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纵敌

片马天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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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浦离开之后,元鼎帝唤来李英,“走,立刻前往大理寺刑狱。”

    李英不敢多问,托着元鼎帝的手,出了上书房。

    郑洁泰见元鼎帝深夜降临大狱,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犯了大错,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直到听明白皇上是来见郁涛的,这才稍稍恢复正常,想不到一个阶下囚,竟然接连惊动曜辰最有权势的人来探监,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郁涛也没想到元鼎帝来得这么快,说明秋浦确实是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了。

    “罪臣叩见陛下。”郁涛膝行向前,不住的磕头认罪。

    元鼎帝冲旁边挥挥手,郑洁泰立刻闪得远远的,李英也退到了一边。

    元鼎帝这才问,“在这里他们没让你吃苦吧?”

    “托皇上的洪福,他们都没有为难罪臣。”

    “把头抬起来。”元鼎帝逼视着他。

    郁涛这才敢微微抬起头来。

    “太子给了你什么许诺?”

    郁涛冒了一身冷汗,幸好没在太子面前说什么出格的话,否则皇上恐怕就不会用这么亲近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罪臣只是轻功殿下能在陛下面前为罪臣申诉。”郁涛不敢隐瞒,照实把他和秋浦见面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你所犯下的罪,证据确凿,按照曜辰的律令,杀你十次也不为过。”

    “微臣知罪,乞求皇上可以允许罪臣回老家乡下务农。”郁涛砰砰砰磕了一阵头。

    “你与太子暗中勾结的事也都被捅出来了,你还想告老还乡!还有,舒令萱下毒的事,别跟朕说你全不知情!”元鼎帝冷笑道。

    “陛下,请您念在罪臣追随多年的份上,给罪臣指明一条道路。”郁涛顿时冷汗涔涔,流了一头一脸。

    “告老还乡是不可能的了,要不不是朕将那些弹劾你的奏折都给烧了,估计你这间监牢都放不下!”

    “微臣知罪。”郁涛不敢申辩,随即话锋一转,“当年陛下写给流火国的那封信……”

    “大胆!你这是在威胁朕吗?”元鼎帝眸子里散发出一阵杀气,“你别忘了,现在的曜辰可是朕的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要想活命,就别想在朕面前耍滑头。”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为陛下一劳永逸的解除后顾之忧。”

    “说吧,那封信究竟在哪里?”元鼎帝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在流火国一个朋友手中,不过请陛下放心,只要微臣不死,这封信就是一个永远的秘密。”郁涛知道那封信是他的救命稻草,岂肯随便落到他人手中。

    关于他们嘴里的这封信,其实牵扯到当年的一段陈年公案。

    元鼎帝名叫秋茂,是先皇帝的第五子,未登基之前,被封为魏王。

    为了当上太子,秋茂极力拉拢当时的郁涛作为军中的少壮派支持者,倒不是觉得郁涛有多大能耐,他只是以此获得威远侯郁山的鼎力相助。

    之所以选择军中的少壮派合作,是因为那些元老们,绝大部分都支持太子,秋茂相中郁涛,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当时郁涛的大哥郁海军功卓着,在军中的威望非常高,郁涛对此深感嫉妒,怕他会取代自己在威远侯府的世子地位。便与魏王窜通,勾结流火国的大将,将郁山所部的行军路线全部泄露给敌人。

    最终流火大军将郁山的军队围困,郁山无奈之下,令庶长子郁海断后,他和嫡子郁涛则率军突围。

    结果郁涛终于如愿以偿,郁海战死,所部将士十之八九也埋骨异国他乡。

    这还不算,郁涛海炮制了一封郁海勾结外敌的书信,将它呈上给了皇帝,结果惹得龙颜大怒,郁海不但没有受到朝廷的嘉奖和抚恤,反而戴上了私通敌国的罪行。

    最终,郁山将郁海尸骨寻回,秘密火化,放置在了听松阁的一处阁楼里,对外之说是放置兵器的地方,连郁灏然也都被瞒了过去。

    “说吧,你想怎样!”元鼎帝不是不敢杀郁涛,即便那封信出现在曜辰,对他的皇位也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他是一个十分爱惜羽毛的人,不想让群臣知道他有着如此不光彩的过去,更怕后世的史官会将他为了上位,不惜陷害忠良之士的丑事给写进历史中去。

    郁涛也正是看透了这份心思,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如果皇上实在觉得为难,臣只求能够活下去,并不敢有过分的奢望。”

    “朕就将你外放到交趾,做一名交趾团练副使吧,你可有什么怨言?”

    “罪臣不敢。”郁涛赶紧叩头,能够侥幸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交趾虽然天长水远,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天下还是元鼎帝的,等这阵风头过去,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允许你带上三名随从前去,注意别再给朕惹出什么是非来,否则到时候朕也保不住你了。”元鼎帝宣布完毕,随即出了了牢房。

    郁涛捡回一条命,跪在牢里恭送元鼎帝走远,这才敢站起来。

    随即,元鼎帝颁下将郁涛外放到交趾圣旨。

    朝中大臣闻言,纷纷上书反对。

    有的说除恶务尽,对于郁涛这种乱臣贼子,就该依法严惩,以儆效尤,如果不杀了他,只怕今后还有很多人敢这样干。

    有人更直指元鼎帝因私废公,难叫天下人心服。

    元鼎帝也没有龙颜大怒,反而和颜悦色的告诉大家,“诸位爱卿说都在理,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曜辰之所以现在天下太平,威远侯郁山一家功不可没。朕实在不忍看见老侯爷再承受晚年丧子之痛,所以才网开一面,给郁涛留条活路。让他在交趾做个团练,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职权,就让他在那里了此余生吧。再说了,郁涛虽然将燕南飞下狱,但燕南飞并没有死,而且做了泗水关的主帅。朕意已决,大伙就不要再整日里为这事争来吵去的了。”

    皇上已经表达了再不退让的决心,便有马屁精上前歌功颂德,“皇上宽厚仁慈,又能善待老臣,实在是曜辰之福。”

    这样一来,朝会上的风向马上就转了,众臣纷纷表态支持将郁涛外放到交趾。

    一场好戏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收场了。

    消息很快传到泗水关,燕南飞得知情况后,立刻赶去见郁灏然。

    “灏然,皇上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将郁涛给放了。”

    郁灏然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的样子,问道,“郁涛去了哪里?”

    “皇上不但没有杀他,还让他到交趾去做了个团练副史。这不是纵恶为患吗?”燕南飞对他的平静更是感到吃惊。

    “这个团练副史,只是个挂名头的官衔,实际上跟坐牢差不多。交趾那个地方乃是蛮荒之地,还没开化,到处是蛇虫瘴气,气候又常年酷热,郁涛受了此番打击,心中郁结,保不定哪天就会大病一场,死在交趾也不一定。”郁灏然对元鼎帝放郁涛一条生路已经有所预感,只要不让他告老还乡,他就满意了。

    夏目第一个不满意了,“爷,你这不是宽宏大度,是姑息养奸。”

    郁灏然笑笑,“姑息养奸的不是我,是皇上。人犯在大理寺,皇上一句话要放了他,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秋枫道,“灏然,你早就料到二哥会插手郁涛的事吧,所以才有那天的那番话。”

    郁灏然摇摇头,“皇上当初是怎么登上龙椅的,想来大家都不知道吧?郁涛辛辛苦苦帮助皇上夺得帝位,皇上怎么肯杀死有拥立之功的功臣呢。”

    “父皇可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秋枫眼珠一转,琢磨起来。

    “不过这也给了咱们另一个打击郁涛的机会。”郁灏然这几天来都在思索着如何走一步棋,苦思冥想之后,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妙招。

    “赶紧说出来,你就别在一边吊胃口了。”秋枫催促道。

    燕南飞和夏目也竖着耳朵,等他公布答案。

    “我估计郁涛还在想着如何咸鱼翻身吧,咱们再在他的背后狠狠地捅上一刀,我估计他就跟死鱼差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派人到交趾去杀了他?”夏目的话刚一出口,就察觉不对,以郁灏然的手段,是决不会干这种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事的。

    “大伙想想,郁涛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呀?除了他的那条命,就是他的那对宝贝儿子了,如果咱们想办法把郁蔚然兄弟俩也打发到交趾,只怕郁涛一点也不会为与儿子团聚而感到高兴。”

    “可是那对活宝还在侯府上下活蹦乱跳的,怎么才能打发他们去呢?”夏目一向最恨郁蔚然两兄弟,一听这个主意,幸福得差点跳起来。

    “郁蔚然和太子打得火热,郁霂然则一心想勾引到连横,咱们得在这方面想法子。”郁灏然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设计让太子和连横他们出手?”燕南飞终于忍不住插话。

    “对,就是这样。他们因为利益而相互勾结,有一天也会因为利益而翻脸。”郁灏然肯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