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章 打秋风的礼部

戴小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笔下文学 www.bxwx.net,最快更新大明春最新章节!

    263章抽丰的礼部

    而乖官离开后,去和莉雅了一会儿话,如今莉雅仗着身子骨年轻,恢复的不错,虽然没好,却已经能下地了,只是暂时只能走两步,若想恢复到以前那般活蹦『乱』跳拿雁翎刀砍人,怕还得几个月。

    他坐了会子,单赤霞单老爷来寻他,在房外头没进来,高声了,是东厂掌刑千户张彪求见。

    乖官听了一愣,心这厮来做什么?难不成上次教训他还不敷?想了想,就对莉雅笑笑,转身出了门,梨沙看躺在床上笑得幸福的莉雅,未免心中有些想法,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把莉雅姐姐抬成侧室!她站在那儿胡思『乱』想,还是乖官在外头大声喊她,才把她惊醒过来,冲莉雅甜甜一笑,“莉雅姐姐,我先走了,要快点儿好起来哦!”

    见到张彪的时候,乖官心中委实是吃了一惊,这厮,满面春风,认真是那个被自己狠狠扇了耳光的张彪?[]大明春263

    今儿张彪穿戴一身鲜亮的飞鱼服,系着披风,腰间绣春刀,加上浓眉大眼的长相,认真有些威武,看见乖官以后,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被国舅教训的事情了,微笑着单膝下跪,双手一抱拳,“下官见过大都督。”

    瞧见他这个态度,乖官忍不住心里头跳了跳,要这家伙忘记了自己曾经折辱他,谁信?乖官也不信,可看他的模样,似乎还真不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张千户请起。”乖官脸上笑着,心里头也犯嘀咕,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明刀明枪的不成怕,就怕嘴上叫哥哥,底下掏家伙,真被摆一道,上哪儿喊冤去,“不知道张千户前来,所为何事!”

    “下官一来是请罪。”张彪一脸恳切又单膝跪下,“以前太孟浪了,只觉得叔叔是东厂督公,自己即可以横行蛮横,这次来苏州,却是被大都督打醒了……”

    他跪在地上很是了一些恳切报歉的话,可乖官越听越不是滋味,真有把这厮干失落免得日后遭殃的心思,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难不成绩因为怀疑便得干失落对方,这种杀伐决断的事儿,那得一代雄主才调得出来!

    当下他皮笑肉不笑道:“张千户有话好,还年轻嘛!犯点儿错,情有可原,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不过十四岁,却对他人一口一个还年轻,那真是怎么听怎么违和,可张彪愣是满脸做聆听状,颇有恭听教诲的意思。

    把张彪教训了一阵子,看张彪的脸『色』脸『色』眼神,乖官心中冷笑,这厮越是恭敬,他就愈发不相信,这大明天下有这么好脾气的人么?绝对没有,这年月连书人都讲究以直埋怨有仇必报,一个东厂出来的家伙可能因为被自己一顿教训改邪归正?别逗了。

    “来来,起来话。”乖官亲自把这厮拽了起来,按他在旁边坐下,“张千户,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相识,其实,我并没有仇怨,对不对,只不过对朝政有各自不合的理解,张千户拿了银子回去,那也是用在东厂,白了还是为朝廷处事……”他了一堆空话,突然话锋一转,“不如,让张鲸张公公把婚推失落,再请御马监李进李公公亲自开口,把他女儿嫁给我,咱们不就是成了自己人了么!是不是这个理儿!哈哈!”

    他这话极为无耻,绕着弯子张嘴要张彪的未婚妻,国人有一句俗话叫做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出这番话,乖官心中冷笑,我看再装,有本领继续装下去,我就服气了。

    张彪眼瞳一缩,几根血丝几乎肉眼可见便在眼白上扩散开来,可见他心中怒火憋到了何种水平,这也不怪他涵养不敷,只要是个男人绝对没法接受乖官这番话的折辱的,除非真的混到刘邦那个境界,他人杀他老爹煮成肉羹,他还大喊要分一杯肉羹试试。

    赤霞老爷就在旁边坐着,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其实心中也对自家少爷这句话感到啼笑皆非,不过,这时候张彪若是一怒脱手,赤霞老爷只需一跃便能到张彪身边,若有那南直隶双璧程冲斗石敬岩在场,瞧见赤霞老爷一腿微直一腿微曲的坐姿便会心中有数,在他周遭两丈绝难逃得出,只看这坐姿,即是大高手。

    紧紧捏了捏拳头,张彪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又松开了手,脸上笑了起来,“大都督可真会开玩笑。”

    乖官这时候很想,妹,谁跟开玩笑。若能『逼』得他克制不住而拔刀脱手,那自己杀了他也就没心理负担了,朝廷那边也好话,像是路娄维那般的事情,乖官可不想再有了,斩草要除根,既然这厮打坏主意,最好的体例就是让他没机会去打坏主意。

    可惜,一来张彪克制住了情绪,二来,外头又有人通报,有几位南京礼部的大人求见大都督。

    “大都督贵人事忙,下官就先告辞了。”张彪随即带着十数个番子离开,走到院子门口,瞧见几个穿深靛蓝官袍的文官在一位穿戴绯『色』官袍的男子率领下从外头进来,正好和他们面对面相撞,那几个文官惊讶了下,不过,文官历来都和东厂是坚持且不对盘的,当下几人扭头装没瞧见张彪等人。

    离开了苏松巡抚官署,走了两条街,张彪这才怒气突然爆发,“郑国蕃,我早晚要好看。”

    “千户大人,如今这郑国舅装傻,咱们又拿不到他的银子,接下来怎么办?”有下面的番子就请示,张彪恶狠狠瞪了那番子一眼,把那番子吓得马上不敢话,这才大踏步往前走去,回到东厂在苏州的处事衙门,他刚进门坐下,就把旁边桌子上头的茶盏连同灯台一起扫到了地上,马上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千户大人何必生气呢!”从偏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身上穿戴东厂的服侍,腰间系着绣春刀,赫然正是刺杀了国舅的路娄维,外头人想必万万没料到,这个冒充东厂的刺客在行刺以后,居然又跑回了东厂。

    “混账,若不是出主意要试探那郑国蕃,本千户何至于受他的折辱。”张彪满脸的戾『色』,他对自己被郑国舅扇了脸面的事情恨之入骨,而路娄维像是拿定了他的心思一般呈现在他面前,两人可谓一拍即合。[]大明春263

    “千户大人,您这一次去,不是已经试探出了那郑国蕃要对您赶尽杀绝了么!这不就已经达到了试探的目的。”路娄维粗犷的脸上满是精明,他本是卤莽汉子,可他所深爱的芳公主死后,硬生生把这卤莽的汉子『逼』成了精明狠毒的阴人。

    听路娄维这一,张彪马上一愣,随即就恶狠狠道:“那又如何,他……德妃娘娘如今正得万岁爷眷爱……”语气分明就有些后悔,当初自家似乎简直太张狂了些。

    “德妃娘娘得万岁眷爱,可不代表国舅就得眷爱。”路娄维缓缓道:“若情份,自然还是千户大人您的叔父张鲸张督公在万岁爷跟前的情份更重些,只要张督公一天还在位,德妃娘娘也拿您没主意,再了,当初慈圣皇太后的亲父倒卖军服以次充好,最后不也被剥夺了全部的实权么!这事儿,最终还是看千户大人有没有决心和那郑国蕃斗下去。”

    张彪咬牙切齿,“此仇令人切齿。”

    路娄维马上就单膝跪倒在张彪跟前,“愿为千户大人效犬马之劳。”张彪垂头看他,缓缓点了颔首,对这个人,他还是安心的,不另外,只他敢于刺杀那郑国蕃,若不是令人切齿之仇,绝不会如此,叔父张鲸过,想拉拢一个人,要么,共富贵,要么,共患难,如今自己和他一般,对郑国蕃恨之入骨,这岂不就是共患难么,这等人,在那郑国蕃没垮台之前,怎么用怎么安心。

    “起来罢!”张彪弯腰去扶起路三当家,“来,如今,又该如何应对!”

    “端看千户大人想急还是想缓了!”路娄维眼神中似有精芒一闪。

    张彪皱眉,“急如何?缓又如何?”

    “若要急,千户大人可勾连宁远伯爷李成梁,宁远伯爷多年坐镇辽东,如今新上任的蓟辽参将单赤霞是郑家管家身世,以前又是戚继光帐下,想必宁远伯爷也很担忧自己的位置罢!到时候,只需铺开边关,引女直和鞑子一路精兵围困蓟辽,以卑职对那郑国蕃的了解,他定然会失落臂一切前去救援的,战场之上箭矢无眼,死个把国舅,想必朝廷也无话可。若要缓,千户大人就立即回京,先去给武清侯爷请罪,再设谋和武清侯家的姐把亲事结了,倒时候千户对夫人视为心腹,让夫人时常进宫在皇太后跟前些郑家的话儿,所谓铁杵磨成针,再大的情份,也架不住来自皇太后天永日久的厌恶和念叨,到时候万岁爷也难做,再寻机会缓缓图之……”

    张彪听了,忍不住就道:“这缓,未免也太缓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路娄维低首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过二十年,那郑国舅也不过三十来岁正当壮年,这二十年,卑职等得起。”

    “等得起,本千户可等不起。”张彪哪儿肯二十年缓缓图之,“并且的急,怕也不是一年半载可行的,难道就没有更快速的体例了?”

    路娄维听了这话,忍不住垂头撇了撇嘴角,这位千户大人,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叔父是东厂督公,就凭,三十年也未必能悦耳家一根毫『毛』。

    不过,这话他可不克不及,当下沉『吟』了片刻,就道:“他郑国舅不是都督佥事么,朝廷委任这职务,本就是让他监督南边诸路土司的,只是,惯例都是坐镇南京,这倒不太好办,莫不如,千户大人给几位阁老使点银子,让内阁再使把劲儿,把他赶到南边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咱们再……”着,就比了一个割喉的姿势,这是要旧调重弹,继续刺杀对方了。

    张彪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当下颔首,“这还差不多,嗯!南边诸路土司对我们东厂还是很敬畏的,就让这些土司们出手,即便事『露』了,咱们也可以甩个干净首尾。”

    “千户大人明见。”路娄维拱手道。

    张彪马上嘿嘿笑了两声,随即又想到刚刚郑国蕃张嘴要他的未婚妻,脸上肌肉马上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道:“郑国蕃,这世上,有我没,有没我……”

    而这时候,乖官正在接见南京礼部官员,这些礼部官儿前来,只为一件事情,讨人。

    南京礼部右侍郎薄珈薄思开义正词严对郑国舅道:“郑都督,这诸位行首们,都是我礼部教坊司名下,如今把诸位行首们勾在身边,却是置朝廷律法与何处?还望郑都督明鉴,把诸位行首们放回,下官这差事也就算是办成了。”其余几位礼部官儿纷繁附和,那意思就是,郑国舅,如今银子也捞够了,名『妓』们该还给我们了罢!

    乖官端起茶盏了轻啜了一口,慢条斯理道:“若我不放呢?”

    “郑国舅。”薄珈勃然大怒,“朝廷是有律法的,莫要以为是国舅即可以视朝廷律法为无物,本官奉劝一句,休要自误。”

    听了他这句话,乖官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会子,才想起来,这话似乎自己也过,当下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睬睬他,转首对单赤霞道:“单叔,赏他们每人二百两银子,让他们走人罢!”

    这话一,把礼部右侍郎薄珈和几个礼部官儿羞得脸『色』涨紫。[]大明春263

    大明官场有抽丰的习俗,乖官这个态度,分明就是把他们当作上门抽丰的,每人赏个二百两银子,们赶紧滚蛋。

    这比指着他们鼻子痛骂还要折辱人,那薄珈浑身发颤,端起官指儿指着乖官,手指却是抖抖索索颤个不断,嘴皮子也抖得话都晦气索,“…………有辱……斯文……有辱……”

    “嫌少!”乖官一笑,“每人五百两好了。”

    薄珈马上觉得一口气在胸口一滞,眼前立即一黑,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

    但凡在礼部为官的,大多是些有清名的,这些人好的就是一个面子,要的就是一张脸面,如今乖官送银子,那真是比扇他们耳光还厉害,如何不气得慌。

    “这位薄大人。”乖官看着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知道什么叫占着茅坑不拉屎么?们礼部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年花朝廷大笔的银子,却不克不及为朝廷带来一分一厘的收入,本都督带着诸位行首们,两次演出就是几百万两银子的进账,这银子很快就要解送入京,若觉得我污了的脸面,欢迎弹劾我,也可以让的同僚们一起联本弹劾我,不过,诸位行首,本都督是绝对不会还给们礼部的,若们礼部识趣儿,乖乖送上诸位行首的文契,我给们脸面,禁绝还送们礼部几十万两银子,若们不识趣,我这几百万银子进了京,想必内阁会派出更晓得配合本都督赚银子的礼部官儿来的……”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乖官这话其实不狂妄,只要有点理智的阁老,肯定会在这上头对乖官妥协的,是南京礼部的面子重要,还是整个朝廷的财务重要,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儿么!

    把话到这个份上,乖官就不客气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