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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
方正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
紧接着把两只手掌贴在一起，掌心向上放在腰后。
“去吧，别看了，就是你了。”
朱由检侧着身子贴到了墙边，好让王承恩走到方正化身后。
王承恩只好往前走去，在离方正化还有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王承恩从污水里抽出左脚踩住了方正化的手心，然后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脚用力一蹬，整个人窜了起来，污水溅得朱由检满身都是。
“你就不能动作轻点？”
朱由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暗中鄙视了一下王承恩。
王承恩并没有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怨念，此时他正趴在刚正化的背上，左脚还踩在方正化的手上，右脚踩住了方正化的肩膀，手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
“扶好了没？”
下面的方正化感觉到王承恩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便开口问道。
“扶好了。”
站好后的王承恩把两只脚都踩在了方正化的肩膀上。
“好。”
说罢方正化便站了起来。
随着方正化站直了身子，站在他肩膀上的王承恩已经能用双手够到上面的出口了。
王承恩用手抓住了缺口的边缘，随即双脚离开了方正化的肩膀，踩到了墙壁上，用力的往上爬。
“你得也好好锻炼一下。”
王承恩时不时脚底打滑的滑稽样子让朱由检笑了出来。
费了好大的劲，王承恩终于把头探了出去。
“上面是哪？”
朱由检看到王承恩的头已经到了地面上，赶紧问道。
“殿下，这里是养心殿。”
王承恩把脑袋收回来后对着下面的朱由检说道。
养心殿？
……
“你是说，福王府私藏兵甲，并且挖了一条通到养心殿的地道？”
乾清宫东暖阁中，坐在椅子上的朱由校看着自己的弟弟，神色如常的问。
“是不是通往养心殿的我不敢确定，因为下面有几个岔路口，我只走了其中一条道。”
朱由检躬身回答道。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看看你，身上多脏。”
朱由校笑了笑。
“还不是因为王承恩那厮。”
朱由检心中怒道，嘴上却说：“谢谢哥，那我先走了。”
说罢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校，便转身离开了乾清宫。
“奇怪了，私藏兵甲不就是要谋反吗，皇兄刚刚怎么看样子那么淡定？”
刚刚走出乾清宫，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的朱由检自言自语道。
另一边，东暖阁内。
朱由校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拦腰，然后把手被到身后，在殿内来回踱步。
“皇爷。”
之前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魏忠贤在朱由校经过自己身旁时开口道。
“养心殿后面是慈宁宫。”
魏忠贤话音刚落，朱由校就止住了脚步，侧面对着魏忠贤，开口道：“朕知道，这么说，那个女人也参与了这件事？”
“奴婢不知。”
魏忠贤不敢回答，因为他知道朱由校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那个女人便是郑妙瑾，朱常洵的生母，朱翊钧最宠爱的妃子。
“十年了。”
朱由校突然幽幽的飘来一句。
然后转过身看着魏忠贤说：“福王叔就藩应该有十年了吧。”
“有了，福王是万历四十二年去的洛阳。”
魏忠贤答道。
“好你个朱常洵，皇爷爷还在的时候你就有这种想法了？”
朱由校的语气急促起来。
魏忠贤看到朱由校的脸上带着怒容，吓得他不敢接过话头。
朱由校眼睛看着魏忠贤，一分钟后脸上怒气渐渐退去。
“去，把郑氏叫过来。”
朱由校平复了一下语气后道。
“是，陛下。”
魏忠贤应下后退出了乾清宫。
魏忠贤离开后，朱由校挥退了乾清宫里的宫女太监。
此时朱由校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仰头看着藻井，嘴中喃喃道：“父皇，朱常洵那厮真是贼心不死，皇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就有那僭越的想法了。”
“父皇……”
朱由校眸子一缩。
“陛下，郑氏已带到。”
魏忠贤的声音打断了朱由校的思绪。
“传。”
朱由校回过神来只说了一个字。
魏忠贤得到命令后清了清嗓子喊道：“传郑太妃觐见。”
魏忠贤的话音落下后，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宫装，脸上盖着厚厚的脂粉，乍一看感觉很艳丽，但细看不难发现眼角有许多的皱纹，头发白了一半的女人走了进来。
“哀家见过陛下。”
女人进来后没有行礼便开口道。
原先背对着门口的朱由校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随即嘴角往上一扬，把惊讶的表情掩盖住了。
“郑老太妃保养的可真不错。”
朱由校有些玩味的说道。
“陛下传哀家过来所谓何事。”
郑氏没有理会朱由校的，直截了当的问对方寻自己前来所谓何事。
“朕听说福王叔想造反。”
朱由校语气不咸不淡。
刚下还故作姿态的郑氏听到朱由校的话后突然跌倒在地上。
“陛下，您说的……是真……的？”
郑氏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福王府私藏兵甲，并挖了地道通到养心殿下面。”
朱由校顿了顿，接着说道：“养心殿在哪，不用朕告诉你了吧？”
“不可能，肯定是别人干的，我儿就藩已经十年了，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郑氏急忙否认。
“朕有说是现在干的吗？”
朱由校一脸平静的看着坐在地下猛摇头的郑氏。
朱由校刚说完，郑氏便止住摇头呆住了。
不是现在？
难道是就藩前？
可是那时候皇爷还在啊。
郑氏心里冒出来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她没想到，由于自己和丈夫的溺爱，自己的儿子竟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可能的，一定不是我儿干的。”
郑氏急忙否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爬到朱由校的脚边，抓住龙袍的下摆哀求道：“陛下，我求求你一定要明察啊。”
“是不是朱常洵干的，派人去洛阳一探便知。”
朱由校面无表情，称呼朱常洵也不再用“福王”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