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四方皆动

云陌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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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到来无疑打破了此刻的僵局,淑妃轻咬着下唇,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还不等皇帝问话就先一步哭哭啼啼起来,“皇上您可算来了。”

    美人含泪向来别有风味,不过皇帝现在却没那个兴致去欣赏,他紧绷着脸走到太后窗前,望着锦被上的血痕与满地狼藉,眼神倏的冷了下来。

    一直留意着他表情的淑妃暗暗一笑,声泪俱下地说道:“陛下您好心让云溪灵来侍奉太后,可她却是个包藏祸心的!您看她都把太后害成什么样了!”

    “淑妃……”

    “柳姨,本宫知道你对这丫头颇有好感,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你这般急着为她脱罪,莫非………”

    话说一半藏一半最是能引人遐想,柳姨有心辩解却无从开口。太医也刚好将药渣呈了上去,“陛下,这是太后用的药。”

    皇帝的视线从太后苍白的脸上移开,“有什么问题?”

    太医摇了摇头,“药没有问题。”

    这句话听的淑妃心头一跳,但太医的下一句又及时稳住了她的心态,“回陛下,药是对的,但与群主身上的香味有些冲撞,而且……”

    太医抬头看着手染鲜血的云溪灵欲言又止,皇帝薄唇紧抿,“说!”

    太医深吸口气,“群主来后更改了太后的药量,所以才会导致太后咳血,现下太后气息薄弱,微臣没有把握能治好。”

    太医这话算是定了云溪灵有罪,紧接着周天师也闻声赶来,他沉着脸拉开太后的眼皮,仔细观察之后甩着衣袖,“简直胡闹!”

    “天师,太后她?”皇帝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他身上。周天师摇着头叹息,“贫道无能为力。”

    太后的身子早些年就落下了病根,人又上了年纪,根本经不住有心人一次又一次的暗害。

    “云丫头,你就没什么话说么?”皇帝平静地看着呆愣住的云溪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云溪灵,可她却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将罪名压在自己身上。

    “郡主是无话可说了。”淑妃冷嘲热讽道。

    许是淑妃的嘲讽过于张扬,云溪灵纤长的睫羽动了动,恍若回神儿般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皇帝眼睛微眯,“谋害太后可是死罪。”

    “我知道。”云溪灵平静的推开挡着自己面前的青浅,淡然的走到皇帝面前。

    青浅担忧的想要求情却被柳姨拉住,云溪灵坦然的对上皇帝的视线,“我没有害太后。”

    “口说无凭。”皇帝打量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这样吧,你先去天牢里待一阵,等太后清醒之后再做定夺。”

    云溪灵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溪灵遵命。”

    “陛下!”淑妃愤愤不平,“她可是谋害太后,难道就这样………”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皇帝挥手打断,“何贵,你送郡主去天牢吧。”

    何贵微低着头应了下来,他挥了下拂尘来到云溪灵身边,“郡主,请吧。”

    “有劳。”云溪灵朝他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平静,不知道还以为她这是要去那座宫殿休息一样。

    青浅挣开柳姨的手,话也不说的紧跟了上去,在云溪灵看向她的时候,青浅低声说了一句,“我陪小姐。”

    云溪灵无声哑笑,“我是去天牢。”

    “天牢算什么,就是地狱奴婢也要陪着您的。”青浅抬手将眼角那丝不争气的泪水擦干净,努力摆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等她们走远后,皇帝就命人封锁了慈宁宫,只留着太医和柳姨在老人家身边伺候,淑妃对这不轻不重的惩罚很不甘心,但碍于皇帝的威压又实在是不敢多言。

    算了算了,反正云溪灵谋害太后的罪名已经定下,人也进了天牢,接下来是死是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她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再说回她刚刚那副吓傻的表情,淑妃想想都觉得好笑!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往日里有些小聪明,这正要遇上了事,可不得傻眼了。

    淑妃的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得意,可她身边的近身宫女莹草却隐隐有些不安,“娘娘,您觉不觉得郡主认命的太快了。”

    莹草是和荼儿一起伺候淑妃的,往日里她和荼儿的接触也比较多,从上次荼儿奉命设计云溪灵结果把命赔了进去开始,莹草就对这位新册封的灵郡主忌惮无比。

    虽然这次她们是去帮忙做了个围观者,可云溪灵的态度……莹草怎么想都不对劲。

    不过已经沉浸在喜悦中的淑妃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莹草的一番怀疑也只能压在心底自己消化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云溪灵跟着何贵来到关押重犯的天牢中,狱卒们纷纷起身注视着云溪灵。

    褐色的地板上沾着点点血渍,许是常年染血的原因,这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儿。何贵恭敬的将她带到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狱卒上前打开牢门。

    “郡主到了。”何贵半弯下腰对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溪灵平静的走进这间满是稻草的监牢,脸上看不出喜怒。青浅皱着鼻子三步并两的跨进去,目光游离过那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稻草,“这里不会有老鼠吧?”

    何贵笑而不语,狱卒讪笑,“这个……不好说。”

    “麻烦何公公了。”云溪灵转身对着何贵点头,何贵回予一笑,“郡主客气,如今陛下正在彻查太后病因,在她老人家醒来之前,就只能委屈郡主在这儿住上几日了。”

    说完,他又对着谄媚的狱卒道:“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扰了郡主清静。”

    “公公放心,咱兄弟晓得。”狱卒连连点头。

    吩咐完之后,何贵朝云溪灵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这座冰冷的牢笼,狱卒看了眼云溪灵冷若冰霜的面孔,又想了想之前的一些传闻,到底是不敢对她不敬。

    他抬手搓了搓鼻子,隔着铁牢对云溪灵道:“小的就不打扰您了,有啥事您喊一声就成。”

    瞧狱卒这幅点头哈腰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客栈呢。

    云溪灵颔首,狱卒这才离开。

    很快,牢房中就静了下来。冰冷的寒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冻的青浅都忍不住打了好几喷嚏,云溪灵站起身环顾着四周的铜墙铁壁,心下微微感慨。

    青浅挽起袖口伸手将那些已经回潮的稻草丢到一边,又从小包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拭着灰扑扑的木床。

    一边擦一边打喷嚏,“这儿是多久没人打扫了,咳咳……小姐,你离远点,太灰了……”

    白色的手帕转眼间就变成了黑色,青浅两指捏着手帕边角上下抖甩,牢房内的灰尘顷刻间四处飞扬。

    云溪灵被灰呛的轻咳几声,她拦住青浅,“行了,这儿是关犯人的地方,你还能要求它像宫里那样一尘不染么。”说着,云溪灵随意的做了下来。

    浅粉色的衣裙铺散开了,干净整洁的与这儿格格不入。

    青浅叹息着挑出勉强还算干净的稻草,“早知道就多穿件衣服了,这儿四处透风又冷又潮的,呆上一晚就得生病。还好………”

    青浅还在那边喋喋不休,而云溪灵的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远方。

    潮湿的气息和寒冷的温度让她的心越发冷静,云溪灵平视着正前方狰狞的铁链,脑中反反复复的回想着这几日的点点滴滴,可无论她在怎么想,还是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咳血。

    药是周天师和太医院协商下开的,太后喝了那么久都没事。安神香也是很早之前她亲手调制,后面还特意给药老看过,绝对不会出错,可太医和周天师却说是这两者起了冲突?

    这未免有些可笑,首先她没有减少太后的药量,只是有时为了哄老人家喝药会耽误些时间。其次,若药与安神香真有冲突,柳姨不可能会任由事态发展。

    很显然,这一切是提前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把谋害太后的罪名扣到她的头上。

    “她是怎么做到的?”云溪灵喃喃自语。

    “什么?”青浅看着她。

    云溪灵深邃的眼眸中兴致盎然,蓦地哼笑出声,“有意思。”

    青浅无法理解,“小姐,我们都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了?”云溪灵一改在殿上的愣然,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了久违的兴奋,“你觉得是谁布下的陷阱?”

    青浅愣了愣,试探的说,“淑妃?”可说完她又极快摇头,“不像,奴婢怀疑……是大小姐。”

    云溪灵看着她,青浅又道:“我们出门前,大小姐就说过类似的话,她的嫌疑非常大。”

    “不是嫌疑大,这次的事情就是云溪雅的手笔。”云溪灵抬手理了下鬓发,“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云溪雅的手不可能伸的那么长,问题不在药和安神香上,太医也不像是会无的放矢的人。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味道”上,她身上除了玉兰香外从不用其他香料,与药物相冲的那股味道应该还在太后寝宫里!

    “味道……是我忽略了什么东西吗……”云溪灵仔细回忆着太后宫内的各式香薰,可那些东西又被她一一排出。

    青浅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理里,也不好打扰,放轻动作的整理着稻草。就在这时,一只肥嘟嘟的老鼠嗖的一下从她手边窜了过去,“啊!”

    青浅吓的叫了起来,惊呼声打断了云溪灵的思路,她抬眼望去,只见一只耗子盘踞在青浅刚刚理清的木板上。那只老鼠差不多有她的手掌大,黑色的皮毛和脏物黏粘成团,漆黑的小眼睛转个不停,嘴里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

    青浅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颤抖着往后退。云溪灵无奈的拉住她,在青浅惊慌的眼神下抬起手腕。

    眼前闪过一道红光,老鼠惨叫一声就没了气息,赤血嫌弃的将老鼠甩到角落,而后又慢条斯理地爬到云溪灵裙边,顺着她的腰间的流苏往上,重新环绕在手腕上浅眠。

    青浅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辛亏把赤血带进来了,太可怕太可怕了。”说完,她还把那些不要的稻草丢到角落,将老鼠的尸体盖的严严实实的。

    等做完这些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干脆对着守卫的狱卒道:“有人吗?过来一下!”

    在狱卒和青浅处理老鼠尸体的时候,云溪灵的思路又重新回到太后的事情上。虽然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云溪雅是怎么做的手脚,但好在她向来习惯多留一手,如今倒也是没有回旋之地。

    天牢外,夜七压低头上的斗笠,转身朝云候府而去。

    太后咳血的事被封锁的很快,除去几位朝中重臣外,几乎无人知晓。宫中各人也都闭紧了嘴巴,任由他人怎么寻问也没有透露半字。

    云候府书房中,云霄鹏正和云溪雅说着话,宫里刚刚发生的事他显然是已经知晓。“你做的不错。”

    云霄鹏赏识的点着头,“之前为父还奇怪,你为何一直隐忍不发。”

    云溪雅肤如凝脂的脸上笑容满满,“二妹妹做事谨慎,要想在她手下钻空子可急不得。”

    “可你这招用的过于冒险,就不怕太后出事?”云霄鹏嘴上虽不赞同,但眼中的满意却很是明显。

    云溪雅一双桃花眼中水波潋滟,红唇启合间话语柔和,“当然不会真害到太后。”她用的量不至于对太后造成严重损伤,但足够把云溪灵推上死路。

    云霄鹏满意的看着她,“雅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云溪雅俏皮的歪着头,云霄鹏大笑出声,“好,女儿不愿说,那为父就不问。可是雅儿,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太后苏醒,你所安排的一切就付诸流水?”

    云溪雅冷冷一笑,“这点父亲大可放心,我不会给她机会翻盘的。”

    “好,为父等着看。”云霄鹏意味深长的说着,他很期待自己这两个女儿到底谁会技高一筹?只有赢的那个,才值得他费心去栽培。

    书房内父女俩对视一笑。

    霖院,零安半跪在云霖面前,“小姐被关入天牢。”

    云霖温和的面容骤冷,他猛的站起身,“什么?!”

    零安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探听的消息一一道来,云霖右手紧攥正欲说话时,零安突然一个闪身来到门边,打开门的瞬间右腿扫了出去。

    强劲的腿风直直对着夜七的面门,夜七大惊,提气向后飞去。眨眼间,零安也追了上去,他掌风凌厉毫不留情,夜七一个躲闪不及肩膀被他重重一击。

    厚重的掌力将夜七的身体狠狠砸在树上,夜七吊儿郎当的表情顿收,右手拍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冷笑着擦去嘴边的血迹,“下手真狠。”

    肩胛处传来的阵阵巨疼刺激着夜七的神经,他甩了甩震的发麻的手臂,白皙的双手前后一翻,森冷的弯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零安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迎了上去。夜七擒着血腥的笑容,手下弯刀使的出神入化。不过短短几息间,二人就过了十数招,云霖皱着眉走到院中,“零安住手。”

    零安挥出去的手一顿,脚尖点着地面飞身离开,夜七哪儿肯善罢甘休,手中弯刀在空中旋转着,硬是将零安后退的身影缠住。

    “小七。”云霖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夜七出现在这儿,应该是姐姐安排的,看来姐姐早料到会出事。

    夜七不太情愿的收回弯刀,轻身落在云霖面前,将云溪灵早就准备好的信函奉上,“小姐说如果她出了任何意外就将此信交予少爷,少爷看过信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霖接过信件,夜七站起身体,“另外小姐还让我转告一句话给少爷。遇事冷静,不要担心,她会没事的。”

    说完后,夜七对着云霖再次拱手,除了传话外,云溪灵还给他安排了其他任务,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至于那个叫零安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切磋。

    夜七嘴边擒笑哼着小曲儿离开,几乎是在他转身的瞬间,零安左肩的衣物兹拉一声裂开,零安面上的表情出现一丝破裂,鹰眸凝视着夜七离去的方向,神色冰冷。

    同一时间,画子息也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画颖逐渐恢复意识的消息在各大世家中慢慢传开。

    绝大多数人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都会露出轻快的笑容,唯有一人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

    蛇首避人耳目绕进秦府,轻车熟路地直闯秦沐风书房。此时的秦沐风正要准备出府,乍一看的蛇首那张诡异的蛇纹面具时,秦沐风轻呼了口气。

    “来的正好,省的我找过去。”秦沐风调转方向给他倒了杯茶,“压压惊?”

    蛇首一言不发的走过去,“画颖的事你听说了么?”

    秦沐风点着头,“说是人已经无碍了,神智也在不断恢复。”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蛇首的表情,“你失手了。”

    蛇首默默的看着他,秦沐风向后一靠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寿宴那天她看到了你的脸。”

    蛇首默然,“那是意外。”

    “是意外。”秦沐风翘起二郎腿,“而且因为这个意外,你的身份随时都会暴露。”

    蛇首无言反驳,他慎重的考虑了片刻,“你觉得这会不会是画子息在故布疑阵?”

    “故布疑阵也好,却有其事也罢。你不都要亲自跑一趟?”秦沐风耸肩,“当然,我很希望他是在故布疑阵。”

    蛇首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帮我想办法的,不是来听你说绕口令的。”

    秦沐风掩唇闷笑,“你太心急了,我也没说不帮你。毕竟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身份暴露了,对我也没有好处。”

    “所以你的办法是什么?”蛇首不耐烦地敲着桌面,秦沐风收起笑意,“先派个人去探探虚实,如果是假我们按兵不动,如果是真……那画颖也要尽快解决。”

    “没那么容易。”蛇首摇了摇头,“现在的画国公府简直就是个铁牢笼。画子息为了防止再有人潜入,将府里的丫鬟小厮们挨个清洗了一边,甚至在府中各处安插了暗卫。别说是打探消息了,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秦沐风闻言心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他注视着蛇首的双眼,“你亲自去。要么以看望郡主为由,光明正大地进去;要么趁夜做一回梁上君子偷偷探听。当然,这两个办法无论哪一个都非常危险。”

    蛇首轻啧一声。

    秦沐风抬头抚额,“当初直接杀了画颖不就没事了。”

    “说的轻巧。杀了画颖,无异于提前告诉肖烨墨我们的存在,主子数年筹码岂不功亏一篑!”

    每每涉及到主子,蛇首的态度就异常严肃。秦沐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开玩笑。”

    “秦大人这个玩笑并不好笑。”蛇首避开他的手。秦沐风也不生气,他抬起茶饮下,“反正画国公府的后续不归我管,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蛇首轻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书房内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秦沐风拿起那杯放凉的茶水,来到窗户边抬手倒去,“那么好的茶…可惜了……”

    低沉的嗓音悠悠散开,顷刻间就消散在空中。秦沐风凝视着不远处的一株幼芽,微扬起眼尾,心中莫名有种直觉:这招打草惊蛇的做法似乎不太像是画子息的风格,妹妹重病初愈通知亲友让其安心,这种做法很正常,也没什么不对。

    但怪就怪在,这个时机上!

    对于蛇首而已,画颖苏醒等于身份暴露,画子息却掐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消息散了开来,就好像是明摆着引他们上勾。可偏偏那么明显的一个陷阱,他们却是非踩不可。

    这种完全逼你上勾的方式,倒挺符合云溪灵的性格。

    不过这些都只是秦沐风的猜测,如今的云溪灵身陷牢狱,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很多事情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马上就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秦沐风笑着,眼中神色愈发诡异。

    一时间,宫内宫外,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