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六年后,林花谢了春红 3

姒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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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邢烈火猛地侧过身来,冷冷地瞥望着一脸忧伤的卓云熙,冷冽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接着,他径直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拿着茶几上的文件就翻阅了起来。

    那意思很明显,视她为无物。

    见状,卓云熙心里挺不好受。

    可是,这样执着的男人,被他爱上的女人该会有多么的幸福啊?

    她要争取,一定要争取,于是,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声音里真诚流露着淡淡的哀伤,“你别这样下去了,你把她放在心里好好过日子不成么?我想嫂子她在天有灵,也不想你这么下去的……”

    神色又冷了几分,冻了好几秒才抬起头来的邢爷,那眸光里的冰刺儿甚为骇人。

    “滚,别让我再说一遍。”

    “邢师兄……”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猛地听到他冷冽的这句问话,卓云熙大惊之余心里又有点儿悲伤,望着男人冷峻的脸庞,这张让她从一开始的迷恋到现在疯狂得难以自拔的脸,心里有些抽痛。

    可是,他这个问题还是个问题么?

    谁不知道她爱上他了,那她想得到的还能是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她知道这个答应会换来他更远的距离,她不能这么说。

    深呼吸一口气,她浅浅一笑,“我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你好好的生活,即便你没有了爱人的心,也能允许别人代替嫂子来爱你……”

    “我很好,我不需要爱。”邢爷冷冷地说着,然后冷得刺骨的目光盯住了她,“包括你。”

    卓云熙脸色骤然一白,心里针扎似的,但是转瞬间又换上了浅淡的笑容。

    她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他原本就是这么一个冷冽的没有半丝儿温度的男人,更悲哀的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喜欢。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伤得起,因为如果他不能爱上自己,也永远都不会爱上别人,那么她还是最有希望的。

    不能盲目冒进,于是她选择了退后——

    “邢师兄,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去了!”

    微笑着说完,她优雅的转身往外走去,这边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冷冷的两个字传了过来。

    “站住。”

    这声音很冷,她身形猛地顿住了,当然不会自以为的想他是要留下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她缓缓转身来,带着浅笑的脸上强自镇定着。

    “邢师兄,有事儿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

    卓云熙愣了愣,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挑破这层儿来说话,下意识地开口问,“为什么?”

    冷冽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眼,视线就转开了,男人的话比世界上任何一股寒流都要让她窒息。

    “因为我对你,根本没有正常男人的欲望,一眼都不想看到。”

    说完这句话,邢烈火没有兴趣听她的回答,也没有兴趣看她的表情,转身就上楼去了。

    一阵微风吹来,炎炎夏日,卓云熙却觉得身上被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颗粒。

    搓揉着自个儿的手臂,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低低地自言自语:“没事儿,我能等。”

    大步踏着长长的楼道,邢爷精神抖擞的上了楼,他的肩膀照样挺直,他的脊背照样刚毅,因为他妮儿说过,他是个真正的军人,真正的军人不论遇到什么事儿都是压不垮的。

    而现在,握着手里的命令状,他幻想着卧室里有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在等着他,等着他一起庆祝他荣升为少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当然也一样。从入伍的第一天起,他就曾无数次想过有一天能穿上将官军服,然后挺胸抬头地站在千军万马之前,长臂一伸,像古时候的将军一般狂勇厮杀!

    潜意识里,他并不是不欣喜,而是没有了共享他这份荣光的女人,这少将就失去了意义。

    “连翘我回来了……”

    低低昵喃着,他大步走进了卧室,坐在她以前常坐的床头上,将手里的命令状随手放到床头柜上。

    可是手下一抖,那命令状的硬壳就碰翻了上面那个水杯,水醒里还剩下的半杯水就顺着床头柜流向了下面的抽屉……

    心里一惊,他急忙抽过面纸手忙脚乱的擦试着,然后腾地拉开了抽屉擦试着流进里面的水渍,等弄好这一切,他看着抽屉,眼眸里的悲伤再次蔓延,那里,静静的躺着一本烈士证书。

    大手轻轻地伸了进去,他取出了那本烈士证书来,大手轻轻的摩挲着,耳边顿时响起了划过六年前的声音:红刺特战队机要参谋连翘,在与NUA组织的战斗中,为了国家荣誉而光荣牺牲,享年21岁,特追授一等功一次,勇士勋章一枚……

    而当天晚上,她曾经拜托给他照顾的小姨,乍想听到这个消息,心脏病发不治身亡了。

    对不起了!

    对不起了!他没有做到!

    怔怔地看着烈士证,他哽咽着喉咙,良久良久纹丝不动——

    过了一会儿,卧室里的坐机电话铃声大作,突兀的划破了寂静,可是,他还是没有动,他不想去接,不想去听。

    但那个电话就像魔障了似的,不管不顾的一直惊叫,好半晌他终于烦躁地走了过去,手指拽住那根儿电话线,他正准备扯掉,又停顿了两秒,转而缓缓地接了起来。

    “喂……”

    “我的老大啊,你可算接电话了,急事啊,急,急,急……”

    被卫燎说得头皮发麻,邢爷眉头拧得更紧了,“有屁就放!”

    嘿嘿一笑,卫燎的心情貌似挺好,被骂了也是止不住的欢乐,“你仔细听我说啊,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激动,不要冲动,不要……”

    “说重点!”他怒了!

    果然这么一吼忒有用,卫大队长加快了语气,飞快地流出一串动人的音符来,“老大,周益昨儿不是去加州参加那个什么中医药研究所的课题辩论么,他说他在那个研究院的墙上看到了嫂子的名字和照片……”

    “什么?!说清楚一点。”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邢爷顿时提高了声音,鼻子猛地一酸,急切地问。

    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一直不曾死心。

    那事之后,他去了爆炸现场,派兵仔细搜索过,找到了那颗被炸变形了的子弹,和那个完好无损的卫星信号接收芯片儿,可是他的女人,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

    于是,他委托了总参二部国内国外的军情特使们多方查探,就差把地球给翻一遍了,却丝毫消息都没有,整整五年,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绝望之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

    没了,她真的没了。

    一年前没有再麻烦人家寻找,而这时候,却突然传回来这条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新生。

    两天后,M国,加州。

    艾擎看着那个抱着中医古藉苦读的女人,不由得怔愣了。

    六年过去了,她宛如一只蜕变后的美丽蝴蝶,以前清新亮丽的小姑娘,在添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和母性的光晕后,既便不需要亮眼的衣饰,也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执业的中药师了,年纪轻轻的她,加州中医药研究院的导师们论中医理论,竟毫不逊色。

    他一直知道,她是特别聪慧的女人,无论学什么,只要真专研进去,一点就透。

    坐在这儿半晌都没有人理会的他,看着眼前明显六年前还要漂亮的女人,他摇了摇头笑了,“每次来看你都这么拼命,干嘛呢?”

    将额头上浓厚的刘海轻轻拨了拨,连翘牵着唇笑了,那美丽的梨涡尤在。

    “赚钱,养女儿,现在得靠这祖传的营生了!”

    当然,她这门手艺来自于纳兰敏睿女士。

    这些年来,虽然连翘不待见她这样人,但并未拒绝女儿认姥姥,一码归一码,她对某些事分得很清,看得淡,可对有些东西又特别的介意。

    这矛盾么,不矛盾。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并不拒绝这门博大的中医药知识,来一她知道自己体质天生不太好,而怀孕和生育时的种种艰辛,更加让她下定了决心把纳兰女士的看家本领给学会,二来,额上刘海下的疤痕让她心里有点儿小久久,下定决心要除去它。

    而纳兰女士老了,也急于把祖传的手艺传授给女儿,于是,两人一拍既合,她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浸心研究,足不出户,在纳兰女士的指导下,如今总算小有所成。

    艾擎看着她的样子,笑着露出心疼的样子来,“干嘛那么辛苦,嫁给我,金山银山还不任你搬了?”

    “滚远点儿,不爱待见你!”这句话艾擎这些年常说,但连翘也总是以这种开玩笑的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