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恐慌

公子令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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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奎、王尔两人离开驿馆之后,江西行省便传出一个消息来。

    潘阳县张奎、王尔两人家产被抢,一贫如洗。

    这个消息半真半假,张奎、王尔两人的确有被抢,只不过并非一贫如洗,他们只是粮铺被抢了而已,可这已经足够,当这个消息传遍江西行省的时候,那些罢市的商家顿时犹豫了。

    是不是继续罢市下去?如果继续罢下去,他们会不会被抢,被抢了会不会像张奎、王尔两人那样倾家荡产?

    他们感到了恐慌,他们甚至感觉到了恶意,柳舟深深的恶意,可他们却无可奈何。

    如果真的有人抢了他们的东西,他们就算报官,又能怎样?

    他们更打听到,张奎、王尔两人报了官,柳舟也派了人,可却一点结果都没有。

    就在这些商家犹豫恐慌的时候,柳舟的请柬来了,约他们到驿馆来。

    他们已经来过一次驿馆,上次他们惊魂未定,这次更加惊恐。

    不过让他们没有料到的却是他们进来后,柳舟表现的很亲切,很和蔼可亲,而且还摆了一桌丰盛酒席,大家入座后显得拘谨,更不明白柳舟到底意欲何为。

    坐定,柳舟和十七贝勒等人漫步走了来。

    那些商铺老板连连行礼,十七贝勒微一挥手,而后道:“听闻诸位把店铺都关了,可是如此?”

    商铺老板相互张望,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七贝勒见没有人回答,眉头微凝,语气微冷,道:“诸位怎么想的本贝勒很清楚,你们想做什么本贝勒也清楚,不过本贝勒想让诸位知道,跟朝廷对着干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诸位想耗,可以,本贝勒跟你们耗到底,只不过最后你们若是倾家荡产了,可别怪本贝勒。”

    十七贝勒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柳舟则起身道:“诸位能有今天成就也不容易,若只是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便跟朝廷作对最后弄的一贫如洗,实在是不值得的,今天本官想知道诸位的想法,请表态吧。”

    柳舟说的强硬,仿佛一点机会不给这些商铺老板,而就在柳舟说完这话后,这些人顿时议论开了。

    十七贝勒和柳舟两人说的都是不错的,如果他们仍旧坚持罢市,那么他们便又可能像张奎、王尔两人那样倾家荡产,他们是赌不起的。

    当一个人站出来表示立马回去将店面重开后,其他人纷纷站起跟随,就算有些人真的想继续罢市,却也不得不随之,如果其他人都重新开业了,只他们一两家不开,已是影响不了大局,而他们不开的结果只能是让别人把钱赚了。

    饭菜仍在,那些商人根本就没怎么吃,可以说这些饭菜是浪费了的,不过十七贝勒和柳舟他们却很高兴,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危机,就这样被柳舟的一个计谋给轻易的破了。

    十七贝勒嘴角带着浅笑,他早已见识过柳舟的本事,今天又见识了一次,在他看来,只要有柳舟在,就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

    “柳大人,如今商人重新开业,我们这次有渡过了难关。”

    柳舟颔首:“贝勒爷所言甚是,只不过贝勒爷前途远大,而前面的难关还有很多,贝勒爷应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柳舟说完,十七贝勒却是一惊,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柳大人果真大才,连这种劝人喜怒不形于色话都说的这般有气势。”

    听到十七贝勒这样说,柳舟突然明白过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句话出自宋朝苏洵的文章《心术》,只是这个时代的大清并不知道而已。

    柳舟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道:“贝勒爷过奖,其实这句话乃本官所写的一篇名为心术的文章,讲的是用兵之道,十七贝勒不妨一看。”

    “好,好,没想到柳大人诗词可以,这文章也作的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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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京城百官虽然因为纪晓岚的一句话而纷纷力保柳舟,可他们却并没有放弃拿江西省商人罢市的事情做手脚,只要江西省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他们这边便会立马站出来嚷嚷弹劾。

    朝堂本就如此,昨天力保的人,今天难民就不能弹劾。

    若为利益故,万事皆可抛。

    只是让京城百官没有料到的是,短短几天时间里,江西行省的商人突然又纷纷开业了,而且再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罢市。

    朝堂之上的百官为之震惊,这怎么可能?

    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虽然卑微,可却占据极其重要的地位,如果他们要罢市,整个国家都会因此而崩溃,可柳舟却轻易的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乾隆皇帝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用对了人。

    刘墉淡笑,他觉得他果真没有看错人,那柳舟果然是治国之能臣。

    可就在官员震惊,乾隆开心的时候,一名官员突然站出来道:“据闻潘阳县两名富商的店铺被抢,那些商人因为害怕遭此毒手才纷纷开业,那柳舟身为朝廷命官,却指使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当真是不配为朝廷官员,还请圣上定夺。”

    站出来说话的人叫张股,是张奎的堂兄,张奎粮铺被抢的事情发生后,他便连忙给张股写了信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如今其他人皆未遭殃只他们张家遭了秧,张股心中很是不平衡,为此不管怎样,他也要在朝堂上闹上一闹,而且他很清楚,朝中大臣多半都是忌惮和讨厌柳舟的,只要他站出来,必定有人为其说话。

    而他的猜想并没有错,就在他站出来说完这些话后,朝堂百官顿时一惊,而后议论纷纷,再有就是询问:“张大人若言是否属实?”

    “句句属实!”

    乾隆皇帝双眉微凝,道:“可有证据?”

    “会皇上,张、王两家粮铺被抢便是证据。”

    乾隆皇帝又道:“是柳舟派人抢的?”

    “正是。”

    “可有证据?”

    “这……”张股有些为难了,一切都不过是猜测,他那里有证据证明那些人是柳舟指使的?

    刘墉见此,出列道:“圣上,既然张大人无法拿出证据,那便不能认为是柳舟所为,而若仔细分析,却也不难了解,那些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罢市,以至于百姓无粮可买,百姓受不了饥饿,自然要去抢粮草,这只能算是张奎、王尔两家自食恶果而已。”

    刘墉说完,刘墉一党的人纷纷站出来附和,刘墉这边帮了柳舟,柳舟在那边少不得要对他们的家人慈悲一些的。

    乾隆皇帝见此,颔首道:“刘爱卿言之有理,那张奎、王尔二人自食恶果,一切且由他。”

    朝堂之中,忽而沉寂。

    不过这沉寂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这个时候,和珅突然站出来道:“刘大人所言甚是,那张奎、王尔两人带头罢市,受此惩罚的确是他们自食恶果,只不过他们二人将此事禀报给柳舟,柳舟却置之不理,这却并非为官之道吧?”

    和珅此言一出,那些要严惩柳舟的官员突然又死灰复燃了。

    刘墉听到和珅话后,却也不惊,道:“和大人怎知柳大人置之不理了呢,难道和大人对江西的事情一直都有暗中观察?”

    和珅眉头微凝,冷冷道:“非也,本官身为中堂,对朝廷的事情自然上心,柳舟如今所办乃我大清要事,本官岂能疏忽?”

    和珅的回答并没有错,和珅权倾朝野,的确有这个职权的,只是刘墉也没有急,道:“可惜,可惜,和大人的消息并不真实,据本官所知,那张奎、王尔二人找到柳舟后,十七贝勒便下令彻查此事,只不过整条街上的百姓都有参与抢劫,事情难办而已,古往今来,法不责众,以和大人来看,应该如何惩罚那些抢劫的百姓呢?”

    说到这里,刘墉忽而一停,淡笑,道:“忘记告诉和大人了,当时参与抢劫的人有上千人,请问和大人,是将这上千人全部杀掉呢,还是全部关进大牢?”

    刘墉的话有强词夺理的意思,和珅冷哼一声:“就算法不责众,可将带头的几个人抓起来惩治一下不就行了。”

    听到和珅这话,刘墉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要的就是和珅这句话,而有了这句话,就算朝廷要惩罚,也惩罚不到柳舟身上,只能是那几个带头的人,可这事随便一糊弄就糊弄过去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这样。

    刘墉含笑,道:“和大人言之有理。”

    和珅猛然惊觉,可这个时候一切都完了,本来大家在讨论柳舟的事情,可最后竟然变成了惩罚几个带头抢劫人的事情,那柳舟竟然就这样安然无恙的渡过了难关。

    和珅愤怒,难以言明的愤怒,可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