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岁岁年年

时年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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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雀哭笑不得:“昨天晚上我不是和你发消息了吗?”

    周复卿也理直气壮:“你都说是昨天了!!!”

    今天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时雀一想好像也是。

    他一大早就和叶朗跑去扫墓,回来之后又是整理家里又是包饺子的,一刻都没闲下来。

    说来也神奇,没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十天半个月不说话都觉得哪里奇怪;如今互通心意,却是半天不联系都难以忍受。

    时雀自觉理亏,小声的说:“对不起嘛……”

    或许是回到君山后,周围的人说话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儿君山口音,时雀的口音也不知不觉的有些跑偏。

    说话的时候尾音不自觉的上扬,像一把小钩子,把人心里勾得只痒痒。

    周复卿只觉得耳朵一麻,也顾不得装委屈了,连忙解释:“哎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就是想卖个乖,逗你说点好听的。

    小炮仗难得嘴软,这不得让他多说两句?

    时雀问他:“你现在到家了吗?”

    “刚到,正在收拾东西呢。”周复卿举着手机,绕着自己的卧室拍了一圈。

    周逐确定在盘体任职教练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就落户在了锦官城。

    本来想着这样回家什么的比较方便,结果周复卿后来也入选了国家队,必须住在盘体,回家还得写请假条。

    再加上周复卿的母亲常年在外拍纪录片,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这房子也就没怎么住过。

    既然没人住,那么东西自然也就不多,周复卿那卧室看起来和样板房似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周复卿得意道:“怎么样?收拾得干净吧!是不是很贤惠?”

    时雀撇撇嘴:“……你真当我没去过你房间是吗?”

    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呢。

    之前《创星》组队打斗牛的时候,时雀去过几次周复卿的房间。说不上有多脏乱差,但也算不上有多整洁。

    怎么说呢。

    就是应有尽有的同时,又家徒四壁。

    毕竟宿舍不大,周复卿又住了那么多年,东西还挺多的。

    但是这家伙,一柜子的游戏卡带,却连个热水壶都没有。

    个人风格十分突出。

    周复卿:“我只是收纳的方式比较狂放而已。”

    时雀哼哼两声:“你——”

    “雀雀!”

    时雀一个激灵,回头道:“怎么了,哥。”

    叶朗的声音透过落地窗,从客厅的另一头传过来:“过来收拾桌子,准备下饺子了。”

    “知道了!”

    时雀应了一声,回头和周复卿道别,“我在我哥朋友家包饺子呢,晚点儿再和你回电话。”

    “嗯,你去吧。”周复卿笑眯眯的和他开玩笑,“替我多吃两个。”

    时雀挑眉,答应道:“我尽量。”

    其实时雀以往过春节的时候经常吃不饱,因为过年的时候几乎顿顿都是大鱼大肉,一开始还好,可是吃着吃着,也难免觉得油腻。

    一桌子的菜,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它们的味道,甚至厚重的口感。时雀随便吃两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天小酒馆的老板亲自下厨,厨房里热闹非凡。

    胡秋早就把一部分的菜给备好了,饺子包好后该断生的断生,该爆炒的爆炒,颇具大厨风范。

    “这话你就说得有失偏颇了,什么叫颇有‘颇有大厨风范’啊?”叶朗调侃着纠正道,“人家本来就是大厨好不好。”

    年夜饭图个吉利,四个大男人准备了八个菜,菜量不大,鸡鸭鱼肉都有,要是晚上饿了还能接着煮饺子吃。

    时雀两眼放光地盯着香芋蒸排骨,一开饭就马上夹了一块。

    作为君山特色菜中难得的清淡款,完美的展现了君山热辣外表下,细腻柔软的内在。

    香芋蒸得很透,与芋泥之间只差临门一脚,咸香中带着薯类特有的淀粉甜味,和排骨分泌出来的清亮肉汁完美融合。香芋绵软,排骨柔韧,两种食材相得益彰。

    时雀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像一只餮足的猫咪。

    胡秋看他吃得这样满足,他作为大厨本人,自然也十分开心。

    “怎么样,好吃吗?”他问。

    时雀连连点头:“嗯!超级好吃!”

    “那你也别光吃那一道菜啊。”胡秋热情的招呼道,“来,尝尝这个啤酒鸭!”

    叶朗看着时雀吃得那么开心,一副“我就说吧”的表情。

    说起来,叶朗的公司做过很多种类型的机器人,其中家政类的智能AI是他们最主要的产品线之一。

    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制作厨师类的机器人。一是如今外卖行业足够发达,用机器人反而更浪费时间,二是因为他认为,味道是仅次于大脑的承载记忆的载体。

    食物是人类最基础的欲望,是人类所渴求的事物中的底层逻辑。

    叶朗吃完饭后去阳台打工作电话,时雀帮着胡秋和李常天收拾餐桌。

    “这几道菜就放在这吧。”胡秋说,“年夜饭嘛,得剩下来才能年年有余。”

    李常天给他们倒了花茶:“你哥的电话应该打得差不多了,给他端过去吧。”

    时雀说了声“谢谢”,打开落地窗:“哥。”

    叶朗闻声回头,接过茶杯:“吃饱了?”

    时雀笑着摸了摸肚子:“饱得不能再饱了。”

    说完,两人又蓦然沉默,似乎都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远处有小孩偷偷放烟花,微弱的火光在黑夜中仿佛明亮的星星。

    半晌,叶朗才开口说:“其实我当初并不是想——”

    “哥。”时雀打断他,“我知道。”

    即使那些陈年旧疾在不知不觉中痊愈,他们也依旧想要把这病治个通透。

    毕竟只知道这“病因”是何,才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免重蹈覆辙。

    时雀犹豫片刻,咬咬牙:“哥,其实我当初学围棋……”

    “我也知道。”

    叶朗看着他,眼中不知道是欣慰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我都知道。”

    时雀看着他复杂的神色,短暂的怔愣片刻,随即露出怅然的笑:

    “那太好了。”

    他们都担心自己因为年轻时幼稚的处理方式,在不经意之间伤害到了彼此,此去经年,成为对方心中的一根刺。

    幸好、幸好。

    他们始终深爱着对方。

    他们是真正的兄弟,尽管他们异父异母,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叮铃铃!”

    气氛正好时,叶朗手机突然铃声大作,急切得像是一道催命符。

    叶朗看了一眼屏幕,瞬间脸色一变,温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严肃:

    “紫微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