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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卖身”这个词的时候，范错整个人是懵的。
“啥？”过了三分钟，他才回神想到要确认。
温子凡用一种“年纪轻轻怎么就听力不行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不是，你把龟壳给我，然后我把自己卖给你？真的假的？”范错舌头打着结问。
“真的呀，我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哄你不成？”温子凡一歪脑袋。
范错动了下嘴皮子。他其实挺想说，就算温子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哄了他，也不会有人站出来给他说句公道话，毕竟这是个无耻的看脸的拼爹的世界。
“用一个乌龟壳拐到一个人，人归你了，同时乌龟壳还是你的——温二，你很有前途嘛。”程捷宁忍不住伸出头来，赞扬温子凡的商业头脑。
梁幕亭一手把他按回去。“少说话。”
“我把紫藤卖给你吧，或者你看看有什么与我们俩身价等同的东西，把我们俩都买了吧。”姜黎抱着缩到仅有他胳膊长短的紫藤树，一个劲儿的把王祥往后挤。
“师傅！我应该是您的首席大弟子啊！您收人咋都不跟我说一声呐！我也想要被买呐！我的身价不高的，给您打个一折好吧？只要给我一个值点钱的东西就好辣！”王祥掰着姜黎的肩膀，努力想要把头伸出来，到温子凡跟前去刷存在感。
奈何紫藤树太过机灵，王祥从那边伸出头它就往哪边遮，王祥费了老大的劲儿还是只能传出声音，却连一下露脸的机会都没得到。
“都安静些，激动啥，我又不是旧社会的人贩子。”温子凡打了个响指，车内温度瞬间降低，冻的最起劲的几人牙齿打颤。
“辣……私、私服零，零恼人加……（那师傅您老人家）”王祥哆嗦了一会，倒是最先开口了。“末、末世如果有人贩子、子的话，说不定那些被卖来卖去的人日子还能过得稍微好一点呢。像我当年，虽然不大看得起人贩子，但也得承认他们对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
“毛的贡献，对奴隶制贵族地主阶级的享乐提供条件吧！”姜黎双手在脖子那儿搓了好久，才勉强取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敢说你那一百零八个小鬼里没有一个是人贩子贩来的？”
“当然没有，家将都是贵族，你哪听说人贩子敢买卖贵族人口的？”王祥抽空鄙视了姜黎一眼，“我可不像某个人，空有一个名头，一点排场都没有。”
姜黎：“……都什么年代了，排场又不能吃，要了干嘛。”
温子凡无视了又斗上的两人，手上拖着玄龟壳在范错眼前晃了晃。“一个字，卖不卖。”
“这还用问，肯定是不。”程捷宁小声嘀咕。
“少说两句。”梁幕亭对着程捷宁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程捷宁抱着脑袋蹿到后面去了，正好看到范错抢过玄龟壳还一脸捡了大便宜的兴奋样。
“卖！”他听到这位据说是某位天师后人的范错小朋友，干脆利落的喊出了一个字。
“乖，”温子凡弯了弯眼角，“往后多听我师兄的话。”
“是，师叔！”范错很快进入了角色。
冷岚柯看了乐的几乎找不着北的范错几眼，对着再度凑上来想要自荐卖身的王祥道，“叫声师伯来听听。”
王祥：“……？”
“叫吧，不亏的。”温子凡想到王祥的年纪和冷岚柯的年纪，不由得笑起来。
王祥：“……？”哪里不对。
“叫了有红包。”冷岚柯掏了掏口袋，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圆润绯色珠子。
“师伯！”王祥立刻拜倒在火莲子之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温子凡看了喜滋滋抱着龟壳偷乐的范错几眼，也开始掏口袋，半晌掏出几枚铜钱。“范错师侄，你师叔我比较穷，见面礼就给几个铜钱，意思一下行了。”
范错抽空瞅了一眼那几枚铜钱，膝盖一软，差点给跪了。“师叔！师叔！”豪！求抱大腿！
“乖。”温子凡把那几枚据说很有名的古钱币递给范错，完全没有一下子抛掉几个亿的自觉性。“你算是师兄的第一个弟子，虽然只是个记名，但家底丰厚一点总没坏处。往后到了人多的地方你可以开个铺子，专门和人交易这些带有奇门色彩的东西，渐渐的把身家攒起来，不然为了随便一枚什么通宝就膝盖软，说出去都丢人。”
范错吸着鼻子点头。为了这几枚通宝，他愿意接受师叔的一切嘲讽！
姜黎：“……好想被嘲讽。”
紫藤树跟着默默点头。
拿到了红包的王祥也难得的不和姜黎作对，很真诚的建议他：“要不你也拜入我师傅门下吧，绝对不吃亏的——反正你这条命也是师傅的了，就别矫情了嘛。”
“好啊，我会和你争大弟子席位的。”姜黎微笑，坚决不在辈分上低王祥一头。
王祥耸肩。
成功诱拐了一名三好少年的温子凡碰了碰冷岚柯的肩膀，往一个方向歪过去。“阿宁啊。”
“咋？”程捷宁眨巴眨巴眼睛。
温子凡琢磨了一下，决定暂缓诱拐少年的进程。“咳，没啥。对于一会要去的地方，你了解多少，给我们讲讲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呗。”
“没什么要注意的，反正以你们一家的实力，把基地现在的掌权人拉下来踩脸都没问题。”程捷宁顿了一下，“这样，我跟他们几个说一声将来的天气问题，再考虑一下怎么跟周围的人说。不信的大可以不听，信了的就可以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了。”
温子凡不置可否的点头，心里真的开始盘算把基地掌权人的脸踩烂的步骤。
没办法，她就是不喜欢强权，从上辈子就不喜欢。
在高速公路入口的地方，车队停下了。
前面有一堆人堵着路，也不知在做什么。
程捷宁往那边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车辆的走位，确定了宋程远几人分别在哪里，就从这边跳到了另一边，然后几个起落，上了装备最齐全那辆大卡的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