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章 乃大软乎?

戴小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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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6章乃大软乎?

    巡按御史,这在文官阶层中,只要这位巡按依然在他屁股下面的位置上头,甭管多大的官儿,知府、参议、布政使、巡抚甚至总督,都得头疼,大家都是年轻过来的,都能明白巡按御史们的心态,年轻又中了进士,换谁都得张狂起来,加之巡按清贵,大事奏决事立断,正所谓,大丈夫不成一日无权,只言片语间断人生死,这是何等的威风!

    所以巡按御史们大多都是横着走的,不像是后世纪检委要受到同级党委领导,查点案子领导一句话便要乖乖地撤回去,而巡按们才不管什么领导,七品照样弹劾二品,弹劾到死。可惜,原本应该很牛的这位巡按御史曹大人,碰上了的是某国舅……

    昆仑奴们算是郑府家奴,佛郎机雇佣兵们如今大多挂着锦衣卫头衔,这些人,是不会给巡按御史面子的,曹巡按义正词严一阵厉喝,没人拿眼皮子夹他一下,我不受垂直管理,更和没有利益往来,无欲则刚,巡按御史再牛,能耐我何?

    曹引啸曹大人气得脸皮子一阵儿颤抖,顾不得自己清贵,撸起袖子伸臂去拨那些拦路的,“刁奴,好狗胆,速与我起开。”只是,书人的身子,哪里拨得动这些整日吃肉熬炼身子的肌子,还是乖官淡淡来了一句,“让那位巡按过来罢!”[]大明春256

    瞧着马上让出来的一条路,曹引啸曹大人心里头那个气,被他曹大人喝开,和对方叫人让开,这区别可太大了,如今这态度,分明是上官接见下官的架势,想到这儿,他曹大人就一阵阵冒火,食中两指端起官指,很清贵的做派,以官指撩起袍子,腾腾腾数步过去,“呔!郑国舅,扰『乱』处所,意欲何为?我要参……”

    “曹大人,话要讲证据!”乖官两唇一抿,嘴唇马上笑得薄薄的,“本都督何时扰『乱』处所了?”

    “休要狡辩,威胁苏州丝织大户们,还干扰织造局,当整个苏州人都是瞎子么?”曹引啸不屑,这些拼爹的货『色』,只晓得仗势欺人,哪里晓得书中经义治国的事理,这郑国舅么,虽听过些他的名声,亦不过皮『毛』道,不足为道耳,国舅么,能有什么好货『色』,即便那上八洞神仙曹国舅,亦不过是市井苍生们想固然耳,编出来的,实质上依然是个草包。

    拿尾指掏了掏耳朵,乖官不屑道:“曹大人,道听途不成信!食朝廷俸禄,朝廷让处事,不是听风就是雨的。”曹引啸被乖官一顿夹枪带棒,马上气得大笑起来,“好,郑国舅,莫要怪我不给面子,宏大善人,,他是不是威『逼』……”

    “巡按大人,这话可不克不及『乱』。”宏淼南脸颊还肿着,失落了几颗牙齿,话都漏风,可这时候忙不迭双手连摇,脑袋也是一阵儿晃,“我等和国舅爷……叙旧,对对,叙旧来着。”

    曹引啸立即脸『色』就宛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马上黑了下来,叙旧?叙泥马!叙旧能把脸叙肿了?牙叙失落了?

    “黎长者……”曹巡按一转身,恶狠狠看着黎易常,“,是不是这郑国舅威吓?勒索?”

    黎易常把脑袋摇得跟货郎鼓似的,“曹巡按,在下仰慕郑国舅的文采,意欲请国舅爷收女为门生,这不,带着苏州丝织大户们,特来给国舅捧个场,只要国舅给在下写上几个字,我等愿意捐献八万石粮食。”着,还冲郑国蕃谄笑了两声,“国舅爷,您无论如何都得赏这个面子,八万不敷,十万也行!只求国舅爷写五个字,苏锦天下秀。”

    这可真是睁着眼睛瞎话了,曹引啸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十万石粮食,这就是官价五万两银子!这无良老儿,当本官是傻子么?一边让家人给本官报急,一边又如此下作拍这郑国蕃的马屁,当着本官的面,『裸』贿赂五万两白银。

    却是乖官,却真有些受惊,看着黎易常那橘子皮老脸,忍不住就心中暗叹,人老精鬼老灵,这老工具,还真是有些决断!怪不得绰号黎半城,一眨眼,就送出十万石粮食来,还的那么冠冕堂皇,连女儿都要送,真真无耻之尤。

    不过,资本家么,若不无耻,哪里有钱赚,他缓缓颔首,道:“本都督才疏学浅,未免贻笑大方,不过,黎长者既然有心,本都督却是欠好拂了尔等苏州织户的好意……”

    “,公然收受贿赂。”曹引啸指着乖官狂呼道,“我要参,我要参……”

    乖官根本不睬会他,继续道:“不过,今年江南大旱,不如就捐给苏州府罢!”曹巡按的狂呼马上戛然而止,活脱脱被掐断了脖子的公鸡,脸『色』也是又赤又黑,活似开了染坊一般。

    这时候缓缓踱步而来的苏州知府钟茂山闻言却是马上满面的喜『色』,苏州的知府可欠好当,每年的织造任务和赋税能把苏州绝大大都官儿给『逼』得发疯,无一不要求爷爷告『奶』『奶』地去寻那些大户化缘,虽士农工商,商人作为四民之末,按应该是随官府搓圆捏扁,可实际上,大商人几乎没一个是没有布景的,想敲诈商户?禁绝刚开口,人家就会一脸鄙夷地告诉,我这家铺子,店东是阁老家三公子的四姨太的娘家表舅舅,甭管这关系有多远,敢动么?这年月,天下当官的谁家亲戚不经商?获咎了商人那就是获咎了整个士林,还要不要混迹官场了。

    所以绕来绕去,只能敲诈市井民,可是,民也欠好欺负!苏州府书人多,禁绝谁家就出个秀才举人,有功名在身,就有同年好友,哪怕这些人不是官身,到时候联合起来去敲登闻鼓,一样吃不消,若是酿出民变,那直接就是个革职砍头的下场,那就只能去欺负敲诈农民了。

    农民好,只要家有田地的,诈一诈,总是有油水的,可官府诈了,商人瞧见了眼红,便要来分一杯羹,最好能把农民的地全部酿成自己的地,饼子就那么大,多一个人来吃,分润到自己嘴巴里面的自然就少,那只好敲诈的更狠,敲骨吸髓之下,农民走投无路,只能卖田卖地,进城打工,总是有条活路的,不至于饿死。

    问题这时候出来了,进了城,没了田地,那就是无产者了,这些人给人打工,身无横产,还能诈出什么?同样的,很多农民宁愿把田地白饶,送给那些秀才举人,图的就是这个,官府敢去敲诈那些书人么?我一个农民,我没田地了呀!只是给人帮工,敲诈我什么?

    江南文风壮盛,两百年下来,书人满大街都是,田地差不多全部攥在士绅、大户、书人手上,作为赋税重地的江南,经常会呈现收不满额税的情况,书人为何书?不就是为了当官么!为何当官,不就是为了发家么!千里为官只为吃穿,要加税,书人就要闹,卧槽泥马,朝廷与民争利,是无天理。

    故此朝廷穷的户部仓库跑老鼠,皇帝看见几万两银子眼珠子都要冒绿光,可民间富得互相攀比,嘉靖三十二年进士科榜眼曹大章做《秦淮仕女表》,依照女状元、榜眼、探花、解元及女学士、太史分门别类,详细述各『色』名『妓』,很清楚的就,但凡上榜者,渡夜资千金。[]大明春256

    有钱就这么贱,给朝廷缴税激怒得脸红脖子粗,大喊与民争利要冲击官府,可瞧见名『妓』了,却是脸红粗,大喊真乃美人如玉,娘子今儿跟我了嫖资一千两……旁边那个不服气,要喊两千两……

    而朝廷怎么办?好罢!江南刁风盛行,北方文风不盛,收北方农民的重税……

    这话或许把国家大事的太简单,但意思大抵就差不多这么个意思了。

    所以苏州知府一听十万石粮食,两眼冒光,这十万石粮食若进了库,那今年吏部的考功必定是上上。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官威,原本还端着官指,迈着官步,当下也不管了,一撩袍子,拔腿就跑了过来,“下官谨代表知府衙门多谢大都督,多谢诸位商户了……”肥肉先吃进嘴里头再。

    曹引啸直如被敲了一个闷棍一般,身躯一摇之下,脸『色』急变,刷白刷白的,“们,们这是联手欺瞒朝廷……”这时候,苏州同知叶竹澜亦一路跑到来,苏州同知正五品,分掌盐、粮、河道、捕盗等职,粮食入库,亦肯定有他的一份功劳的,固然是大声道:“曹巡按,今日官商同乐,军民一体,那是朝廷治下的盛事,理应庆贺,如此纠缠与节,这是何意?”

    原本被捣鼓来准备和郑国舅打擂台的官员全部改口,乖官就在旁心中冷笑。

    “吾圣贤书,岂容尔等废弛朝纲。”曹引啸依然不肯认输,扑到旁边一把抓住了一个头戴褐『色』帻头的汉子,瞪着眼睛瞧着对方,眼珠子中全是可怖的血丝,“,是不是瞧见那郑国舅威吓勒索黎长者了?”

    那汉子名风仓佐,平日里头是个帮闲,专一给人介绍苏州府『妓』者的,素来伶牙俐齿,可他如此被一位巡按御史当街揪住却是第一回,一时间激动不已,这可是巡按御史,巡方的时候和巡抚总督平级,即即是参将、总兵这等大人物也要廷参的,如今居然拉着咱跟咱面对面话……当下职业习惯爆发,一掌控住曹巡按的手道:“老爷,不瞒您,我这儿的姑娘,什么样儿的都有,咱本邦姑苏女,扬州瘦马,大同娘们,南腔北调,环肥燕瘦,双飞的、吹箫的、走旱道的,那是应有尽有,另外举凡甚观音坐莲、倒浇蜡烛、定海神针,各式活儿精熟……”

    啪一声儿响,曹巡按恶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给本官起开……”一把跌跌撞撞又拽住一个,“来。”

    被曹引啸紧紧攥住的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妇』,被曹巡按当胸攥住,又惊又羞,“奴……奴不知道,奴只是做饭当口灶上无酱油,出来打酱油的,瞧见诸位大老爷,一时间忘了走,诸位大老爷都是文曲星下凡,奴就想沾点儿仙气……”

    “……”曹巡按还没昏头到当街扇『妇』人的嘴巴子,而周围市井苍生被这位曹巡按吓得呼啦一下让出好大一块儿空地出来,根本不敢靠近他,曹引啸左右扑了数下,一个人也没抓着,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跟疯子差不多。

    乖官瞧着这厮,心中忍不住就道:这位老兄,和大大都有点理想的天朝书生差不多,希望天朝[其政闷闷,其民淳淳],这怎么可能,苍生又不是圣人,是要吃饭的,这数万人,看见我为织工讨好处,苏州有一半人要和丝绸打交道,织户们原本没日没夜干,一个月二两四钱银子工资,因为我,他们可以多赚银子,还有周末休假,黄金周假期,这些,一个巡按给得了么?

    好比两个临近的县,一个县治下苍生吃糠喝稀,但知县清廉如水和苍生同吃喝,一个县治下苍生有鱼有肉,知县贪鄙,姨太太娶到了第九房……老苍生会甘愿在哪个县治下生活?恐怕绝大大都人宁愿跟那个贪鄙的知县大老爷罢!

    至于有少数故意不良的,瞧见乖官明目张胆拿铁甲陷害人,把织造太监们打得跟狗一样,谁敢认真跳出来?不要命了么!所以,有时候想做清官,手段得比贪官污吏还得黑才成。

    这就是大街上明明苍生以万计,乖官把太监们当狗一般教训,把丝绸大户们当牛马一般呼喝,可愣是没人告诉这位曹巡按的事理所在,如今这些苍生也进了乖官的利益圈,如何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凄笑了数声后,曹巡按突然想起来,太监,织造局的太监,当下眼前一亮,跌跌撞撞跑过去,一把抓住一个太监,“这位公公,肯建都瞧见了是不是?来,莫要怕他,本官的座师是许国许阁老(许阁老泪流满面,卧槽,疯不要拉老夫出来陪葬)……”

    那太监却是白白嫩嫩,男生女相,果然符合他名字白箫玉,闻言却是撇了撇嘴巴,细声细气道:“曹巡抚,咱家瞧见的可多啦!咱家还瞧见当街『摸』良家『妇』女之『乳』,『奶』大软乎?”

    曹引啸下意识点了颔首,随即脸『色』涨紫,“……阉贼,安敢辱我?”

    “阁老的学生了不起!”白箫玉翘着兰花指扒开他的手,“最讨厌们这些书人了,私底下还不是照样玩相公,玩兔子,概况上还要一本正经,装什么装呐!咱家不比那些相公兔子强,两根捣『药』仵撞来撞去,好有趣儿么?恶心也恶心死了。”着便倒退了两步,堆眉皱目,捏着兰花指在鼻子跟前扇动,似乎眼前曹巡按是什么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一坨状物体。

    乖官听到这话,马上心头一恶,卧槽,这太狠毒了,幸亏我不是那曹巡按,若否则,怕是要气得一口老血喷在地上,禁绝日后不举也是可能的……

    他刚想到这儿,果不其然,那曹巡抚似乎在脑海中构想出白箫玉所描述的画面了,大叫了一声,噗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还是远处曹巡按带在身边的家仆忠心,瞧见自家老爷仰面就倒,远远地就大声哭喊起来,“老爷,老爷……”乖官叹口气,对瑞恩斯坦道:“让曹巡按的家仆进来把人带去瞧郎中罢!怎么也是朝廷命官。”周围马上恭维如『潮』,“大都督心善……大都督好人……大都督良心老好咯……”[]大明春256

    瞧着那家人哭着蹲下把曹引啸背在背后一步步去了,打着巡按御史牌子的衙役们没精打采,悄悄失落头离开,乖官这才笑着对刚刚那太监白玉箫道:“不错,很有眼力,是个好奴婢,回头我写封信,推荐到我姐姐身边当差去。”那白玉箫欢喜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多谢国舅爷爷,多谢国舅爷爷……”另外太监们吃醋得眼珠子都红了,心中喊着白玉箫的花名儿大骂:卧槽泥马,好个白屁股,不声不响便拍了国舅爷的马屁,居然就要到德妃娘娘身边听差去了,若是运道好,得了德妃娘娘和万岁爷的青眼,禁绝,再过十数年,也能上窥东厂甚至司礼监的那把椅子,真真是,狗命狗屎运。

    赶走了巡按,抚慰了太监,乖官瞧着宏黎二人和那些丝织大户们,淡淡道:“诸位,今年江南大旱,虽这宏善人和黎长者捐了些粮食……”

    响鼓不消重锤,不待乖官完,那些大户们纷繁喊:“在下愿捐一万石……人也认八千石……老儿一万五千石……”一忽儿,就捐出了二十多万石粮食,这已经是苏州府一年所负担的粮食赋税了,苏州府欢喜得脸上的褶子都平了,另外,同知之类数个官儿亦满脸堆笑,为官一任,还有什么比政绩更来得耀眼的工具呢!

    “粮食是有了,不过,民们困顿,这银子……”乖官又来了一句,那些丝织大户们咽了一口口水,互相看看,谁也不想,再,大都督不是让咱们去用八成价儿买宁波那边的生丝么,哎!算了,当没赚钱的,总比送失落『性』命好,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么一想,这些大户们马上也就气平了,大都督有句话的好,银子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被私藏铁甲,甭银子,全家的『性』命也没了,这位大都督手段如此狠辣,布景又深,做事又奢遮,关键是还年轻,再熬二十年,人家依然年富力强,到时候肯定愈发位高权重,还是不要获咎的好,若是日后他栽了,再来落井下石也不迟。

    “在下愿缴纳历年拖欠的税银八千两……人一万两……”一顿七嘴八舌,这些大户内心也精细,不讲捐献,只历年拖欠的,像是拖欠税银,天下皆然,也不是零丁他们,出去了,也不难听,若讲捐献银子,天下人也不傻,整个行业捐献,那分明是被权势人物打脸了,岂不是丢了苏州织造行业的面子,至于粮食却是无妨,江南大旱,作为本地商贾,捐些也是应当的。

    乖官听了,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年月,拖欠税银都成惯例了,都这时候了,这些大户还玩这样儿的心眼,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能这样,也不错了,慢慢来,何况,大明有个传统,叫做类比,就像是后世花旗国的法令,譬如某个案子,欠好判决,不过邻州有个先例,是这么判的,那么,援引一下,也依照邻州的先例来判,从此,类似案子便全部这么判了,这即是类比了。

    苏州丝织大户们缴纳历年拖欠税银,这个借口捏在手上,想必朝廷诸公们会去问下面要历年拖欠的税银的,处所官衙正好可以拿苏州来类比,苏州缴了,们凭什么不缴。

    这时候,丝织行业领头羊宏黎二人互相看看,明明心中滴血,却不克不及不张嘴缴纳了几十万银子出来,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摇晃,不抠不富,不富不抠,平白掏几十万出来,真是剜肉一般地心痛!

    至于苏州一干官员,那真是欢喜的不可,一个个心中念叨,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子吏部考功定然是个上上……

    “苏州府。”乖官看着那钟茂山,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代表朝廷给大户们一些嘉勉!譬如送一两座牌坊之类的。”

    “应当的,应当的。”钟知府心中乐开了花,“大都督的话,下官随后就去办。”这时候他才不管什么文贵武贱,什么脸面,几十万的稻谷钱粮进帐,这脸面,不要了。

    “还有,刚刚本都督提了些方略,们都是本地官员,正好做个见证中人。”着大喊一声,“翰墨伺候。”

    等亲眼目睹了几位乡老和丝织大户们把合同书给签了,周围苍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如今一来,苏州织工的工资就硬生生涨了三分之一,而工时则缩短了三分之一。

    大户们看着几个乡老捧着合同书如同捧着瑰宝,不由心中齐齐一叹,心疼!剜肉一般。

    “诸位且慢。”乖官笑眯眯拦住了面带喜『色』的苏州官员们和几个约老,慢腾腾从怀中又掏出几张纸来,“诸位先看一下,这是本都督起草的,若是没意见,一并儿签了罢!”

    宏淼南代表丝织大户们接过来,垂头一看,《苏州劳工总会成立条案》,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细则,落款,总会长,郑国蕃。

    宏大善人虚弱的心脏受不得如此的刺激,马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郑乖官则满脸的笑,看着诸位大户就道:“若没意见,还是签了罢!这样日后有什么劳资纠纷,也就不需要去冲击官府了嘛!大户们可以和织工们慢慢谈,一个月谈不拢就两个月,两个月谈不拢就三个月,官府只管协调,省得再像是以前那般冲击官府,他人还以为整个苏州城都是刁民、『乱』民呢!这和千年姑苏的名声不符,也废弛了诸位大户们的名声和形象,多欠好,为诸位计,还是……“

    他满脸的笑,嘴角轻微撇着,宛如一支狐狸,“签了罢!”而四周昆仑奴和佛郎机还有早合少女队,则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