出一面覆着细腻的纹理：“这是什么材质？”
“雪精——唔，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Violet说着将面具拿回来，“反正不是人皮，对皮肤也无害，你就放心戴吧。”
Violet将面具贴到Elsa脸颊上，皮纸轻薄透气几乎没有质感，直至扣上耳钉。Elsa只觉得全脸一阵轻微的刺痛，有点像变形术作用在身上的感觉，然后就看到镜中自己的脸发生了变化。小巧的尖下巴变得方正起来，嘴形拉长变大，颧骨与额头变高，不仅模样大变，整体气质也变得强#硬了，看着像个女战士。
“耳钉戴着面具就不会脱落，”Violet叮嘱到，“佩戴时间不要超过三天，最好每天清晰，去除油污汗渍，这样就能用得更久。”
“面具能用多久？”Elsa问道，抚摩着自己变形后的脸庞。凸出的骨骼触感真#实，各种表情也很自然，仿佛她天生就长着这张脸似的。
“保养得好的话你能用一辈子。”
Violet说完就不理她了，转身收拾桌上的工具，钱货两清后她对顾客就没兴趣了。Elsa将另一副面具收好，起身出门前，下意识想拉起兜帽，想了想又没拉，心里有些忐忑的走了出去。酒馆中众人只是在她走过时看了看，就没什么反应的回头做自己的事，只有Rapunzel眨了几下眼睛，但什么都没说，只问了句：“你要回去了吗？”
“嗯，我得出城了，”Elsa扫了眼围在她身边的大汉，他们看着对Rapunzel都挺友好的，“你的事情……？”
Rapunzel摆摆手：“反正今天也问不到什么了，我去送送你吧。”
她抱住Elsa的手臂，一起离开了“抱抱小鸭”酒馆：“Jack呢？今天一早上都没怎么见他啊？”
“我不知道他在那，”Elsa无奈的摇头，“我也一早上没看到他。估计是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吧。”
“他不跟着你吗？”
“没事，Jack会赶上的。”
离开鼠道时，城中居民才刚开始活动，商贩们陆续回到摊位上。Elsa回到蜂钩酒馆拿上行李，下去跟老板娘结完账，正要出门时却被肩上搭着毛巾的亚龙人伙计拦住了：“嘿……嗯，你们是要走了吗？”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Elsa点了点头：“是啊，你有什么事么？”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亚龙人语气有点尴尬，“就是，你看着像个冒险者，那种可以去很多地方的人。我正缺三颗紫晶石，但分不开身来去找，你要是碰巧发现了，能先帮我拿到吗？我会付钱的。”
听着不是什么大事，Elsa就同意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晶石？要多大？”
“不大，”亚龙人比划给她看，“就指甲盖这么大就行……我是用来打造戒指的，”他说着瞥了眼正待客的老板娘，“亚龙人的习俗，求婚戒指得用三颗上等紫晶石装饰，能给日后的生活带来好运。”
“我会记着的，还有什么事么？”
“没了，没了，”侍者笑了笑，感激的看着她，“你可真是个好人，女士。裂谷现在已经很少见到这么乐善好施的人了。祝您旅途一路顺风！”
“谢谢！”Elsa笑着跟他道别，随即推门走了出去。
街面上两个卫兵正大声讨论着新成#立的“黎明守卫”，类似吸血鬼猎人公会的组#织，其中一人正考虑着是否加入。裂谷清晨特有的薄雾笼罩全城，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木材的味道。城墙外马厩中一个人也没有，Marshmallow看到主人到来，亲#热的打了个响鼻。
Elsa抚摩了下它的鬃毛，将行李挂到马背上，随手掏出个苹果喂给它：“那么……我就走啦，Rapunzel。照顾好自己，若有什么事，就到雪漫找Olaf，他是我的侍从。”
“你也保重！”Rapunzel抱了她一下，顺便往她手里塞了几瓶药水，“哦对了，这些你拿着，路上可能会有用。白色的是隐#形药水，喝一口能隐身5分钟。淡红的是治愈药水，18小时内喝下可以治愈所有疾病，包括猩红吸血热，来不及去祭坛消灾的话可以拿来应急。”
这些药水的原材料可稀罕，Elsa不想占便宜：“不，Rapunzel，你刚在裂谷定居，更需要钱，还是——”
“拿着吧，”Rapunzel又推了回去，“反正也是帮人配药多出来的材料，炼金术师要赚#钱还是不难的，我不缺#钱。而且Elsa，你不知道你们对我帮助有多大……”她捏了捏龙裔的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勇气回去面对……Gothel，那个可怜人也不会得#救。你挽救的不仅是我的自#由，Elsa，还有良心，为此，我怎么谢你都不够的。”
“别这么说，”Elsa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善良，Rapunzel。”
“总之，希望我们还能再见，”Rapunzel将散落的长发撩到耳后，“我们还能再见的吧，Elsa？”
Elsa笑了笑，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怅然：“应该会的。你不是还能写信给Olaf，让他转发给我嘛。”
她翻身上马，冲金发法#师挥手：“后会有期，Rapunzel。”
“后会有期，nzel依依不舍的挥挥手，“你也照顾好自己！”
Rapunzel目送着她走远，直到Marshmallow在马厩旁边转了个弯，Elsa的身影被矮墙遮住为止。Elsa回头看向法#师娇#小的背影，点缀着野山花的发辫在阳光下闪着金光。Rapunzel有一头女人做梦都想要的柔顺金发，不同于自己苍白得仿佛雨水泡烂的稻草般的发色，她的金发饱和得宛如阳光下的秋叶，让人想到缤纷各异、香气扑鼻的果实，或者一锅不停咕噜噜冒泡的美味浓汤。
很奇怪的意象，但这就是Rapunzel给人的感觉，每时每刻都是活力四射，乐观开朗，这世上好像没什么糟心事能影响她一样。
Elsa低低的叹了口气，虽说优雅端庄在别人眼中看来更得体，但她还是羡慕Rapunzel这种轻#松可亲的面貌，至少不会让人感到疏离和冷漠。
身后蓦然一重，苍白的手臂绕上来，紧紧缠住她的腰：“叹什么气呢？”
“没什么，”Elsa不适的往后推了推，“你干嘛去了？一早上都不见影子。”
Jack没松手，反而靠得更近了，下巴搁在她肩上，像个巨大的人形贴纸般黏在背后：“想我啦？”
若不是听出他嗓音里的疲惫，Elsa真想对这无赖试试龙吼的效果；她掰着他的手指，敷衍道：“是是是，我无比的思念你，早饭都吃不香了……你能不能别抱这么紧？很不舒服的。”
“真的？”他轻笑一声，凑过来蹭她的脸颊，“真这么想我？”
“嗯，剩饭没人处理挺可惜的，”Elsa一脸认真的反驳，“说实在的，你刚才就在影子里藏着吧？为什么不出来跟Rapunzel道别？”
Jack哼了声：“跟那个金毛傻妞有什么好说的，我跟她很熟吗？”
Elsa掐了他一把：“Jack！别在背后说人坏话啊。”
“嗷，”他懒洋洋的叫了声，“我不过是讲真话而已。”
“Jack……”
“行了行了，”Jack无奈道，“她不算傻，行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的幽默感哪去了，宝贝儿？”
Elsa习惯性想抱臂，手一动才想起来自己正在马上，只好轻哼了声：“那真是抱歉了，我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
“我没说你无趣啊，”Jack捧住脸颊让她回头看着自己，“你今天是怎么了？情绪有点低啊？”
Elsa几乎是立即脱口反驳：“我没事——”
Jack挑#起了眉。
“好吧，”她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唔，有点怀疑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点缺陷罢了。”
“这又是怎么说？”Jack闭着眼睛一脸松懈，“来吧，告诉我，让知心幽#灵Jack哥#哥来帮你解决一切小烦恼。”
Elsa嗤了一声，胸中却涌上一股暖流，定是他搂得太紧的缘故：“好吧，Jack哥#哥……还记得第一次下鼠道那回吗？消息都是你和Rapunzel去打听的，我一直都在跟Violet交涉。今天早上我又下去了一次，还是Rapunzel跟酒吧里的人交涉，他们之间关系挺好的样子。”
Jack懒洋洋的嗯了声：“然后呢？”
“我只是有点担心……”Elsa咬了咬下唇，“我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Rapunzel有那种令人亲近的魅力，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轻#松愉快，可我就……就总是冷场。”
她也试过跟酒吧里的汉子套消息，但他们要么戒备的看着她，要么眼神下#流的打量，口风无一例外的都很紧。在抱抱小鸭酒馆，Elsa感到非常格格不入，虽然从穿戴乃至面容都像个冒险者，但她就是无法融入，而Rapunzel连伪装都不用就能跟人打成一片。
“就这？”Jack掀开半边眼皮瞥她一下，“你就因为这个心神不宁？拜托，抱抱小鸭是什么地方，你要真融入了才叫有问题吧？”
“我知道！”Elsa被他语气中的轻蔑刺得提高了声音，又立即放低了音调，“你没明白我的意思，Jack……是那种感觉，我在哪都格格不入！以前在帝都的时候人家私底下管我叫诺德蛮子，等回了天际，我又成了亲帝#国的软骨头了。”
Jack睁开眼睛，明亮的蓝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Elsa别过头去，低声嘟囔：“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