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写的旧歌

三一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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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兴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前世的一位极其孝顺母亲,但对父亲抱有遗憾的宗盛大哥。

    他的一首经典歌曲,用极尽朴实的话语,根本不符合歌曲结构的段落,写出了当年那个时代,儿子们与父辈一生的情感纠葛。

    --

    方兴忙问谭维,“这里有没有吉他。”

    谭越看着此时两眼放光的方兴,猜到方兴已经有灵感了。

    谭维也发现了这一点,慌忙冲出大门,从她的车后备箱里,拿出了她几乎不离身的吉他,顺手还拿了纸笔。

    拿到吉他的时候,黄百潮也吃好了,和秘书两人,抓紧收拾了餐具。

    方兴又想了想,这首歌的旋律非常长,节奏变化过多,自己还一时写不出完整的曲谱。不如试着唱一遍再说,拿起吉他就自弹自唱起来。

    --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是啊,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

    刻意拘谨的旁观者,遗憾,我从未将他写进我的歌。

    --

    方兴用他昨天已经累的已经微微沙哑的嗓子,如同讲故事一般,唱出了第一段歌词。众人听着,谭维开始在纸上记录起来。

    --

    然而,天晓得这意味些什么。

    然后我,一下子也活到容易落泪的岁了。

    当徒劳人世纠葛,兑现成风霜皱褶。

    爸,我想你了。

    --

    当这一句“爸,我想你了”出口之后,谭越已经被拉入了回忆之中。

    --

    到临老才想到要反省父子关系

    说真的其实在回答自己

    敷衍了半生的命题

    沉甸甸的命题,它在这里将我拽回过去

    像个终于灵验的咒语

    那些年只顾自己,虽然我的追求他

    无能也无力参与,只记得我很着急,

    也许因为这样,没能听见他微弱的嘉许

    我知道他肯定得意,只是等不到机会

    当面跟我提

    --

    思念其实不是,不是这个歌的主题

    我相信不只有我,在回忆时觉得吃力

    两个男人,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

    有幸运的,成为知己

    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

    若是你同意,天下父亲多数都平凡得可以

    也许你就会舍不得再追根究底

    我记得自己,当庸碌无为的日子悄然如约而至

    我只顾卑微地喘息,甚至没有陪他,失去呼吸

    --

    一首新写的旧歌,它早该写了

    写一个人子,和逝去的父亲讲和。

    我早已想不起吹嘘过的风景

    而总是记着他混浊的眼睛

    用我不敢直视的认真表情,那么艰难地挣扎着前行

    --

    一首新写的旧歌,不怕你晓得

    那个以前的小李,曾经有多傻呢

    先是担心,自己没出息

    然后费尽心机想有惊喜

    等到好像终于活明白了,已来不及

    他不等你,已来不及

    他等过你,已来不及

    --

    一首新写的旧歌,怎么把人心搅得

    让沧桑的男人,拿酒当水喝

    往事像一场自己演的电影

    说的是平凡父子的感情

    两个看来容易却难以入戏的角色,能有多少共鸣

    --

    一首新写的旧歌,怎么就这么巧了

    知道谁藏好的心,还有个缺角呢

    我当这首歌是给他的献礼

    但愿他正在某处微笑看自己

    有一天当我乘风去见你,再聊聊,这歌里

    来不及说的千言万语

    下一次我们都不缺席

    --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是啊,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

    刻意拘谨的旁观者

    爸,请你从此安心,待在我的歌。

    --

    一首唱完,方兴的脑子,终于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可其他的四个人,都陷入了这首歌的意境里,久久的出不来。

    方兴也没想打扰他们,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了他回忆完整的曲谱和歌词。

    --

    儿女在父母那里,只能是幸福,别的都不行。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沉的爱和愿望,但也是多少儿女眼中,需要挣脱飞翔的网。可能有的人能够早点明白,但是大部分的,依然迷失在广阔的天空里,连回头望一望家的方向都很少了。

    《一首新写的旧歌》,就如同一封儿子未寄出的一封和父亲的和解信,这封信里装着沉甸甸的人生感悟和悲哀叹息。

    两个男人,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

    有幸运的,成为知己

    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

    这一段话,就把像谭越这样已经活明白的人,算进了幸运之人的行列了。

    “方兴,谢谢你的这首歌。”谭越这个时候哽咽的说了句。

    然后拍了拍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儿,吩咐到:“去屋里,那点香纸,带上几瓶子好酒,陪爹去趟后山。”

    “呜呜,嗯,我去拿。”

    --

    谭维爷爷奶奶的墓地离老宅不远,沿着一条两脚宽的山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背着吉他的谭老爷子,在离墓地一两百米的时候,示意跟来的秘书、方兴和黄百潮停下。

    “这里是我父母的墓地,你们就别过来了,让我和微微过去一趟,好好的聊一会就行。”

    --

    方兴就看着这对父女,提着香纸,酒水,背着吉他跪在了不远的小土堆前。然后就躺了下来,对着暖洋洋的太阳,从旁边扯下一段狗尾草,叼在了嘴里。

    一会黄百潮也学着方兴躺在了斜坡上,谭越的秘书也躺了过来。

    --

    点燃了香烛,烧过了纸钱,谭越把酒瓶打开,绕着墓地撒了两瓶子。

    接着就盘腿坐在了墓碑的前面,打开最后一瓶酒,猛的灌了几口。用瓶子把稿纸压住,拿起了一边的吉他。

    一首新写的旧歌,它早该写了

    写一个人子,和逝去的父亲讲和。...

    不远处躺着的三人,顺着这黄土高原上的风,能清楚的听到,谭老爷子用那嘶喊的声音唱着这首歌。

    --

    一首新写的旧歌,怎么把人心搅得

    让沧桑的男人,拿酒当水喝...

    --

    唱着一段的时候,谭越的哭声已经让自己喊的不真切了,谭维这个时候,用着自己那独有的怒腔,接出了下面的歌。

    --

    往事像一场自己演的电影

    说的是平凡父子的感情

    两个看来容易却难以入戏的角色,能有多少共鸣

    --

    一首新写的旧歌,怎么就这么巧了

    知道谁藏好的心,还有个缺角呢

    我当这首歌是给他的献礼

    但愿他正在某处微笑看自己

    有一天当我乘风去见你,再聊聊,这歌里

    来不及说,的千言万语

    下一次,我们都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