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进入鼠道

岭南野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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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鼠道是地面以下的城市,冰冷黑#暗,凡是体面人都不会往那钻。

    ——裂谷城卫兵

    裂谷城并非一直都是这个萧条的样子。“蜂钩”酒馆吧台上放着几本供客人消遣的闲书,其中一本被翻得破破烂烂的《交匕之灾》记述了第四纪元起城市的变迁。曾经的裂谷城是天际最富裕的商业城市,高大的石墙牢牢守住城市周边,高大华丽的建筑上描画着繁复的纹饰,商铺日夜经营,港口挤满了渔船,来自晨风省或帝都的运货大篷车络绎不绝。

    4E ⑨8#年,也就是“虚空之夜”那两年,整片大#陆的生灵都沉浸在双月消失的恐#慌中时,裂谷城现任领主遇刺身亡,于是Hosgunn “交匕”趁机攫取了领主之位。他的统#治遭到了民众的一致反#对,但Hosgunn暴#力镇#压了所有反#抗。他实施了宵禁,任何触犯条例的人未经审理便被投入#监狱,再犯者就地格杀。

    在绝对武力的支持下,Hosgunn的恐怖统#治维持了将近40多年,横征暴敛,骄奢淫#逸。在他的统#治#下,裂谷城区路有饿殍,垃#圾遍地;而领主却躲在自家城堡内数金币,并穷极人力物力,花费七年时间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华丽的行宫。终于,在4E 129年时,人们再也忍受不了Hosgunn的暴#政,他们发起了一场叛乱,冲进刚建好的行宫,放火泄愤。

    然而,暴#动的规模超出了人们的预期,大火烧死了贪婪的领主,却也将整个城市付之一炬。次日清晨,当暴#动的人#民从灰烬中站起时,他们赢得了胜利,却也毁掉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贸易明珠。

    “难怪我说裂谷城怎么跟我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听完Elsa的叙述,Jack如是评论,“Hosgunn这个蠢货,幸好我没让工会掺和进去。”

    三人正走在潮#湿阴暗的鼠道中,小心翼翼的避开遍地的捕熊架。尽管从未得到官方承认,但裂谷城发达的地#下管道系统——也就是鼠道,的确自成一个地#下城镇,盗贼工会是当中最大的势力,其次是无处容身的乞丐、罪犯和(或真或假)被#迫#害的逃犯。

    倒在他们身后过道的诺德男尸正是其中之一,他占据了一个黑#暗的圆形房间,地上到处都是张#开的大铁夹,甚至还泼着火油,屋顶上用麻绳吊着整整一陶罐的火油,若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陶罐,麻绳上方一小节蜡烛就会掉进陶罐,引起爆#炸,进而将粗心的闯入者葬身于火海之中——在他们正因为被铁钳夹#住腿无法逃脱的时候。

    鼠道内的阴暗让他们无法看清机#关,当Rapunzel举着火把打开门的时候,诺德汉子就冲了过来,一双粗拳上套着带增强徒手武力附魔的铁手套。Jack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冰霜糊在他脸上,趁他被打懵的时候,Rapunzel补了一斧子,干净利落的放倒了敌人。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矫情,但Elsa还是感到略微抑郁——她真是不喜欢杀#人的。之前遇到的几个流浪者也只是被打跑了而已,并未下杀手;而眼前这个只不过是没来得及跑而已,他唯一的错处就是在错误的时间堵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三人之中,唯有她于心不忍,而从小在女巫堆里长大的Rapunzel早已见怪不怪,她不惹别人,不代#表被惹的时候不会反#抗。至于Jack就更直接了:“杀他是因为他装备好,我想要。”

    “Jack!”

    Elsa瞪了他一眼,余光中,Rapunzel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抿唇低头将散落的金发撩到耳后。Jack咧嘴一笑,上前勾住Elsa的肩膀,语气和蔼可亲:“放心,我不会坑你的,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呢?”

    他轻佻的撩了一下她的下巴,Elsa拍开他的手:“你少来,最会坑#人的就是你!”

    “怎么会呢,咱俩谁跟谁啊?”环着她脖颈的手臂紧了紧,Jack露#出一副“哥俩好”的笑来,冰蓝色#眼眸亮亮的,“再说,要一个受#害#者在自卫的时候,还要分心来注意袭#击者的安危,这要求可有点高啊。”

    “我……”Elsa脸红了,低声道:“我只是还不习惯……”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诺德人的尸体,却被Jack轻柔的将脸掰了回来:“别想太多,不然你以后都没法活了。我不要你抛却原则或是什么,只要该出手的时候别犹豫就行。”

    Elsa略有些羞惭的垂眸:“我知道了。”

    “你在纠结什么呢?”Rapunzel好奇的问,“是因为第一次见血吗?”

    “倒不是第一次见血……”Elsa摇头,“就是,唔,不太喜欢杀#人。”

    “我也不喜欢,”Rapunzel拍了拍她的肩膀,“伤害别人会让我觉得难受,但我更不喜欢别人伤害我,或者我的朋友。”

    “瞧,连Rapunzel都能看开,”Jack从她额前撩#开一缕刘海,“你怎么就看不开呢?”

    “嘿!”Rapunzel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Elsa,绿眸真诚而温暖,“你可能不知道,但我真的很感激你,Elsa。如果不是你们来到塔里,我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真#相,也永远都不了解塔外的世界。你们不仅接纳了我,还允许我加入队伍,这几天我比在塔里的十几年过的都轻#松自#由……谢谢你们。”

    “哦,不用谢,你是个好姑娘,Rapunzel,我们知道你和那些女巫不一样,”Elsa赧然,但笑容同样真诚,她握住金发法#师的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又不大,前方有大好的路等着你去走哪。”

    Rapunzel一脸感动,正想开口,Jack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作势欲呕:“拜托,你们这些多愁善感的女人……别废话了先往前走行不行?”

    “……Jack,先开口的是你吧!”

    Jack朝她吐了吐舌#头,Elsa一愣,正想问问他到底几岁,Rapunzel已经不满的开口了:“Jack,你怎么老针对我?每次跟Elsa说话你都要插一杠子,真拿我当情敌了么!”

    ……姑娘啊,你怎么就这么直言不讳呢!!!

    Jack僵住了,缓缓转头盯住Rapunzel,眯起眼一副危险的表情,久久不语。

    ……这种前任遇现任,正室见小三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有种修罗场风雨欲来,撕逼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息……

    打住打住打住!Elsa猛地一激灵,在心里拼命摇头,什么跟什么,她怎么会想到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跟Rapunzel明明是很纯洁的友谊——等等,重点不是她跟Rapunzel的关系,重点是她怎么会把Jack当成正室了?他们根本没什么关系好不好,这种她渣了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魔法好么!

    Jack终于动了,眼皮子一翻,特别不屑的上下打量金发法#师一眼:“情敌,就你?你有什么值得Elsa喜欢的,长得有我美还是脑子比我好?我就是看不惯你老占她便宜就是了。”

    ……我的Jack喂,你跟一个女孩子比这些做什么啊?!

    Rapunzel一叉腰,义愤填膺的道:“你又有什么值得Elsa喜欢的?谁说我脑子不如你了?你不过是比人家多活几百年而已,老幽#灵!而且我哪里都比你美!你头发有我的柔顺吗?你脸长得有我的好看吗?你身材有我的玲&珑&有&致吗?要不是你遇到Elsa比较早,谁是她最好的朋友还不一定呢!”

    ……够了Rapunzel,连你也不正常了吗!

    Jack瞪眼:“你懂什么,年纪大才有味道,你那小身板,难道让Elsa给你挡刀?我这样的才能给人安全感,你懂不懂!”

    Rapunzel捏了捏小钢斧:“我不用人挡刀,我自己能打!我还能绘画缝纫种花做饭唱歌扫地#下棋铺床,你能吗?你除了偷东西和揩Elsa的油还会什么?!”

    “铺床,你怎么不说暖&床呢?!” Jack略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少插足,我才是第一个跟着Elsa,不对,先到先得,她是我的人,后来的没份!”

    “哼!整天就想着揩油,我看是你想给Elsa暖&床吧!”话赶话之下,Rapunzel也不甘示弱的翘了翘鼻子,“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你来得早,不一定跟她合得来,你说是不是,Elsa?”她扭头看向呆若木鸡的龙裔,“你觉得我和这个幽#灵,哪个更受欢迎?”

    ……明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把战火引到我身上来!!!

    Elsa面无表情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五秒钟,直将他们都看得不太自在起来,突然一人一巴掌的扇到脑后:“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敛一点!”

    Rapunzel揉#着后脑勺,委屈的看向她;Jack想瞪眼,被Elsa在腰后悄悄的,用#力的一拧,又闭了嘴,于是两人不甘心的互瞪着,谁也不说话。Elsa捂住额头叹了口气,随即拉住Rapunzel的手,又勾住Jack的手臂:“还走不走了?”

    Jack一把勾住她的肩膀:“走走走,我还想看看如今的工会怎样了呢。”

    为缓和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较劲气氛,Elsa聊起了裂谷城的历#史,于是就有了以上Jack的评论,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Elsa不由得好奇起来:“你那个时代的盗贼工会势力到底有多大?怎么好像连领主的人选都能干预似的?”

    “重点不在拳头有多大,”Jack手持一团烛#光术照亮黑#暗狭长的走廊,“你还是没明白,Elsa,信息是很重要的。光有钱和物资不够,还得要人让资源运转起来,商人在做这些事,盗贼工会做的是同样的事,只不过我们的业#务包括黑#道而已。你以为Hosgunn怎么弄到前任领主的讯息的?他又怎么知道那里有人策划着反#抗他,或者去哪能雇到强力的军#队?都是工会的消息,盗贼无处不在,亲爱的Elsa,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