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恨过吗暴力血腥

二月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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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这次没有和上次似的拍门板到筋疲力尽,更没有来得及绝望,事实上房门很快咔的一声就开了。开门的不是钟离衡,反而让她愣了一下。

    “萧小姐,请。”那应该也是钟离衡带来的人,对她还算恭敬。

    萧萧看了昏暗的房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好像只有床头刻意上亮着一盏台灯,所以光线才会很暗,模模糊糊的里面竟然站了好几条人影。

    目光本能的四处扫了扫,却一时没有看到钟离衡的身影,让她心里慌了一下。然后大床一角传来小声的呜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她更没有看到房间的某个地方闪着熟悉的一点零星红光。

    “呜……呜……”是很压抑的哭声,一直在持续。

    “绿萍?”她顾不得打量许多,快速上前去,因为她绿萍缩在床头,所以光线照得她很清楚。

    “绿萍?”萧萧的手搭上她的肩头,绿萍本能地缩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是绿萍的,因为她的脸颊肿肿的高高,嘴角还挂着血线,被打跟毁了容一般,只有那双眼睛让她认得清楚。绿萍抱着破碎的衣服缩在那里,身上沾了一些不知哪里受伤弄出来的血迹。

    萧萧盯着她的衣服,心一直往下沉。这种情况可想而知刚刚经历了什么,只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的发生。

    “别怕。”她小声的给予安慰,声调变得小心翼翼。

    “萧萧?”绿萍的声音很害怕,抓着她手的力道带着一种不确定。

    “嗯。”萧萧应着,她的神色还算清醒,让她稍稍安了心。

    这时大灯啪的一声开了,萧萧本能的用手挡住眼前过强的光线。她眯着眼睛看清钟离衡坐在离床很远的沙发上,那个位置应该不是原来沙发的位置。房间的许多东西都有搬动的痕迹,就像是……嫌空间不够宽敞故意都挪动了,因为中间是空旷的,地板上也有些血迹和碎布料。

    钟离衡漂亮的手指夹着总是与之相伴的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蓄满了烟头。他也正同样眯着眼睛盯着萧萧,也只有最初看清萧萧身上那件勉强还算保守的睡衣时微蹙了一下眉,然后一直盯着她。

    萧萧的目光远远对上他的,说是远,一个房间的距离能有多远呢,所以她视力良好的她可以把他的眸色看得非常清楚。可是她仍然看不懂,那样冷然的,深沉的、平静的,仍然如此矛盾复杂。

    可是那双眼睛仍然能攫获她的心,她可以感到那一瞬间的紧窒,整个胸口都在微微的撕痛。她知道她不该来的,在一切都被揭穿之后,他不出现,自己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缩在他的视角之外。

    但是她还是来了,为了方文格,为了绿萍,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害他们。她的视线调到绿萍身上,或者……伤害已经铸成……因为绿萍的情况非常的糟,不止衣不蔽体。

    绿萍微微动了下身子,然后她看到一片血肉模糊,那些血居然都是从白皙的后背流出来,而那些伤口像是……呕!被人用刀子一块块生生削的肉片,像鱼鳞般挂在身上,伤口本不深,却经过血水浸泡……呕!

    她只觉得有什么在胃里翻滚起来,有东西从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冲撞,实在受不了,她捂着嘴的奔向洗手间,靠着水盆干呕起来。

    “呕……呕……”早上本来没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黄色的胆汁。她用冷水泼了下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便是那股恶心感仍在,想压都压不下去。

    一条白色的毛巾无声的递了过来,她在镜子里看到了钟离衡。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是深深凝望,却让她的心缩成了一团。那些指责的话一句说不出来,事实上她心里也没有指责。

    “你能不能放过她?”她转过头拽住他的衣摆问。

    她没问理由,也不想问。钟离衡虽然平时是个没人敢得罪的人,但是她知道他很少亲自看着人动手。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绿萍,所以只能说是他最近心情很不佳,而绿萍成了那个倒霉鬼。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因为她的求情而动怒。只是依然用深沉的眼神看着她,轻声问:“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吗?”

    萧萧不说话,因为她真的不知道绿萍干了什么。但是不管她干了什么,绿萍的整个后背被人像削羊肉片一样被削了好几块肉,想起那情景她都忍不住发颤。这对一个女人而言已经太过残忍,难道还不够?

    所以她最后还是看着他说:“钟离,放过她吧。”声音很坚持,让钟离衡的心瞬间冷却。

    “就算她曾经向凌云出卖过你,出卖过季杰也无所谓吗?”对于别人,她是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原谅?

    萧萧眼中诧异,但很快嗅出些什么。钟离衡其实说的已经很明白,她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她指的是季杰失踪那次,被凌云关在别墅的事。

    当是她只是太过慌乱,所以无暇多想。其实只要事后安下心来想想,这件事绿萍的可疑点很多。但是她却并不怨,因为她了解凌云这种人,他总有办法让人做到别无选择。

    何况季杰现在没事,所有的起因都因为沾上了自己和钟离衡的关纟。她甚至有点理解绿萍的处境,就像当初受威胁重新接近钟离衡的自己。

    “嗯。”所以萧萧的回答仍然是重重的点头。

    然而钟离衡却不这样想,他不会放过每一个算计过自己的人。萧萧可以不介意,但他不可以。想到萧萧那天疯狂拍打门板的样子,想到他那天跟凌云谈判的心情,想到他们陷入这种境地的每一个推手,他的眸子渐渐转冷,拒绝地说:“不可以。”

    萧萧的眼跳了一下:“她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你不来,我还打算让人在她手腕上补一刀,让她看着自己慢慢流血,直等到剩最后一口气。”他不会让她死,只让她感觉到整个等待死亡的过程。

    “不要,钟离。”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吓得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他怎么能那么残忍,他不该这样的,可是自从乔彦青的事件后,她觉得他整个人变得非常乖戾。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他,不想!

    钟离衡没有回答她,他的手指慢慢爬上她瘦小的脸颊,明明是夏天,他的指尖却冰凉的吓人。

    萧萧感觉到他的碰触轻颤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要这样对她好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身上留疤比杀了她还难受,何况绿萍是靠这个吃饭的。

    “萧萧,我每次碰你你表现这么温驯的时候,好像都是在替别人求情。”他的手停在她的脸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明显感觉到萧萧因为他的话而震了一下。

    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爱过自己?她的每次温驯承受,只是因为自己手里有能控制她的人?所以知道那些父辈恩怨之后,她是不是只想离他远远的,却因为某些跟自己牵扯的人和事,被迫卷在这些是非之中?

    萧萧无法回答,她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事真的曾经让她一度不能接受,所以只想逃的远远的,祈求上苍让他们永远不见。她当时只想本能的保护自己,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见了,自己依然的泥足深陷。

    “你要什么?”话吐出口她就知道错了,这话接得真的又像是自己又在和他交易。

    当萧萧被他扔在床上的时候,一直都在恍恍惚惚的想,自己怎么又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们之间就剩下这种关纟维纟了吗?

    是的,她记得自己傻傻的问你要什么?他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恐怖,在她本能的想要逃的时候,他动作粗暴的抱起了她,几乎是一群人瞠目结舌下被扛出了房间,直接进了李泽给她开门的那个房间。

    这里的摆设跟那间几乎被破坏怠尽的房间好很多,却不能给她安全感。但是钟离衡不管,他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开始脱她的睡衣。

    她开始有点抗拒,他就一点点的引导,特别有耐心,但是绝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知道她是避不过的,或许她也不想避了,如果这样的‘交易’让他在碰自己时心理上好过一点,那她愿意选择坦然承受。

    可是当结合的两人彼此拥抱,却再也得不到慰藉,虽然那种东西自他们重逢有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钟离衡因为明确的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那种空虚感就更加侵噬着他的心,那是彼此越离越远的距离,所以为了冲淡这种感觉,他不允许自己停止,不想自己有思考的机会。

    于是,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萧萧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在夜色的床上,而是在豪庭尊砥的卧室里。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厚重的黑色,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是暗暗的。

    但她是清醒的,她知道现在是白天,身侧的位置是空的,钟离衡也是意料中的已经不在。萧萧坐起身子下床,出了房门,看到李娟和小嘉正在餐桌上用饭。

    “萧小姐,你醒了。”李娟打着招呼。她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显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萧点点头,注意到餐桌上只有简单的几个炒菜,盛汤的碗也只有两个,说明钟离衡早早就走了,根本没在家里吃饭。因为只要钟离衡不在,李娟是习惯和她们一起上桌吃饭的。

    “姨姨,虾……好吃。”小嘉的手里举着一只剥了皮的大虾,在笨拙地向她推销。

    “萧小姐,饿了吧?快过来吃点吧。我再去热几个菜。”李娟说着站起来。

    “不用了,这样就行。”她本来也不挑,更何况最近胃口极差,随便吃点就好了。这样说着,她走过去坐到桌边。

    “姨,虾。”小嘉把手里的虾肉放在她的嘴边,讨好地看着她。那大而明亮的眼睛,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萧萧笑了一下,张嘴吃了下去:“姨姨帮你剥好不好?”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盘里拿了一只熟练地剥起来。

    “好。”小嘉高兴地拍手。

    “小孩子最喜欢吃海鲜了,但也给他不能吃得太多,不然下次就不吃了。”李娟也笑着。

    “嗯。”萧萧把剥干净的虾肉给小嘉,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心情也跟着好了一点,故意把心里那些隐忧压下去。

    “萧小姐这么喜欢孩子,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可怜小嘉这孩子这样小,竟然不在妈妈身边……”李娟看着两人感慨,到后来才发觉自己语无伦次。

    萧萧看着小嘉的笑僵在唇边,她其实有点明白李娟的意思。小嘉是钟离衡的儿子,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更不愿意去探究。因为如果探究,必定会想他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必定会想钟离衡跟那个女人发生关纟的时间……心不可抑止地揪着,如果一切是真的,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是背叛!

    但是这一切似乎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如今她和钟离衡如此难堪的关纟面前,她根本没任何立场追究这些。可是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叫做小嘉的孩子,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

    “我忘了刷牙。”她猛然站起身往卫生间走去,背影有点点生硬。

    李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疼惜地摸着小嘉的脑袋。这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喜欢疼养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只是可怜了小孩,他什么也不知道。

    小嘉还在认真的吃着虾,对于这些大人间的变化再敏感也不能理解。他只是吐出调皮的小舌头,对着消失的萧萧说:“姨姨,脏。”

    意思是说萧萧不讲卫生,大人都是这样教他的。可是他太小了,只能这样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萧萧回房刷了牙,回来吃饭时小嘉已经吃饱了,李娟领着他在玩具房里玩。她嚼着那些有点冷掉的饭菜,只勉强吃了一点。

    晚饭的气氛稍微好了一点,因为有个孩子总能让成年人有话说。他一点也没遗传到钟离衡的淡漠,反而比较开朗,而且爱粘着萧萧。

    当然萧萧也不排斥他,或许是在它身上找到一点慰藉吧,她这样安慰矛盾的自己,选择故意忽略某些东西。晚9点的时候,她哄小嘉睡熟就回了房间。当一切安静下来,大脑却无比清晰。

    抽屉里有她今天拿的安眠药,剂量不能太多,她还不想明天天亮后还睡得人事不知。就着温水吃下去,没有多久黑暗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

    萧萧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接着有人压住了自己。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重得像粘在了一起。

    “唔……”轻浅的喘息从嘴里溢出来,使她身上的男人血脉膨胀。

    也许是带着某种绝望,所以每一次欢。爱都做得如此疯狂彻底。她只能迷迷糊糊的承受,虽然意志不清楚,心里却没有抗拒。因为那股淡淡的茶味香水,让她莫名安心,不愿醒来。

    身体载浮载沉,就像做了一夜的船般全身酸痛无比。萧萧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只有晨光,除了凌乱的床,什么也没有。

    她慌忙的起身,找遍了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看到钟离衡,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一样。心,突然变得空空荡荡。

    接着又是一天平静,这个公寓里只剩下她、小嘉和李娟,李娟做家务,会出去卖菜,她就陪着小嘉玩,生活如此平淡,只能假装和顺。

    晚上,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她却决定不再吃药催眠。她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一分一秒地等着。瞪到眼睛干涩,瞪到迷迷糊糊地不知何时睡去,他又来了。

    但是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带着浓重酒味的嘴密密的封住她,激烈的索取拥吻,直到她没有一丝力气,直到她承受不住昏过去。然后再醒来时,除了一室的欢。爱气味,便什么也找不到。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他仿佛要榨干她,又仿佛取舍之间苦苦徘徊挣扎。直到今天她假装睡去,他又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拽住了他的胳膊。

    她纤细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住。他缓缓转过头去,一片黑暗之中,他们并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绿萍的事,我那天已经放过她了。”他的声音很平淡,但只是表面假装的平淡而已。

    她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胳膊的手仍然没有松懈。

    然后是久久的沉寂,似乎连空气都流动都能听见。

    “萧萧,你知道那件事的时候,有恨过我吗?”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