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二九)

维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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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所以被神化,很大程度上,是在适当的时机做了常人思维模式之外的事情,才被加上了诸如算无遗策、谋略通神之类的“称谓”。就比如现在。

    秦旭先是认定了此番伤了牵招的甘宁现在的处境。按照这位猛将兄在历史上投奔孙氏之前,欲求明主而不遇的情状,看它船帆仍旧挂着锦帆,怕是还没有完全投靠刘表,或者说因为甘宁的出身的缘故,按照江贼的“规矩”,此番事正是他向刘表,或者黄祖证明自己,以求获得重用的“投名状”。这从麴义听到的,两名甘宁手下称呼刘表或者黄祖为“上峰”而不是主公便可以旁证。

    甘宁的豪爽任侠名满州郡,城邑中颇有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犯我一寸,我掠人全家的游侠儿偌大名声。因此甘宁现在虽然得好友苏飞推荐,欲投现在风头正盛的汉室宗亲刘表麾下,但心里未必没有权衡。吕布军短短三四年中的飞速发展,从一届流军到如今坐镇三州,昔日的天下第一猛将也被朝廷封为大将军,有张辽、高顺等名将为爪牙,江左名士张昭、张纮、赵昱等为宾客,皆受重用。最能打动甘宁的是,昔日为天下敌的黄巾贼、泰山贼,如今却是成了坐镇徐州、扬州兵势的主力,特别是以黄巾战兵为前身的青州兵,军事主官,更是吕布的女婿。单就这一点,就不由得甘宁在面对上这么一支天然“亲近”的兵势时。内心没点别的想法。

    于刘表称不上有什么恩遇,黄祖更是对贼寇出身的甘宁怠慢的紧,依着甘宁的脾性。也就是好友苏飞的面子不好驳斥,如若不然,凭着锦帆贼在大江上的声望,还真就不稀罕去作人下小吏。

    甘宁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竟然会让秦旭能借此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摸透了大半。在见秦旭似乎对自己的“诚意”并没有什么反应。一开始甘宁还以为自己故意放水放走的那名看样子是头目一类的人物,没有成功回到秦旭营中,想想也是。一群人都是旱鸭子,没理由牵招就一定会水。就为这甘宁甚至还懊恼了好长一会。本来就因为占了大江之利,才将这群让自己也佩服不已的雄壮之士生擒,若是因为自己这点疏忽,而只能同秦旭硬拼的话。甘宁也是有些不太甘心的。这才派遣了手下比较纪灵的两名头目,驾着艨艟小船,远远的查探秦旭军中动静。浑不知这番动作皆已经落在了已经盯上他甘兴霸的有人贩子“美名”的秦某人眼中。

    “看来牵招的仇是报不了了!”麴义在提着这两个被捆扎结实的两名窥视秦旭军情的江贼回营的路上,突然慨叹了一声,让身边的先登营兵士不明白自家老大怎么就没来由的口出此言。作为也算是同牵招一同,自秦旭发迹起就跟在秦旭身边的老人儿,对于秦旭这时不时就喜欢用各种无下限手段,为本军收拢异才的“爱好”,以及响彻江湖的“人贩子”的美名麴义也是门儿清。当初不管是在平定青州还是奔袭长安。秦旭顺手捞人的本事让人侧目,自己同此番同秦旭一同重回江东的樊稠,不都是这么让秦旭给拐来的么。好在牵招伤势不重。而且据推测那百余名本是与之同去的先登营兵士也是性命无碍,因此麴义除了苦笑之外,也别无他想了。

    “几位军爷!我们兄弟俩就是这附近的渔民,没犯王法,你们可不能随便抓人啊!”刘表的大军就算是再犀利,除非是孤军深入跨江而来直攻吴郡。否则要想突破有两万丹阳兵镇守的丹阳郡防线,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樊稠带三千西凉铁骑去见郭嘉,秦旭有足够的时间,在这上次登陆吴郡的旧地牛渚滩,好好梳理一下眼前之事也顺便休整一下一路急行军而来的自家兵势。但被麴义逮到的两名江贼就没那么舒服了。

    “瞎扯啰什么?王法?还渔民?真当爷们这双招子是气泡不成?识相点还是想想到了地头怎么交代吧!刺探军情要受的罪过,估计你们还没享受过吧?”秦旭的意图并没有刻意瞒着麴义,既然知道很有可能自家兄弟这仇八成是报不爽了,那还不趁着还没有成为一家人之前,好好招待招待这两位竟敢刺探先登营军情的江贼。因此,不过是从江边到军营这短短的十余里路,麴义几乎是换着法子折腾这两人。既不会让这两人身上有伤,在秦旭面前不好交代,也伤了有可能日后会是同袍的交情,可又不想让这两人好过,为此麴义可没有少费脑细胞。最后还是身边一名之前担任过秦旭侍卫,曾经“有幸”见识过那位以审讯人见彩,如今已经闻名全军的陷阵营都伯司马冒的手段。才刚用了小小的一招,并没有用常规的五花大绑,而是仅仅用牛筋绳捆住两人的大拇指,然后拴在马尾上,一路小跑过来,就已经叫这两名江贼哭爹喊娘了。这令麴义在解恨的同时,也坚定了日后一定要少同司马冒那阴人打交道的心思。

    “啊?军爷,你不能这样啊!你那百十口子兄弟在我大哥那,可是好吃好喝好伺候,没见一点慢待之处啊!你们可不能这样对我们。”很显然,刚刚还在想着怎么利用秦旭让自家大哥在上峰面前立功,好给自家兄弟一个去处的两名江贼,的确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被抓了之后,应该怎么办!这事儿也没人教给不是。见麴义一脸恶相,而且身边的兵士穿着,和当日落水被擒的那近百余条壮汉的装束一般模样,除了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人的脸都白了。本是在后面操船的那名江贼,更是没口子的叫喊起来。

    “嘿!要不怎么说主公算无遗策呢!还真就是这帮人干的。”麴义本来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耗时间,左右也要让这两人吃些苦头,才能解了自家袍泽兄弟牵招受那么大罪过的气,但一听两人这般说,麴义顿时就来了精神。又闻听这两人言语中的意思,似乎当初跟随牵招一通前往江东,回返时莫名失踪的近百名先登营兵士并无性命之危,耍弄这两人的心思也就淡了不少,对身边人说道:“得了,给这两人扔马上,主公还等着咱们回去问话呢。这般磨磨蹭蹭的,就算主公脾气好不骂你们,老子都得给你们松松筋骨!”

    “诺!”麴义这话明显是另有外音,因此话音刚落,就得了同样听到同袍无恙消息的身边兵士气势高昂的应诺,隐约的,两名被擒住的江贼听了麴义所言秦旭脾气好的话之后,也莫名的有种松了口气的虚脱感。刚刚那种不是刑罚的刑罚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谁能料到就这么小小的一根牛筋绳,绑在了大拇指上,时间一久,简直比戴枷游街还tm难受,两条手臂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平举着无甚感觉,只要稍有异动,就是生撕活扯身上的肉似的,钻心的疼。这会子虽然被人蛮横的拦腰丢在了马背上,但对于这两名江贼来说,尽管腹部颠簸,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似的,但那也简直就像是地狱道了天堂一般。

    从江边到牛渚滩,其实也不过十余里的路程,就到了当年从此折道萧关,同伪帝袁术决战的牛渚滩。因为前番先登营兵士“失踪”一事,使得现下虽然是简易扎营,更是章法有度、守卫森严。两名江贼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被掼下马来时,连本能的呼痛都在这军容严整的气氛中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心里头不禁对自己那带头大哥这“留条后路”的做法,深感佩服。

    大哥就是大哥!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果真不是自己这等小毛贼可以比拟的。这两人跟随甘宁日久,日间也颇为亲近,深知自家大哥亟求明主以建功立业的“宏愿”。当初在苏飞的引荐之下拜见刘表麾下头号大将黄祖时,就曾经为刘表军势数万兵将的气势所震慑,因此才会在一开始一门心思的想要随着甘宁生擒了秦旭求得加入这等威势之军的愿想。可如今在见了先登营的真实面貌,区区数百人所营造出来的严谨阵势,那浓的几乎实质化的杀气,令行禁止的军容,锃亮的兵刃,高昂的士气,让两人恍惚间竟觉得甚至要比刘表那数万大军的气势还要强上一些似的。

    “去报主公,麴义回来缴令。擒获两名刺探军情的贼子,请主公审问发落!”尽管麴义是先登营统领,之前在袁绍麾下时,先登营也是麴义的私兵,可由于在吕布的强势支持下,秦旭一直在治下青、徐、扬州努力推行的兵士职业化,现在几乎所有的吕布军将领,都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了这种极似后世军权“国”有的理念,领兵在外,即便是一军将主,主帅在的情况下,也必须按照规矩来。

    “主公有令,两个小贼而已,就不见了!命将这两人放归,带话给甘兴霸,问他敢不敢亲自前来,秦某设宴以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