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容许我小小的自私一下

一枝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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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奕出来找了一圈,终于在凉亭的藤椅上找到了宁岁晚,她一个人坐在上面撑着下巴发呆。

    “时眠呢?”

    宁岁晚的目光慢慢聚焦,然后落在时奕脸上,

    “她说冷,上楼拿外套去了。”

    余光里,时奕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花园侧边有个旋转楼梯直上二楼,所以时奕没在客厅见时眠进来也不奇怪。

    “你呢,不冷吗?”

    “还好。”

    时奕突然问,“你是叫宁岁晚,对吧?”

    宁岁晚也抬眼看他,“嗯。”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时奕平常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对时家父母说的两人长的有几分相似这点,他看不太出来。

    不过现下这情况,也只好找些话头,“挺像的。”

    “什么?”

    “不是说眼睛吗,确实有点像。”

    宁岁晚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里面聊完了吗?”

    “快了。”

    宁岁晚的问题很好解决。

    第一步,双方家长分别描述这几年两家孩子的生活。

    昨天两位父亲一起待了大半天,几乎把精力都花在了这件事本身上,两个大男人,本来就没有这么细心,所以时母也就仅仅只知道这孩子从小便没了母亲。

    但是,她竟没有料到就连当时的“亲生父亲”也没有给予她多少陪伴,“怎么会过成这样?”

    夏致远面露愧疚,“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和父亲也不过就完整地待了几年,这和留守儿童又有什么区别。

    时眠虽说没有体验到几年来自爷爷奶奶的爱,可这么多年时家上上下下给她的宠爱不少。

    她没有的,恰恰是她所拥有的。

    “如果可以的话,”时母说,“让岁晚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吧。”

    “好,还是要问问小晚的意见。”

    他当然是没问题。

    “好,我们会为她准备好房间。”

    事情还没定下来,时父已经开始计划着住宿问题了。

    二楼除了两间主卧外,倒是有几间客房,定期也会请人打扫。

    “住一楼吧,我们房间隔壁腾腾,就是有些空,到时候去购置点家具。”

    “时眠呢,你们打算怎么办?”时奕皱眉打断。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妹妹,他不排斥,也不完全能一下子接纳。

    他承认,在听完宁岁晚这些年的遭遇后,他有些动容,可他和时眠这十多年的兄妹情,也不可能是凭空消失的。

    时家父母这种知道真相就迫不及待地把亲女儿接来,无异于抛弃时眠的冷血行为,他终于忍不住插手,

    “时眠这段时间和我一起住。”

    时母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顺兴区那有套房子,我平常都在那住,这几天我会尽量把手头的工作交给下面去做…”

    “你也给我出去。”

    时父又强调了一遍,

    “别说了,出去。”

    …

    时眠再次下来的时候,亭子里已经没有了宁岁晚的身影,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时奕。

    见到她下来,收起手机直起身,“走吧。”

    “去哪?”

    “好了,进去吧。”

    “哦。”

    时眠慢吞吞地走在前面,时奕跟在身后,也没有催促。

    半开的大门里,时母正搂着宁岁晚,头微微下垂,靠在女生肩上,而宁岁晚的手悬在半空,迟疑着还是放在了时母的腰上,时父在一旁顺着时母的背。

    这么温馨的画面,旁人融不进半分。

    时眠就站着不动了。

    时奕手搭在时眠背上,把人往里带,“走了。”

    座位发生了变化。

    坐在主沙发中间的人变成了宁岁晚,而时眠则紧挨着老太太在对面的长沙发上坐下,时奕只是站着,并没有入座。

    时母切入正题,“岁晚,这段时间你在这住好不好?”

    宁岁晚环顾了一圈沙发上坐着的人。

    夏致远看着她轻轻点了下头,老太太正握着时眠的手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身旁,时父时母正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己。

    忽略对面女生眼底的落寞,宁岁晚点头,“好。”

    小小的,自私一点,可以允许吧。

    老太太也只是和时眠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倒像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当她问时眠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时眠还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笑着重复一遍,“去看看生母吧。”

    生母。

    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不过却是没有机会亲眼看见了。

    看看也是应该的。

    时眠答应下来,“好。”

    她没有问看完然后呢,是不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不敢问。

    沈漾说的她并不是完全被动,她没有体会到,起码现在,她是被动地接受了安排。

    大雪封路,加上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奔波,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几日出发。

    时奕说公司有事要先走,本来就是复工第一天被临时叫回来的,时母也没再管他,走之前,他说要把时眠带上。

    “什么时候去淮城,到时候我把人送回来。”

    “过两天吧。”

    夏致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时眠说过一句话,眼神倒是经常往她那飘。

    如果再早几年,他也会像老太太一样失控。

    这张脸太像宁知书了。

    一看到她,就会忍不住想起亡妻。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见到时眠,他心里更多的,是久违的慌张,这种紧张的心情不亚于他得知自己要当父亲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孩子。

    这时候问了时眠一句,“可以吗?眠眠。”

    “好,”时眠低着头,指了指楼上,“我,我上去拿个手机。”

    时眠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部手机,其余的都没带,时父时母把人送到门口。

    一开门,外面的冷空气灌进来,时母看着时眠不算厚实的衣服,担心,“多穿点,外边冷。”

    时眠摇头,“不冷。”

    时奕站在一边说,“还能让她走路不成,少说点这会都上车了。”

    “你给我少说两句。”

    时奕把人拽走,摆了摆手,“不说了,这就走。”

    等到出了别墅大门,看不见时母几人,时眠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手抚上门把手就准备上车。

    拉了拉,门纹丝不动,于是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

    时奕摇下车窗,透过车后视镜看她,“是不是傻,坐前边来,真把我当司机了?”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事发到现在,似乎只有时奕给她的感觉,还和从前一样。

    虽然时父时母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差别,但她看出来了,他们只是尽量在让她不那么拘束。

    其实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时眠想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积压一整天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