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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条陌生的道路免不了摸索，要是不想走歪路，就多思考。”冷岚柯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提点她，“再怎么奇怪，冰不是都制造出来了吗？”
温子凡歪了歪脑袋。
“我的体质是无属性，又名空冥，并不修习元素，所以在这方面帮不了你什么，只有你自己走下去。全灵根的修法仅是一种假想性的理论，你可以按照那样来，也可以在有了一定基础之后自行探索其他道路，毕竟大道千万，已知的并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不修元素？那你修什么，体能？”关于功法，温子凡心里自有打算，只是想法还不成熟，所以她也不拿出来与冷岚柯讨论。就算她自觉想法成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她对冷岚柯一直好奇的紧，如今难得他说起自己，她自然要追问。
“可以这么说吧。”冷岚柯点点头，“世间万法，要修的不过是自己一身，所以我的修炼也可以称作是‘求己身’，向内寻求更多的可能，往后你也会接触到。”
“求己身……”温子凡略有触动，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没能抓住。
“在这呆了半天了，出去走走吧。”冷岚柯面上淡淡的，推着温子凡往外走。“整日里闷着也不好，你们不是有‘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的说法么？”
“唔。”温子凡应了一声。
“在师门的时候，虽然我是师傅唯一的弟子，宗门下面却也不缺天才。我与那些师弟们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既是磨砺身手又能交流感悟，互相督促着上进，往往会形成一种整体向上的繁荣景象。虽然感悟这东西是独属于一个人的，但别人也并不是不可以借鉴来参悟，你也可以通过交流和观察来丰富一下见闻，对往后有好处。”
温子凡又“唔”了一声，“交流？互相敦促？”
冷岚柯笑了一下。“我看那几个年轻人资质都不错，多和他们交流交流吧。”
完全没想到冷岚柯绕了个圈子想说的是这个的温子凡忍不住瞪眼：“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过段时间踹了他们？我没做的很明显吧？”
“我毕竟是你师兄。”冷岚柯眼中的笑意浅浅的，“用这里的话说，就是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多。从你不咸不淡的态度来看，你欣赏他们，却并不打算插手这群年轻人未来的走向，所以迟早有一天要分道扬镳——我想想，差不多是到京都的时候吧。”
“啧，你才多大，能吃了多少盐？”温子凡扬了扬眉，“还有呢？”
“我曾经说过你是妖花命格，是最变幻莫测反复无常难以揣测的命格。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你这种命格恐怕就是五十个遁去的一中间又遁去的那个一。与你沾上关系的人多少会被影响到，你潜意识里应该隐约也有不能与旁人走得太近的想法。大约就是因此，你并不准备与任何人有深远的合作，尤其是那五个将来有一定作为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冷岚柯顿了一下，瞄了眼温子凡并不诧异的面容，慢慢道，“但事实上，哪怕你现在就同他们分开，他们的命数也已经被你改了不少了，从三个月前起。”
温子凡撇了撇嘴。要不是三个月前在拍卖场为了冷岚柯和军部仓促交手，她能和这些人有接触吗？结果现在这位倒怪到她头上来了——感情他最无辜。
“当然其中也有我的原因，”冷岚柯微微笑着补充，“所以他们与我们的缘分不浅。”
“所以？”温子凡直觉她这位师兄有话要说。
“现在你是掌门。”冷岚柯点到即止，冲着温子凡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之后，就迈步走入了末世后变得不带任何温度的阳光。
“……”温子凡有些郁闷的看着冷岚柯的背影淡去，微微抬了抬头。
天上的太阳就像一张纸片剪成的圆，不怎么亮，颜色也是苍白的，但仍旧有些刺眼。
温子凡伸手挡了挡那苍白却无孔不入的光，不让才从暗处出来的双眼受刺激。
冷岚柯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做了开头，就要有始有终。
她已经影响了这几人生命中末世的开端，那么往后不管他们走上什么样的路，过得是好是坏，规则都会记上她一笔。而既然已经被规则惦记上了，那还不如干脆将这几人拉作帮手，反正他们的资质也都是万里挑一的，正好拿来应对末世。
虽然冷岚柯提到了五人的资质，但温子凡并不认为他对收几人入门的事情抱有太多想法。或者说，自从上次在地宫他执意赴死将本心宗交付于她之后，他就仿似就与师门切断了最大的关系，只留一些可有可无的牵挂，却不存任何一丝牵绊。
那个时候，冷岚柯就已经说了，不管是平是稳，是高峰是低谷，都在她手里。
现在他又强调一遍，她是掌门。
等于撂挑子不干了，直接把本心宗压到了她瘦弱的肩上。
从一周前，本心宗的宗主就从上任宗主的嫡传弟子变成了这嫡传弟子代师收徒的二弟子，还是个没经过宗主老人家相看的二弟子，更是个对修界规则一窍不通的二弟子。
要是放在历史上任何一个教派或者朝堂，这简直就是断了根的传承。
冷岚柯这一招委实有些任性，居然将偌大的教派交给了一个才踏上修炼一途的菜鸟，似乎半点都不担心宗门在温子凡这只菜鸟手里断了传承，甚至消散湮灭。
不过这也不怎么重要就是了。只要温子凡活着，只要冷岚柯活着，谁敢说本心宗断了传承？哪怕本心宗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们两人依旧可以撑起本心宗修界第一大派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