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首都消息

踏歌行人未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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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伊迪给姜洄送来了瓦力的残骸,这些是他当时在现场替姜洄一点点收回来的。

    因为除了肩部往上到头部的位置还算完好,往下部分基本上惨不忍睹,胸腔处严重变形。当初姜洄破开也造成了一部分不可逆转的损坏,再往下基本上都被碾得不成形了,全都是掺合着建筑余料的废铁,捡都捡不起来。

    那时还有人劝他不要费力了,因为破损到这个地步的机甲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性,军方大概率会给姜洄赔偿指标。

    贾伊迪还是坚持将还算完整的部件带走,然后就被军士们匆匆带离了。

    后来姜洄重伤昏迷,二班众人被周元景的人带着遣送回七百三十二号星,他们便再没跟姜洄碰面的机会,也没法将这个东西交还给她。

    一直到今天他才将残骸送回到姜洄手上,过程也可谓是相当曲折了。

    但是结果是好的,多灾多难,曾经从生死境地中保护了她们的“英雄”回来了。

    虽然有点破,有些缺损太过,但是没关系……她可以修好的,甚至让它变得更好。

    然后重新开始——

    姜洄眸光落在了不远处那块儿破碎的机甲残骸上。

    “滴滴——”

    女孩垂首,接入光脑看到抬头的显示联系人显是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就接通了:“你好,这里是姜洄。”

    “姜洄,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样了?现在身体还好吗?我听说你……”对方呈现在屏幕页面上的面容甚至都还没稳定下来,那道声音便迫不及待透过端口另一方传递过来,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姜洄打量一下对方。比起上回见面,他好像还要更瘦些,面上更是白的几乎没有血色,领口处明显看出都似有些宽大了。她心下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一一回应了对方的话。

    大抵她的状态看上去还好,对方原先浮在面上的丝丝焦虑情绪一下就消去了大半,脸色也终于泛出一点红来。他微微松了口气,在这过程中似乎有些呛到咳嗽了几下:“那就好……”

    姜洄觉得对方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对劲。不是单纯的身体没恢复过来,感觉他在焦虑着,又像是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然后骤然找到了豁口后如同泄洪一样纷涌而出。

    在此之前他的精神状态甚至于身体可能都被强压到某个极限的状态,显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状态。

    即便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姜洄也能判断出他此刻很难受——各种意义上的。

    可是她认识的那个桑格·泰勒上次分别前是那样一个正常的少年。尽管对方刚经历了一场险死的危机,但是获救后他的精神没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怎么连日没见却成了这副仿佛受了创伤一般的模样?

    姜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便只是安静的听对方说。听对方的情绪从高昂到不知疲倦的诉说再到逐渐平静下来显得有些茫然的状态……

    “平静下来了?”姜洄看向对面的人轻声问道。

    “抱歉,吓到你了?我可能只是有些太累了。”少年揉了揉太阳穴。

    姜洄没有去询问他为什么都这样难受和疲累却一定要选择这个时候找到她。

    对方告诉姜洄事发时他那时候就在军律处医务处进行深层治疗,当时几乎是在半昏迷状态被送离亚特兰蒂斯星回到中心星区的,直接睡过了这十几日,今天才跟她联系上。

    确实,军律处就在军队隔壁驻扎,就算在当时的情形下也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安全。加上他那个时候身受重伤,在这场混战中也会优先受到救助。

    他的说法几乎毫无破绽,如果刚刚醒过来,还不太清楚她的情况焦急询问倒也正常。可是问题是他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担心的样子,姜洄觉得他更像是差一根稻草的骆驼。

    他确定自己真的只是昏迷过这十几天么?假如只是昏过那灾难十多天无疑是一种幸福,但对方表现得更像是经历了另一场更糟糕的灾难。

    “我现在很好,已经安全了,我觉得现在不大好的人是你。”姜洄认真的道。

    他当然不好,历时十三天的禁闭,从强制运输他的飞船到首都家中的房间,桑格几乎被截断所有对外的通讯渠道,陷入了“盲”跟“哑”的状态。

    直到十三日后的今天,他才狼狈地被放出来,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才尘埃落定。

    但是当时那股深深的恐惧深深插入他的心理,让桑格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他没有跟姜洄说实话,他确实是“昏迷”了十多天,但却是被断联了十多天,在意识清晰之际,他被强制禁闭,期间无法与外界任何联系。

    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了亚特兰蒂斯星的祸事,甚至还意图救援不知道在何处的姜洄,但却被接应他的人强行压制送回。

    他们没收了他的光脑,将他压回中心星区。桑格的父亲认为他外出心野了,不顾全大局,会给家族带来麻烦,便强令他关禁闭,他甚至都来不及询问姜洄的情况就被迫与外界断联。

    知道消息却无法相告,连获取外界信息都没有资格,仅仅因为父亲觉得他“会惹麻烦”,认定他在外结交了“不知所谓”的人。

    桑格自认为自己是个想得很开的人,对于家族对他的忽视也能做到乐观以对,但是他最终还是发现……自己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这完全失去自主能力的十几日深深刻入他的脑海里。他不曾想到溺水濒死一般的体验他竟还会体验第二次,真正的那一次没能将他送入永恒的黑暗,这一回明明在身在家人身边却依旧只能清醒看着自己陷入绝望。

    他就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死物件,就连最亲近的血缘家人都不关心他的情况,他们或许正在不远处的客厅开着温馨的晚宴,笑谈自己的任性。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