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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积蓄百年的激变
在勒西圣提出许愿功德后，凡间各组织，甚至是天庭，开始朝着这个方向不断专研。
在众人的努力下，天道发下宏愿的底层逻辑，似乎已经被完全破解。
功德任务楼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
有了功德任务楼，不论是炼气士、仙人、神仙，甚至是凡人，都可以接取到自己实力范围内的任务，而后定向获取功德。
这甚至导致凡间潜藏的恶人圈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恶人们出去作恶之前。
都会互相问候一句，今天，你许愿挡灾了吗？
那些专门狩猎恶人换功德的人，出行之前，也会互相问候一句，今天你的目标，许愿了吗？
这种双向奔赴，堪称凡间一大奇怪变化。
凡间通过许愿，借下无数功德，沈乐敏锐的察觉到，鸿钧同化杀劫的效率开始因此缓缓减弱。
虽然只是减少的速度微不可查，但却是实实在在不增反减。
这肯定是好事，于是大商官方，开始在沈乐的授意下，暗中助推许愿功德之事。
时间很快到了，下一届凡间议事会议召开前夕。
功德任务楼为了庆祝议事会胜利召开百年，推出了一项据称是史无前例的重大突破成果。
声称找到了许愿百分百成功的办法，一时间，整个凡间为之振奋。
消息传到沈乐耳中之时，整个凡间已经开始大范围许愿。
沈乐连忙关闭洞府，布置大锅，利用诛仙剑阵青春版探查杀劫状况。
果然，关于杀劫的权柄争夺，鸿钧的占比开始明显下降。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之前的方式属于温水煮青蛙，鸿钧或许有所察觉，但并不会阻止。
因为宏愿完成后，得到的功德有一部分会以利息的方式返回。
但短时间内发现大量宏愿，直接抽取宏愿池，鸿钧不可能不警惕。
若是不终止，肯定会引发鸿钧的怒火。
沈乐连忙通过8858知会李靖，必须迅速叫停这种方式，李靖也不多问，迅速将消息扩散开来。
消息传播到大商和西周，引起一片哗然，不论是炼气士还是仙人们都不明白。
为什么一直保持中立状态的陈塘关，会一反常态，叫停如此的好事？
基于这两百年来，陈塘关良好的信誉，大家虽然不知道其中关窍，但还是选择相信。
放下心来的沈乐，再次查看杀劫的情况，却没想到，鸿钧的权柄占比，还在减少。
甚至比之前的速度，还更快了一些。
究竟是哪里，还在不断发下宏愿？
顾不得多想，沈乐分身立刻从三十三外天居所飞出，朝凌霄宝殿赶去。
或许天庭的昊天上帝，会知道些什么。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到处是神仙的天庭，此时却空空荡荡。
随着沈乐越加靠近凌霄宝殿，他的不安，愈加浓重。
看着紧闭的凌霄殿大门，他犹豫半分，挥手，用法力强行破开。
沈乐快步踏入殿中，就见高台之上，昊天正在勉力和什么对抗，他的身体，正在由下往上逐渐石化。
见沈乐进来，昊天脸上的挣扎少了些许，他费力的开口：
“我、我就知道，沈兄不会中了、中了这个计，还好……还好……我天庭还有人……”
沈乐见状连忙用法力加持昊天，追问道：“陛下，我来助你！天庭这是怎么了！”
“没用的……这是功德加身的后果……”石化还在继续蔓延，昊天的声音变得时断时续。
眼看着石化要攀上脖颈，昊天奋力抬头看天：“是祂，祂被功德牵制住……”
这话似乎激怒了话语中的祂，昊天化没说完，整个人便化为石雕。
沈乐面色铁青，在昊天周围部下保护阵法后，刚准备去寻哪吒和杨戬，却猛然顿住，改变方向，朝凡间飞去。
因为凡间现在黑白颠倒，日夜无光。
漫天天雷滚滚，地面狂风呼啸，大地震颤。
沈乐站在骷髅山上空，准圣神识笼罩方圆数千里。
这次他确定，三界出大事了！
之前虽然及时让李靖前去制止，但功德任务楼的动作太快了。
大商西周境内全部的任务分楼几乎是同时宣布，导致很多人已经许愿成功，借到了功德。
这部分人，手中的功德还没焐热，就开始强行离开身体。
和昊天一样，这些人在被抽离功德时，身体开始石化，最终化为石雕。
幸运的是，之前许愿的人没受到影响，不幸的是，这一次许下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更加不幸的是，有人在飞至半空之时化为了石雕，掉落后摔得粉碎。
沈乐还看到，这些人的灵魂离开身体，没有钻入地下，而是直接朝着天空飞去，融入云中。
如果只是功德池被抽取过多，只会引起鸿钧警惕，绝对不至于像现在一样。
究竟是什么？让鸿钧如此动怒？
究竟是谁，还在远远不断的发下宏愿？
这两个问题萦绕在沈乐心中之时，就见黄龙真人顾不得隐藏身份，带着一人降临到骷髅山。
沈乐定睛一看，竟然是清虚道德真君！
“道友，此时前来寻我是有何事？”
见有外人，沈乐只能装作不认识。
黄龙不言，道德真君却虚空划出太极图：
“小子，没时间解释了，我的化身太上老君也因为功德，被师尊石化了。”
听到这话，见到这太极图，沈乐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道德真君，也是太上圣人的化身。
怪不得，当初太上老君曾言，若是有事，可以去玉虚寻清虚道德真君。
圣人化身亲至，肯定和这次的事情相关，沈乐连忙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黄龙指了指天，沈乐会意打开大锅将三人笼罩，道德真君这面色阴沉的说道：
“师弟元始，正和西方二圣围攻通天师弟。”
此话一出，沈乐和黄龙顿时大惊失色，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等两人发问，道德真君继续道：
“因为元始抽走了立阐教的功德，加上分身被石化，我本体也被禁锢在兜率八景宫，靠着玄都和玄黄塔，才勉强与鸿钧的抽取之力持平，维持在圣人境界。”
听到这些，沈乐心中的问题解开大半，但还有一件事无法想通，连忙问道：
“为什么鸿钧要抽取功德？让三界陷入混乱。”
道德真君面露挣扎，犹豫片刻才说道：“元始图谋天道，想要取鸿钧而代之……”
话说至一半，沈乐如遭雷击，道德真君后面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见。
他的脑海中，在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仿佛拼图一般，正在拼凑完整。
怪不得，元始根本不在意封神大劫中，在自己的干预下，阐教门人损失惨重。
怪不得，元始对十二仙中的二五仔暗投西方无动于衷，甚至装作看不见。
怪不得，西方闭关界门，两百年毫无动静。
怪不得，勒西圣在凡间，大举推行宏愿功德之道。
一切的一切，终于真相大白。
可惜自己明白得太晚了，元始天尊数千甚至数万年的谋划，两百年的积蓄，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只为成为天道！
看到沈乐面色不断变化，黄龙忍不住出言道：
“沈乐，究竟为何，鸿钧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抽取天道！”
黄龙从道德天尊那里知道，天庭所有人，已经化为石雕，包括他宠爱的徒弟哪吒。
心急之下，黄龙顾不得暴露，出言追问。
“因为宏愿！”沈乐指了指西方，又指了指下方的陈塘关：
“就在一天前，凡间在弥勒的布局下，大量炼气士、仙人，乃至凡人都发下宏愿，将宏愿功德抽取一空。
而元始天尊也是在这时候，联合西方二圣对通天教主发动突袭。”
道德天尊点点头，沈乐说得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黄龙却依旧不解，这和鸿钧残暴的抽取功德有什么关系。
见黄龙不解，沈乐继续道：“因为鸿钧并未成为完整的天道，原本的天道，还留有后手，抵抗鸿钧的侵占。
正因如此，察觉到元始天尊欲击杀通天，鸿钧立刻知晓，这是要借灭截教，让天道立教功德有失，借机图谋天道之位。
而这时，凡间无数人通过许愿功德借下了大量的功德，导致鸿钧能掌控的功德大量缩减，无法完全行驶权柄。
若是被西方二圣和元始天尊成功击杀通天教主，那下一个，就是鸿钧了。
如此局面，鸿钧哪里还不着急，他要将散落三界的功德全部回收，尽快恢复权柄，阻止此事。
但西方对宏愿研究已经很深，似乎发现了鸿钧定下的宏愿获取规则漏洞。
我猜，现在整个西方门人，正在源源不断发下宏愿，抽取宏愿功德，阻碍鸿钧！
否则他不会杀鸡取卵，将天庭所有人身上的功德全部抽干！”
黄龙闻言，脸色骤变，对于功德受人操控之事，他早已感觉到，还暗中提醒过沈乐。
只是，鸿钧并未成为完整的天道，沈乐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有，为什么西方会参与其中？这对那两位圣人又有什么好处？
见这样的黄龙，沈乐叹口气，选择将事情彻底说开。
眼下凡间最强的战力，可能只剩下他和黄龙了，必须要说开，下一步才能有的放矢。
“功德就是天道权柄的体现，这点相信老哥你已经知道了，就说西方为什么会选择联合元始天尊，做下逆天之事。
表面上看，西方参与此事不但没有好处，若是失败，还会被鸿钧清算。”
黄龙和道德真君点点头，等待沈乐继续。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西方二位发下宏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建树，为了偿还功德，已经不堪重负。”
这是沈乐通过制造功德大士和鸿蒙凶兽的目的猜到的，加上西方再封神中的种种举动，侧面证实了西方二圣的焦急。
“而封神大劫，因为我的参与，西方不但没有获得任何好处，还遭到了重大的损失，这点相信两位知道了。
加上这两百年天庭彻底大兴，西方更加无法偿还功德。”
黄龙直接参与其中，太上圣人也一直关注着，两人自然知道。
“所以，若是元始天尊取鸿钧而代之，西方二位立下从龙之功，那他们背负的宏愿，还需要偿还吗？
再加上，若是真的成了，天庭还可能存在吗？西方何愁不兴？”
似乎是给人解释，也梳理了自己的思绪，沈乐忽然察觉到，为何阐教门人如此稀少。
“或许，只杀一位圣人，还不够。”说着，沈乐看向道德天尊：
“通天若是真的陨落，紧接着，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你，太上圣人！”
清虚道德真君闻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
黄龙却被这话，吓得差点变为本体真龙。
杀一位圣人还不够，要杀两位！
他背脊上的冷汗如水般流淌，在这么一位杀星座下，他这么苟的人，竟然呆了万年之久。
见圣人化身不言，似乎是不相信，又或是不愿意相信，沈乐只能继续道：
“因为灭一教还不足以给鸿钧最大的打击，想要成天道，还要再灭一教，而阐教一直门人稀少，现在，更少！”
黄龙闻言一愣，沈乐不是说的，下一个目标是太上圣人，怎么会！
等等！也就是说，太上圣人是作为创立阐教的一部分！也要被清算！
元始天尊太狠了，竟然自己门人也要牺牲，作为天道的踏脚石。
不说他自己便属于灭教的范围，就说那些和他关系一直很好的二三代门人，还有云中子、道行天尊等几位品性良好的师兄。
他们何罪之有？要为了元始个人的私欲……
想通这一切的黄龙，彻底绷不住了，他化为真龙，朝着碧游宫的方向无声咆哮。
清虚道德真君继续沉默，只是脸阴沉得可怕。
沈乐点破这一点，彻底打碎了他心中最后的侥幸。
是谁劝说他不掺和阐截二教之争，就让化身加入天庭的？
为什么现在，本尊实力大幅跌落，被困在兜率宫？
若是当年立教之初，没暗中让化身清虚道德真君加入阐教，现在是不是还蒙在鼓里？
他不愿继续想，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但遥远的兜率八景宫，却莫名的震颤了起来。
该说的也都说了，沈乐相信面前的两位，已经彻底知道了事情的背后的原因。
“他们都打得一副好算盘，谁也不把三界生灵当回事！”他话锋一转：
“可他们是否知道蚌鹤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
此言一出，黄龙巨大的龙首一僵，看向沈乐：
“就凭我们？面对圣人和天道，也能当渔翁？”
道德天尊的目光中，也露出一丝惊讶。
这小子，难道真有什么底气不成？
沈乐看向身下的陈塘关，脑海中，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的一切，不断闪回。
记忆中那一位位，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的身影，似乎都在看着他。
他默默扫视着两百年来，欣欣向荣的凡间和三界，目光逐渐透出坚毅：
“若是事不可为，我们就不做，那过来一场，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是说给黄龙听的，也只有黄龙才能听得懂。
听到这话，黄龙那惊讶的表情，也逐渐转为坚定：
“是啊，老躲着，也不是办法，哈哈哈哈，那就一起，拼一把？”
沈乐点点头：“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