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原配 十三

倾碧悠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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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个原配 十三

    谭迁能冤死。

    眼看佳人生气, 他上前拉着她的手,低声解释:“是因为有了你, 我又不能天天见你, 所以才有了她们。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替代你。”

    烟雨眼泪扑漱漱往下掉。

    谭迁继续哄:“你别哭啊!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如何, 你心里该清楚。”

    “可我就是觉得她们俩隔应!”烟雨瞪着他:“你说家里有几个贺玉娘帮你纳的妾, 偶尔需要应付。原来都是骗我的!”

    谭迁苦笑:“我是真的想天天见你,才有了她们俩……这么多年, 我没有让她们生孩子。”

    烟雨半信半疑:“难道不是贺玉娘拦着的?”

    谭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往新布置的院子方向走, 一边道:“那你就错了。贺玉娘那个女人有子万事足, 在启郎周岁前就停了避子汤, 事实上, 也只有最先进门的那位喝过,后来的那些,连避子汤药都没见过。”

    烟雨讶然:“她这么大度?”

    说起此事, 谭迁也挺无奈。

    这些年来, 他不止一次想过休了贺玉娘娶烟雨过门。

    但贺玉娘脾气温软, 内宅操持得井井有条, 对待姨娘宽和大度。尤其关心他的衣食住行……真的是想要休她都找不到理由, 所以才过了这么些年。

    有时候,他也希望贺玉娘脾气大点, 性子跋扈些, 或者是暴戾点直接打死个把人, 如此,他也能借此摆脱她。

    烟雨轻哼一声:“我就做不到这么大度, 我希望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只有我能替你生孩子。”

    谭迁笑着在她耳边道:“咱们回去就生!”

    烟雨噌他一眼,两人说笑着去了新院子。

    谭府主子不多,许多院子闲置。新院子已经许多年没有住过人,虽一直有人打扫,但屋中摆设简单,院子里的花草也不名贵,偏僻点的地方甚至还有野草。

    烟雨这些年跟着谭迁,也用过不少好东西。进门后眼神一扫,轻哼一声:“贺玉娘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大度,你看这个院子……”

    谭迁瞅了一眼:“这不怪她,这个院子我已经十多年没有踏足,短短一夜的时间能弄成现在这样,她也是用了心的。”

    烟雨本来只是随口抱怨,听到他竟然帮着贺玉娘说话,当即就冷笑一声:“既然她样样都好,你又何必和我来往这么多年,还弄得我现在成了妾。”

    说到“妾”字,她恨得咬牙切齿。

    谭迁一脸无奈:“我早说过让你少进城,得空我就去看你。”

    听到这略带责备的话,烟雨顿时更加恼怒:“你的意思是还怪我喽?明明郎儿没有告诉她县试的事,是她自作主张跑去接……”

    说起这事,难免就想到这两天受的委屈。烟雨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你别哭。”想起这两天,谭迁心里也很烦躁,捏了捏眉心,道:“我没怪你。事情阴差阳错发展到如今,谁都不想。你就当是为了孩子,先忍一忍,回头我会想办法的。”

    烟雨悲愤不已:“那么多人亲眼看见我给她敬茶,还能有什么法子?”

    谭迁沉吟半晌,道:“你和另外两个姨娘长得挺像,以后我就说人有相似,等你改了名姓,我说是两个人,谁敢说不是?”

    眼看他为了自己费心筹谋,烟雨也见好就收,扶着他进了屋。

    期间说了茶碗割嘴,又说椅子太硬,颜色不够好看。还说床上褥子不够软,帐幔的颜色太沉。

    天色已晚,谭迁承诺她隔日一早就换,两人才歇下了。

    *

    翌日早上,二人刚刚起身,就有丫鬟来请。

    “夫人说,这是雨姨娘进门的第一日,按规矩要先给她敬茶。她已经带着另外几位姨娘等在了前院正堂。”

    妾室进门要敬茶,圆房之后再敬一次茶,才算是礼成。

    这本就是按规矩来,谭迁还好,烟雨一张脸拉得老长。

    等到丫鬟退下,她揪着身边男人的袖子,撒娇道:“她还真拿我当妾了!今儿我不去。”

    谭迁有些为难:“贺玉娘最近性情大变,万一她因此跟我大闹,真吵到了公堂上,就算我们都能全身而退,对启郎也不是好事。就当是为了孩子,好不好?”

    当下读书人若是考上了功名,一辈子都得人敬重。烟雨也想做秀才娘,哪舍得毁儿子的名声?

    一路磨磨蹭蹭,快过午了,才磨到正房。

    看到两人进门,几位姨娘还在,不过 ,桌上的早膳早已撤了,换成了叶子牌。贺玉娘和三位姨娘正打得起劲,兰姨娘站在边上添茶倒水。

    看到他们进来,秦秋婉笑着道:“老爷,你们可算是来了。”

    要是一进门贺玉娘板着个脸,谭迁刚好可以发作。发现她言笑晏晏,并无不悦,他顿时有些不自在,实在是烟雨磨蹭得太久了。

    秦秋婉站起身,叶子牌也不打了,走到主位上坐下。

    烟雨低着头站在堂中,没打算上前。不过,那边有婆子在贺玉娘面前放了一个蒲团,又端了托盘候在一旁。那托盘上放着一杯茶,不用问也知道是替她准备的。

    秦秋婉看她不乐意,笑着吩咐边上丫鬟:“去请一下公子和少夫人。新姨娘进门,也得给他们敬一杯茶。”

    这就过分了!

    谭迁面色铁青,哪有亲娘给儿子儿媳敬茶的?他们受得起么?

    烟雨面色本就难看无比,听到这话,拉长了一张脸,扯了扯边上男人的袖子。

    谭迁也不好说不敬这茶,伸手拦住丫鬟,看向秦秋婉道:“启郎昨天辛苦,让他歇着吧,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机会。”

    秦秋婉一脸不赞同:“启郎因为县试才回城,明日就得去书院,这一去少则半月,多则几月,外人本就说我们商户人家没规矩,这些事情可不宜往后推。”说着,她催促丫鬟:“别杵在这儿,快些去啊,别让老爷和雨姨娘久等。”

    最后那句话,谭迁听在耳中,总觉得她在嘲讽自己。

    那边谭启郎夫妻俩磨蹭着半天不过来。端着茶水的婆子欲言又止:“姨娘,这茶快要凉了。”

    烟雨慢吞吞挪到了蒲团上,不情不愿跪下,一闭眼,伸手端了茶水递上:“夫人喝茶。”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

    秦秋婉伸手接过,唇碰了碰茶杯边缘就放下,笑着道:“我刚好有礼物送你。”

    新妾室进门,主母确实该送上一份见面礼。

    不过,烟雨这些年见识过不少好东西,有谭迁在,她什么都不缺。当下并不期待,垂下眸,遮住了眼中的不以为然。

    秦秋婉一伸手,边上的丫鬟送上一纸契书,她接过后递给烟雨。

    烟雨满面狐疑,难道是铺子的契书?

    她识得几个字,伸手接过时,看到最顶上方方正正的“纳妾文书”四个大字。

    再往下一瞧,赫然写的就是她的名。

    烟雨眼前一黑,心下慌乱无比,只觉得手中的文书格外烫手,手一松,文书落地。

    丫鬟捡了起来,秦秋婉伸手接过,一脸莫名其妙:“你不喜欢?”

    烟雨:“……”这玩意谁会喜欢?

    谭迁发现烟雨面色不对,两步上前,看到纳妾文书后,脸色黑如锅底。

    秦秋婉讶然:“没有这东西,你们俩就是无媒苟合,烟雨就算进了门,也只能算是通房丫头。这文书……当初三姨娘可是盼了好久。”

    三姨娘是是从丫鬟抬上来的,当初确实为了这份文书煞费苦心。

    刚才打叶子牌时几位姨娘赢了不少,三姨娘丫鬟出身,又不得宠,手头最是紧张。今儿数她赢得最多,此时满脸欢喜,福身道:“是呢,奴婢那时候日夜盼,夜也盼。夫人宽和,是奴婢的福气。”

    谭迁沉声问:“你怎么想起来办这个?”

    以前府中有事情需要去衙门,都会拖上几日,有时候几月都有。

    三姨娘那时候的文书,正是因为谭迁需要去衙门换一张房契,想着一起去办,但又许久都没有挪出空来,所以熬了近三个月。

    秦秋婉似笑非笑:“老爷忘了么,我一直都是这么贴心的人啊!”

    谭迁:“……”这体贴得简直不是时候!

    烟雨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纳妾文书一出,她以后还怎么嫁?

    秦秋婉打了个呵欠,催促:“去看看公子和少夫人来了没有。”

    谭启郎夫妻俩在丫鬟跑第三趟时,终于赶了过来。

    茶水已经备好,烟雨满脸是泪的给儿子和儿媳敬了茶。

    *

    烟雨进门,别人不知道,反正胡敏依的日子是好过了许多。

    贺玉娘不要她伺候,烟雨没那资格,她只要照顾好谭启郎就行。

    唯一不好的,就是谭启郎总是长吁短叹,还茶饭不思。

    烟雨端了一碗汤,递到他面前:“夫君,事已至此,发愁也没用。还是先吃点东西,走一步看一步。”

    “你就知道吃。”谭启郎烦躁道:“娘那边可怎么办?”

    胡敏依眼神一转:“你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本就是嫡子,有什么好担忧的?”

    这也是实话,谭启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叹息一声:“我娘她太委屈了。”

    胡敏依并不觉得烟雨委屈。

    烟雨这些年来一直住在郊外,整日陪着儿子,白天就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要多肆意有多肆意,哪里委屈了?

    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胡敏依赞同道:“可这世上之事难得十全十美。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给母亲和父亲的磨难,以后肯定会好的。”

    她劝得不走心,谭启郎也随便听着,并没把这些话往心里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娘!不能让底下的人欺负了她!”

    他抬步就往新院子去,烟雨看到儿子,心里的委屈蔓延上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娘,你别哭。”

    母子俩相拥而泣。

    秦秋婉出现在门口,似笑非笑:“启郎,亏你还是读书人,怎么能唤一个姨娘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