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老死不相往来

忽然飞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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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铁雄来镇上时,牛车上自有他一个人,回去时,虽是两人,却带的不是正房人期望的那个人。

    当唐铁雄带着镇上的大夫回村里,牛车快要行驶到正房时,便看见老三一家及老四一家在门口翘首以盼。

    唐铁雄拉住绳子,让大夫先下车,待牛车停下,他才从车上下来,老四到底沉不住气,走上前去问道:“二哥,你怎把大夫带来?大哥呢?”

    唐铁雄想到青儿说的话,稳了稳心神道:“这不是青儿要嫁人了,大哥去其他村给她寻好的檀木,这会儿不在家里。”

    黄氏着急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怎么不在镇上等着大哥。”

    闻言,唐铁雄怪异的看了看老四媳妇道:“大哥既然不在家,我在他家呆坐有何用,在说我还担心爹的病,临走时我特意交代青儿,若她爹回来,便让他回这,我从大哥家出来遇到药铺,想到爹的病情,便把药铺里的大夫请来,让他给咱爹看看病,或许村里的赤脚大夫给咱爹号错病了也说不定。”

    正房几人都知道他爹到底为何生的病,如今见二哥没带来大哥不说,还把镇上的大夫带来家里,有些着急的推嚷道:“还看啥,咱爹都这样了,大夫都说药石无用,还费这劲做什么,咱爹就想在临终前见见大哥,难道你就不能了了他这个心愿吗?”

    “老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唐铁雄被老四颠倒黑白的话气的吐血,质问道。

    “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如今爹都这样了,你不把大哥叫来,还弄出这么一堆事?”

    “什么叫弄出这么一堆事?我关心咱爹的病,特意从镇上把大夫请来给咱爹看病,怎到你口中变成了无用事?”

    唐铁泉气囔囔的说不出一句话,黄氏见当家的吃瘪道:“二哥,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想了了爹的心愿而已。”

    兄弟几人嚷嚷半天也没沟通明白,最后还是立在一旁的大夫咳咳嗓子道:“到底还看不看病了,不看病我可回镇上了。”

    唐铁雄反应过来,忙赔礼道:“不好意思大夫,让您见笑了,这就带您去看病人,”说完领着大夫去他爹的房间。

    马氏见事情不妙,飞快的堵上前道:“二哥,咱爹都这样了,你怎还让他老人家不顺心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阻止给他爹看病,唐铁雄再慢二拍也晓得事情有些猫腻,隧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马氏答得飞快,可眼光却是不敢直视唐铁雄的眼睛。

    “没有?那为何一直阻拦我,不让我带着大夫进去,”想了解事情真相的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老三媳妇,道:“滚开。”领着大夫进屋。

    马氏被唐铁雄这么一推,身体不自觉的栽向一边,幸亏唐铁峰手脚快,移到她旁边扶住她,马氏气的哆嗦道:“二哥怎如此蛮横不讲理。”便要进屋与他掰扯掰扯,可手腕被当家的拽住,他冲婆娘摇摇头,马氏这才把气给憋回去。

    孙氏自始至终在一旁看着当家的与正房的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不是她不想上前帮着当家的说话,可如今公爹重病,她作为儿媳,不敢说太多,怕到最后捞埋怨。

    过了一会儿,唐铁雄脸色铁青的跟着大夫出来,孙氏一看当家的脸色不对,快步走上前去道:“你这是怎么了?”即使大哥那次坐牢,正房人没帮忙,也不见当家的如此生气,看现在他脸色犹如黑炭,浑身更是被一团怒火包围着。

    唐铁雄不答,嗤笑的看了看院子外面的人,怒极攻心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其他几人知晓事情败露,都没敢吱声,最后还是唐铁峰上前道:“三哥我知你生气,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了这个一个法子。”

    “这么说你们都没错,反而是我错了,错在多此一举给咱爹找大夫,就该让咱爹这么病着,好让大哥过来看看,趁机让他心软,同大家和好,是不?”

    唐铁峰脸色通红道:“二哥,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铁雄摇摇头,将浑身的怒气狠狠地压下,玩味道。

    马氏刚才就在唐铁雄那受了气,如今见当家的又在他那吃了瘪,不忿道:“二哥,不要仗着你和大哥是同母所生,便在这肆无忌惮的说我们。”

    “哦?按三弟妹所说,那你们为何找我过来,”

    马氏气急,口不择言道:“你以为我们想找你过来啊,还不是娘说若你去找大哥来家,他才肯来。”

    “这么说我才有点用途啊,”唐铁雄呵呵的笑了两声,自贬道。

    唐铁峰上前拉着婆娘的手,制止道:“别再这胡说八道,”

    马氏看当家的再三制止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气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管不顾道:“你别拦着我,既然今儿这话说到这,咱们就把说说清楚,”

    唐铁雄见三弟拉着三弟妹不让她说话,制止道:“三弟,你让三弟妹把话说明白。”

    “二哥,无论正房发生什么事,你想来是不过问的,只有关系到爹的身体,你方能略显着急,你道我们不晓得你为何有恃无恐吗?”马氏推开当家的,气急败坏道。

    “……”唐铁雄不吱声。

    见他不吱声,马氏继续道:“你不就仗着有大哥撑腰?反正你家日子不好过,你指不上正房人,只能指望大哥,大哥同你又是亲兄弟,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

    这话倒是把站在唐铁雄身边的孙氏给气的往后仰,她出声道:“三弟妹,你说话能能讲讲良心,你口口声声道我们靠着大哥活着,便是你说的话是真的,又能怎样?大哥家日子不好过,娃们吃不起饭时,是我们拿着自家省着的粮食给他们家送去,大哥家好过,咱们也没有主动上前去同大哥要好处,是大哥惦记着我们,主动带着我们挣钱,大哥深陷大牢时,当家的都要把自家的地卖了,凑足银钱赎大哥出来,可那时你们在干吗?不是好吃懒惰便是藏着小心眼,见死不救,你们总是在说别人的不是,可有想过自己的都做了些什么?光想得到,可成想过付出。”

    马氏听孙氏一顿乱喷,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在看二嫂的眼神,那是吃人般的眼神,好像刚才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气的想要一口把她吞进肚子,吓得她脚不知觉得往后退,躲到当家的身后。

    孙氏把马氏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缓语气对当家的道:“咱们回家吧!不要在理这些没有良心的人。”

    至始至终唐铁雄听着三弟妹与婆娘的话,一动没动的在院里站着,许久之后,慢慢吐了口气道:“你们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唐铁峰红着脸道:“二哥,你别听我婆娘胡说八道的话,这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地道,不该气你,不该瞒你,更不该利用你,”

    唐铁雄摇摇头道:“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我都可以理解,可爹也跟着你们一起算计我,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唐老头躺在炕上听见老二说这话,心里后悔的要命,想到刚才大夫进屋抓起他的胳膊给他号脉,他便知事情会败露,眼神凄苦的看向大夫,希望他不要告诉老二,他生病的具体病情,可大夫根本不看他,号完脉后对老二道:“老人家只不过是拉肚,一天为进食,所以看着气息尤弱,没有多大的事情,待进些流食,过上一日变能恢复身体。”

    唐铁雄虽心知他爹的病有些蹊跷,但果真从大夫嘴里听到,还是不可自信的看着他爹,睁大眼睛看向他爹道:“这种事你也敢开玩笑?真是我的亲爹啊,”

    在唐铁雄去镇上的时候,唐老头被老四为了一些食,如今有力气说话,断断续续道:“老二……你听我解释,”

    唐铁雄脸色惨白道:“还需要解释什么?大夫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呵呵……”随即冷笑两声。

    唐老头气恼自己,怎么又稀里糊涂的听了老婆子使得坏道,这下可好,老大埋怨他,如今老二也对他寒了心,这让他如何能受得了,想起身同老二解释,可刚刚进食的身体,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唐铁柱从院门口进来,对唐铁雄道:“二弟,你莫要生气,”

    “大哥,你……你怎过来了?”唐铁雄望着不该出现的大哥,磕巴道。

    唐铁柱笑着说:“事情的始末我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你不必同他们置气,他们出这个招数,不就是想让我过来,如今我人已来,你们有何想说的便直接对我道明白。”

    正房人都敢接话,不自觉得又将脚往后退了几步,见大哥还在继续往前走,唐铁泉苦着脸出声道:“大哥,这主意不是我们出的,是娘,对,是娘想出来的。”

    唐铁柱扯扯嘴皮道:“老四,你还是这样,总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说完也不理大家,直接去他爹的屋子。

    唐老头在屋里听到老大的声音,心里一喜,果然老大还是担心他的,见他进屋,脸上抑制不住笑容道:“老大来了?”

    唐铁柱不似在院外所表现出来的表情,此刻他面无表情,声音发冷道:“你找我来所谓何事?”如今连一句爹都不肯叫。

    可高兴中的唐老头没有注意到这个,嘴角带笑这说:“老大……你终究还是惦记爹的。”

    唐铁柱摇摇头,冷笑道:“你错了,我不是惦记你,我是惦记二弟,我是为了他而来。”

    唐老头脸上的表情僵硬一下道:“老大,你怎这么说?”

    “其实我根本没有去邻村,我一直在镇上家里呆着,老二把你的事情同我说了,我当时便说我不过来,二弟有些伤心的离开,家里的娃们知晓事情后,宽慰我,让我过来看看,可这不为了您,是为了二弟,我驾着牛车过来,还未到正房门口,便听到他们的吵吵声,我把牛车绑在一旁的树上,躲起来偷听他们说话,没成想道……”听到如此不堪的事情,真是让他好生意外。

    “老大……你……”唐老头慢慢地用胳膊支起身体,想要抓住老大。

    可唐铁柱根本不给他机会,自顾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后道:“您不要再想着我还是以前那个听你话,任由你摆布的唐铁柱,出了这些事后,你以为我还能心平气和的同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聊着家常吗?”

    “老大……老大……”

    “不可能了,事情一旦发生,便再也回不去了,您以后不要整那么多的事,您心里惦记的一直都是张氏给您生的儿女,既然我和老二已不放在心上,便一直这样吧!不要在想着抓住我们不放,我们累了,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想在与你们有任何瓜葛,”

    “可……你是我儿子啊,”唐老头哆哆嗦嗦道。

    “儿子?若你真的在乎你这个儿子,你会让他做一些他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若您真把我当您的儿子,你会在我进大牢时,不说拿钱救我,连来大牢看我一眼都不曾,您就是这样对待您儿子的。”

    唐老头说不出话,咳咳咳嗽两声,脸色通红道:“是爹的错……”

    “不,您没错,错的是我们,错在我和二弟一直娇惯着你们,一直谦让着你们,养成你们这样凡事不知进取,只想靠着我们苟延喘喘。”唐铁柱毫不留情的把憋在心里的话,如针般刺进老唐头的心上,针针肉疼啊。

    “我……唉……”

    “您什么也别说了,我进屋前便说我不是为了您而来,我是为了老二,您一向仗着我心软,对我指来喝去,我已经习惯,心也被你伤透了,早已经不疼了,可是老二?他虽然面上对您表现的很冷漠,但实际上他比我还担心您,如今您竟用假装生病之事来骗取老二的心软,更可气的是让他去骗我,你想过他知道事情败露后,他会如何吗?”摇摇头继续道:“您没想过,你想的永远都是张氏交代的话?老三老四怎么生活?他们两家的娃们以后如何出人头地?您何时想过我和老二,我们在您心里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是……不是……”唐老头喘着气说。

    “您不用在狡辩了,事实一而再再而三的摆在我们的面前,还需要在说什么?既然我来了,咱们便把话说明白,省的老整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唐老头隐约能猜到老大接下来的话,不由得开口制止道:“老大……”

    “咱们以后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唐铁柱根本不给他爹说话的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快刀斩乱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