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柒琬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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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安在南疆,终年无雪,未有这睦林峰,峰顶,常年积雪封山,尹安的人素来喜暖,所以从未有人爬过此山。

    然而此时山中一溶蚀洞里,却泛起了阵阵炊烟。白色的烟雾在不算大的溶洞里来回盘旋,模糊了此时洞中二人的模样,也哑了了二人的声音。

    “我们躲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么。”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听的出这是个健硕的男人的声音,只是声音中透露出了几分焦虑。

    “也许吧,算了,别管了他们,你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另一个声音很是轻柔,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可是先前的男子却似乎并没有减少顾虑:“终是我害了你。”

    “嘘。。。。别再说这种话了。”

    “什么你说他已经走了。”在竹南郊外的一间破旧的草堂里,黄衣少女推着一位坐着带有木轮椅子的白衣少年,直勾勾的看着草堂案前,直接用茶壶喝水还喝的满胡子都是的白须老者。

    “走了,有数日了。”白须老者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

    “那他去哪里了。你怎么放他们走了呢”黄衫少女面色有些着急。坐在木椅上的白衣少年冲她摆了摆手,温和的说道:“钩吻,不得无力,葛老可是璇玑阁的老前辈。”

    “是,圣使大人。”钩吻得令收了收脾气,不再多言,但是她心里是不痛快的,葛十三早就叛出璇玑阁,算什么老前辈,当年老阁主念旧情只是废其武功,未取他性命,早就是网开一面了。

    葛十三看着火急火燎的钩吻,倒也不恼,只是砸了咂嘴对着东暄说:“啧啧,东暄啊,你这眼光可不咋地,带来的这小妮一点儿也不可爱,泼皮的很,名字起的也毒辣,还是南缺有眼光,那个小妮儿又好玩有生的美貌,唉只是我听这意思,南缺是要当这下一任阁主了。怕是不妙啊。”葛十三眼神中别有深意,看了东暄一眼,便不再不言了。

    东暄依然很谦逊温和的说:“葛老说笑了,这钩吻和我只是逢阁主之命行事,别无他意,前来叨扰了,东暄许久未出阁门,孝敬不到前辈,这次出来特地带了一点薄礼奉上这迟来的敬意。”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钩吻。钩吻收到了指令,极不情愿的拿出了包裹里一个云锦礼盒,递到了东暄手上,东暄也是笑意的双手奉上。

    葛老接过礼盒,缓慢的打开,看到东西之后眼睛都泛了光,连声赞叹:“啧啧,极品极品啊。这同辈之中,还是当属东暄你最懂江湖,这份孝心,老夫我也不客气的手下了。只是老夫我确实不知他们去哪儿了。”

    “无妨。那晚辈们先告辞了。”东暄笑了笑,说完,钩吻推着他转身离开。

    葛十三看了看手中的礼盒,又看了看钩吻推着东暄离开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待他们走出门外几步,大声喊了句:“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不过那个小妮不会武功免不了瘴气,,这个地方三面瘴雾梁绕,唯有这东南,倒是一片净土。”

    葛十三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听没听的到,只见者他们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然后葛十三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个锦盒,一直把玩着。

    钩吻推着东暄走了许久,终于耐不住埋怨道:“葛十三说的那些,圣使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干嘛还要白白送给他一株千年的白头翁。”

    “钩吻,那白头翁放在你我二人手中也不过是个死物,赠予他人就意义不同了,葛老不是一般人。葛老有他存在的价值。”东暄脸上始终带有着温和的笑容。

    钩吻有些不服气,说道“若是放在三十几年前,我倒是信他有点本事,可是如今他武功尽失还有何用,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东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的更深了,说:“钩吻,我可也是武功尽失哦。”

    钩吻心下一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立刻松开了扶着轮椅的手,扑通一声抱拳单膝跪地:“圣使大人,钩吻,钩吻,绝无他意。”

    东暄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唉,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这是作甚,若每次开玩笑动不动就跪,那我断断是不敢再与你嘻闹了。”

    “我。。。。”

    “行了,起来上路吧。葛老不是说了么,这地方多瘴气。”东暄依然笑着。钩吻确实不敢在多些说什么,中规中矩的推着东暄的轮行,向东南方向行进。

    可是走了不过百尺,东暄便挥手示意钩吻停了下来。钩吻似乎也察觉了周围有些许的不对劲,小声的唤了一句:“圣使大人。。。”

    可是东暄却丝毫不避讳,冲着天空大喊了一句:“都出来吧。”这一声下去,只见得本来宁静的四面八方突然钻出了几十号黑衣暗客,站在周围,把东暄和钩吻围在了圈里。领头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从眉骨通向右耳的可怖的刀疤,如同一条巨大的肉虫浮在脸上一般恶心。东暄看了他一眼,确实又认真的笑出了声:“原来是故友了。”

    领头的刀疤脸倒也不客气的说:“算起来老刀我与殿下确实熟识很多年,不过友到算不上吧,老刀我当初不过是一条给二殿下卖命的狗。”

    东暄斥了斥鼻:“哼,刀统领倒是真的说笑了狗可是比任何人都忠诚的动物,不会因为别的人丢了一块骨头给他,他就跑到别人面前摇头晃尾巴。”

    刀疤脸恶狠狠的扬起了嘴角:“二殿下你也怨不得我,吃不吃好骨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活着,二殿下当初自身都难保了,如何养的活我这只丧假犬呢。”

    东暄不慌不及不紧不慢的回答:“刀统领又说笑了,我哪里又怨言,我是庆幸。”

    “不过二殿下只能庆幸那一次了,怕是这一次要和我们走一趟了,毕竟为了寻您的尸骨,我们到处漂泊了近三年。”

    钩吻听着话题不太对,一直手死命握住轮椅,一只手早就紧握住了别在腰间的龙骨鞭。

    东暄却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轻微的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钩吻说:“且无轻举妄动。”

    钩吻的眉头皱在一起:“来者非善。”

    东暄露出了平日里最长挂在脸上的温和的笑容,说:“我知道,所以,你更不能轻举妄动,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就是一会儿,在它们还没有涌过来之前,放一颗□□,然后趁乱去找到南缺。”

    “什么!”钩吻琥珀色的瞳仁微3放又微缩,表现了,极度的难以置信,态度坚定的说:“大人,我怎么能抛下你,自己一个人走掉呢。那些人都没有内力,钩吻有信心能战胜他们。”

    “你错了,他们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不是普通的官场武将那么简单,他们是在西域精心培养的金轮死士。”听到这句话,钩吻眉睫一沉,金轮死士,她是有耳闻的,虽然朝堂中人不擅习得内功,但是对育人也是颇有一套心得,金轮死士便是一个不亚于武林人士的一群武者,传说就像育蛊一般,一些组织会把一千个人共同放在沙漠里,他们必须杀光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最后活着并且走出沙漠的,便是金轮武士。所以金轮武士武功可能一般,但是杀戮残忍为了生存的欲望,是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即使是一档千骑的武林高手,也不能动摇他们活下去的信念。

    钩吻的武功在璇玑阁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放眼整个武林,也是排的上名号的。若是眼前有三五死士,怕是可以一战,但是这数十号死士,她心下也知道,是没有多大胜算的。可是她还是咬紧牙根说:“钩吻誓死与圣使大人共进退。”

    “找到南缺这是你身为璇玑阁使者的任务,你必须完成它。”突然东暄的态度也很是坚决,强硬了几秒后忽然又变得温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他们不会轻易的杀掉我的。而且。。。”东暄说着,用右手挽起了素白色长袍的左袖,在左手的脉搏上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红色慈姑花的印记,慈姑花,代表着忠贞不渝永结同心,这血印是当初钩吻带着来路不明的东暄回到璇玑阁,为了让他能留在璇玑阁,钩吻与阁主签订的同心契,母蛊为花,子蛊为叶,花开叶盛,花落叶残。;

    东暄说:“我不会死,因为我不能让你死。”

    钩吻咬了咬嘴唇,眼中经有了些湿意,说:“谨遵圣使大人命令。”然后烟雾乍起,消失再烟幕后。

    看到周围被眨了□□,四下的暗客便惊了心,一窝蜂的冲进烟雾里面,可是带烟雾尽散,发现那个身穿白衣,不良于行的翩翩少年,仍面带笑容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带有轮子的木椅上。只是身边少了那随行的黄衣女子。

    一个像是副手的人问这身前的刀疤脸:“统领,那女子。。。”

    “不碍事的。”刀统领张嘴笑着,脸上可怖的刀疤有扭曲了几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二殿下在这就足够了。来人,护这二殿下回去。”

    说是护,四五个安慰冲上来把东暄围住,更有刀直架在他的脖子上。生怕他逃了。

    东暄倒是不以为然,看着钩吻离开的背影,笑的更深了:果然再冷血的女子都是有天真的一面,钩吻,莫怪我骗了你。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已。但是有一点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