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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灼烧着木柴，偶尔爆响一声。
温子凡看着再度昏睡过去的宋程远，良久才起身，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肚腹之上。
“原来如此。”感觉到指腹传来的细微跳动，温子凡收回手，从边上抓了把雪搓了搓。
雪散之后，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刀呈现在她柔美修长的指尖。
“你要做什么。”有意无意听了些壁角的李苡铭终于从洞口的阴影处走出来。
“帮我按住他。”温子凡不答，反是将冰刀放在手心的火焰上烤了烤。
李苡铭想问什么，却忍住了，走上前来固定住宋程远的四肢。“这样可以？”
“嗯。”温子凡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宋程远，指尖的刀锋一闪。“准备好，开始了。”
“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身体里的东西长成什么样了。”宋程远睁开眼，朝着一脸隐忍的李苡铭笑了笑。“你来做什么，很多事情沾上了就逃不开了。”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时间不可能回流。”李苡铭收回外露的情绪，稍稍松开宋程远的手脚，学着温子凡用雪凝成冰的手法削了一面镜子固定到顶上的山岩上。
“那样过的太辛苦。”刀刃划开宋程远的胸膛的时候，他还在笑。
“红子曾经说过，你怎么成长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我们不在意。但是你往后的生命里，一定会有我们的痕迹。说好的坦诚相待你都没有做到，就别再想要求我们怎样了。”李苡铭磨了磨牙，恶狠狠的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为自己负责，不用你管。”
宋程远笑的愈发无力。“那你就好好看下去，看清楚我是怎样一个怪物。”
血色一闪，鲜红的肌理就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温子凡面无表情的挥刀斩下纠结在宋程远五脏六腑中的小球，无视了那些暗褐色小球伸入血脉的导管状物体，将球带血，一把抓起，丢入早就准备好的雪堆中。
那缠结着的血球似心脏般跳动挣扎，很快就把底下的一层雪染成红色。
“真是可憎……”宋程远叹息着闭上眼。
“闭嘴。”李苡铭看这场什么保障都没有的手术看得心惊肉跳，又因为之前偷听到的大秘密而心烦意乱，此时听到宋程远自我厌弃，便也不再压着脾气。“可憎的是那些人，你他妈的给老子振作起来，老子还等着你说一句杀进去，把那群军队的蛀虫砍翻呢！”
温子凡用胳膊肘捅捅这位发脾气的大少爷，“你挪个位置，他肚子里的血都快结成冰了。”
李苡铭立刻哑了炮，焉头耷脑的走到一边，把自己埋进雪堆里。
“红子上山了，东南方向三千米，你去接应一下他。”宋程远轻声道。
“不去，他又不是自己爬不上来！”李苡铭瞪着那团犹自跳动的血球，眼眶都红了。
“红子身边有那边的人，还带了炸药，你去接应，别让他着了道。”宋程远的声音又轻了一分，“快去，晚了我怕来不及。”
烤着火的雪兔往边上一让，一个深深的脚印几乎擦着它的毛发生成。
李苡铭离开之后，温子凡把雪兔抱到宋程远身边。“缠在心脏上的那一块暂时动不了，我给它设了个禁制，三个月内不会向外延展。你看一下，没异议的话就这样了。”
“就这样吧，”李苡铭看了眼正在缓缓往外渗血的器官，苦笑着道，“你的手艺不怎么样。”
“作为我经手的第一个病人，你该庆幸手术环境的低温。”温子凡将冰刀丢进火里，清理了一下沾了不少血丝的手指，就开始坐等雪兔发挥它的能力。
雪兔嫌弃般的抽了抽鼻子，在原地打了个转，才慢慢爬上宋程远的肚子。
宋程远刚想说是不是离手术结束还差个缝合的步骤，就感觉到软乎乎的雪兔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痒发热，痛感倒是不明显了。“这……？”
“李苡铭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这小家伙是山精。”温子凡拨了拨雪兔耷拉着的耳朵。
一句话的功夫，二十厘米长的刀口就愈合的差不多了。宋程远惊叹的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小兔子，“真是神奇……虽然我在看到它吞吐雪山精气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小家伙不简单，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只是既然如此能干，它何必要往人类世界钻？”
温子凡笑了一下，弹指灭了火堆，伸个懒腰站起身来。“我去看看那几个身上发生了不可逆变化的土夫子，你歇一会也跟上来吧，这山洞要塌了。”
宋程远才披了衣服起身，就有雪块从头顶落进衣领。他捞起身边的东西快步跑出山洞，在迈出最后一脚的时候慢了半秒，险些被埋在三米深的厚雪之下。
艰难的打了洞爬回到雪面上，宋程远累的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好在身上的伤口都被雪兔治愈了，不然他从雪下爬上来，恐怕一路上的雪都会被染成红色。
“似乎要雪崩了。”温子凡看着轻抖了一下的雪峰，皱眉看向山脚。“有人在炸山？”
“嗯，‘长生’的人。”宋程远喘着气，想要爬起来，折腾了一阵却险些又把自己陷下去。
“省点力吧，别瞎折腾。”温子凡跟着雪兔的眼神将整座山的几处要点看了几眼，才注意到半个身子埋在雪里的宋程远，伸出一只手将他提起来。
“你要是早些伸手拉我一把，我这伤病员也不至于穷折腾。”宋程远咳了两声，虽说高烧已经慢慢退了下去，但身体的虚弱却不能一时半会的好起来。
“你要是早些开口叫我一声，我就不看着你折腾了。”温子凡淡淡回了一句。
“你这人，真是比我还被动，非得叫了才肯动。”宋程远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指了个方向，“那边，已经有三个人感染成丧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