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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本来还想上去恭贺一声，但在看到他凝重的脸色后，不敢再停留立刻相继离去。
水凝烟也夹杂在人群中想离开，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但这里一定不是她可以呆的地方。
“等等，水凝烟留下。”凝烟的脚步刚刚抬起，身后就响起族长冷漠的声音。
听到自己的名字水凝烟顿时停了下来，诧异的回头看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叫住自己，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她，诧异、愤怒、不解、什么眼神都有。
“看什么，全都给我出去。”族长见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立刻大声命令道。
族长见所有人都出去了，唯独水凝烟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立刻冷声问道：“你是谁？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我是当今皇上派来照顾水小姐的。”常剑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现在要跟她说一点家事，请你到外面等吧。”一听是当今圣上派来的人，族长压下心中的不满，尽量客气的说道。
常剑低头看看水凝烟却不曾挪动一步。这里的人对水凝烟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把她独自留下来他确实不放心。
“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想要找个答案。”水凝烟看看他，僵硬的微微一笑说道。
“……好吧，你自己小心。”常剑看着她眼里的坚定，虽然不放，却也无可奈何，叮嘱她一句后转身离开。
看着常剑离开后，水凝烟才转身望向那个要自己留下来的人，心中并没有一丝欣喜。
她当然不认为他叫自己留下来是因为关心她。
从小到大，这个人别说是主动叫她的名字，就算是她站在他的眼前，他也绝不会把眼睛往她身上落一下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关心她？
族长冷眼打量着站在大厅当中的女子，慢慢皱起了眉。
这个女儿他从不曾在意过，要不是当初还是太子的轩辕泽宇带走了她，他或许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可现在她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将要做王妃的人，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水家人的去留一向是他说了算，但这个女儿的一切竟然没有一件事是经过他的同意，六年前是这样，现在竟然也是如此。
他不说话，水凝烟也不开口，只是抬眼这样静静的与他对视。
这个名为父亲的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无论是他的人还是声音。
“你知道自己要嫁给王爷的后果吗？”见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族长皱眉慢慢说道。这个女儿的眼神竟然让他有些不自在。
听了他的话，水凝烟狐疑的皱起了眉，心中有些疑惑。
后果？什么后果？
“除了泽国天子选定的皇后外，水域女子不得嫁水域以外的人，一旦嫁给了水域以外的人，就代表是自动放弃水氏一族所有的一切。”族长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骄傲的说道。
“是吗？那嫁出去的人还真是幸运。”水凝烟看着他嗤笑一声说道。这才知道原来水域竟然还有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规定。
“你……”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族长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但也立刻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再次说道：“不过，我可以绕你一次，但前提是在泽国你必须要事事以凝雪为先，当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以自己性命来保护她，以确定她的皇后地位不会动摇。懂吗？”
高高在上的话语，像是这就是天大的恩赐一般。
“呵呵……”听着他的话，水凝烟嗤笑一声，眼里多了一抹冷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缓缓说道：“谢谢您为我破例，不过，我从不稀罕水域的一切，您还是按你们的规定来就好，出了水域我将不会跟你们有任何关系，你们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什么？”族长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瞪大眼猛地看向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着从未注意过的女儿。
“我相信您听的很清楚，不是吗？”水凝烟的眼睛直直迎接他看过来的眼神，不躲也不闪。虽然她的表面非常平静，但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让她喘不过气。
十八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她，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你，你知道你说的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吗？如果你真的这样做，那就代表了，从今往后，你将放弃水氏一族对你所有的保护。”族长再次迟疑的说道，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舍弃水域的一切。
“保护？呵呵……”水凝烟听到他的话，突然嘲讽的笑了起来。他们给她的从来就只是伤害吧？
“你笑什么？”族长看着她的笑觉得非常碍眼，慢慢皱起了眉。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们何曾保护过我？”水凝烟向前一步盯着他冷冷的问道，见他听到自己话后突地瞪大了眼，立刻又说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在你心里可曾当我是你的女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望着慢慢来到他面前的水凝烟，族长皱皱眉说道：“你是在怪我疏忽了你吗？这一切并不能怪我，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若你能像凝雪一样，我当然也不会这么对你。”
“能力，又是能力，难道没有能力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身上流的就不是你的血了吗？”水凝烟望着他轻轻问道，喉头有些发紧。
“在水域没有能力就等于废物，没有能力的女儿，只会给我脸上抹黑，我情愿她从未出生过。小时候，我没有把你扔进海里已经算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族长撇头望着她，手慢慢握紧，眼里射出一抹阴狠。
要不是因为泽国天子已经下了圣旨，他的手早就伸到了她的脖颈上了。从来没人敢反抗过他，也从来没人敢像她一般对自己说出大不敬的话。
“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的答案，从今往后，我将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你也不会再有一个叫水凝烟的女儿。”水凝烟看着他淡淡说道，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可在听到这些话后，心竟然还是痛了。
族长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气愤却无处可发，狠狠瞪她一眼甩袖而去。
族长刚刚离去，从门外就突然跑来一个冲进来一个红色身影，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水凝烟脸上却已经多了一道火辣辣的掌印。
“臭丫头，一回来就给我惹祸，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啊？”风溪儿连吼带骂着，猛地抬起手就想再次挥上她的脸。
“啊……”风溪儿的巴掌还没落到水凝烟的脸上，却突然惨叫了起来。
水凝烟捂着生疼的脸抬眼看去，就见常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风溪儿身后，正狠狠攥着她高高举起的手满身的杀气。
“你是谁？居然敢动我？给我放开。”风溪儿疼得呲牙咧嘴，却依然不停的尖叫道。
“剑哥哥，放开她吧。”听着风溪儿疯了一般的尖叫，水凝烟皱眉对常剑说道。
听到她的话，常剑心中虽有不甘却依然放开了风溪儿。
“疼吗？”常剑来到她身边，伸手拉下她捂着脸的有，看到那个血红色的掌印心疼的问道。
“哼哼，不错啊，有人为你撑腰了啊，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敢动你了。”还没等水凝烟回答，风溪儿早已冷哼一声，斜斜的看着常剑讥讽的说道：“这样的人你也看得上？像你这样还想当王妃？做梦吧。我警告这次出了水域就别给我回来，最好死在外面，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就算打死你也绝不会让你给我惹麻烦。”
“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对我动手，从今往后，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也绝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水凝烟看着那张曾经熟悉的脸，沙哑着嗓子说道：“多谢你今天所说的话，让我就算走也不会对你有一点愧疚。”
“什么？”风溪儿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以前，就算自己再怎么打她、骂她，她都不会反抗的。难道六年真的能让人改变这么多？
水凝烟望着她怔愣的样子，毫不迟疑的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了，今天踏出这里，今生便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