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章 假借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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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条的出台,激起了整个民族的抗日情绪。从江南到关外,到处都是游行抗日的学生。

    就是秦宇的窗外,也能听到嘲杂的的呐喊声。

    “君宪救国论,杨度这家伙是在为大总统摇旗呐喊,二十一条才刚刚签下,大总统不思进取,竟然想着再当皇帝!”整个奉天城,估计也就蓝天蔚对这事有这么大的火气。杨兴,孙烈臣,陈圣武等人都是看秦宇的态度,至于李承文那家伙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不过是杨度在鼓吹而已,就下结论会不会太早了?再说当皇帝也不碍着咱们什么事啊,咱们还不是从前朝过来的,这日子不也一样的过?”李承文对于袁世凯当不当皇帝倒不怎么在意,反正碍不到他在奉天城过日子。

    “袁世凯想当皇帝那是倒行施逆,当初咱们那么辛苦搞革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推翻腐朽的封建帝制,体制的落后才是现在民国积贫积弱的根本原因。”左雨农这帮蓝天蔚原来的部下深受革命影响,尤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李承文哼了一声,对左雨农等人并不怎么买账,“管他是不是想当皇帝,只要不跑到我老李家米缸里来舀米,他想当什么关我什么事。”

    秦宇听得忍不住呵呵一笑,伸手止住还要再继续争下去的人,“好了。老李就一浑人,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师座对这事怎么看?”蓝天蔚。左雨农等人齐齐看向秦宇,杨兴等几个激进派也看过来,说到底在座的人都要听从秦宇的命令。

    “大总统要当皇帝我不接受他的册封,这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秦宇看到蓝天蔚等人脸上的喜色语气一转,“但是大总统毕竟手握雄兵,整个北洋军都在他的号令之下,若是胳膊拎不过大腿,我也不会以奉天一己之力与中央对抗。奉天现在的局面来之不易,再说日本人在一侧虎视眈眈,无论情况怎么发展,奉天都不会走上武力对抗大总统这条道路。”

    “但是师座。”左雨农脸色一急,他知道老长官蓝天蔚心里想着什么,但作为参谋长,不适合这种情况开口。只能他帮衬着一点了,“袁世凯若是想实行帝制,他将是民国最大的敌人,若是不将他弄下台,以后民国还会回到跟清政府差不多的时候,到时候又该如何处之。”

    “民国积弱。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静观其便吧,若是奉天扯起这个由头,又有日本人一边看着,到时候可不是元气大伤这么简单。整个奉天都有被日本人乘机夺取的可能。”秦宇摇了摇头。

    左雨农见秦宇心意已决,咂了咂嘴巴。没再说话。

    “师座说得不错,奉天这个时候不能乱,否则多年的建设成果将毁于一旦,师座,新兵训练营那边,卑职还有不少事务处理,就先告退了。”蓝天蔚起身道。

    秦宇点头,一会之后,商震,左雨农也在这场非正式的会议里离云。借以表现对袁世凯意欲称帝的不满。

    “师座,左雨农这些人仍然是心向参谋长这个老长官呢,关键时候咱们不得不防。”剩下来几个人,却不是李承文率先开口,反而是从本溪匆匆赶来的陈圣武。

    “大总统要当皇帝,他们心里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现在整个奉天都在师座的掌控之下,就算参谋长的旧部意欲有所作为,他们也是没办法将部队拉走。”杨兴一语指中要害。

    “左雨农几个在这件事上性子虽然急了点,不过他们不是这种人,你们也散了吧,抓紧时间练兵,过一段时间,编制会有比较大的改动,你们自己也充实一下,不要想着现在当个旅长什么的就得意忘形了,这奉天暂代督理终归是要扶正的,我也不能一直占着27师师长的位置。奉天也不会只有一个师,当然,要是你们里面谁只有当旅长的料,我也不会强行把他提拔起来当师长。”

    “是,师座!”在场的人听得一阵大喜,秦宇透露出这般想法,岂不是说他们还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一个师长想想就觉得风光。

    叮铃铃….

    “师座,沙俄的恰萨耶夫子爵来了。”秦宇提起电话后,听到丁成在里面的声音,“要不要现在让恰萨耶夫过来?”

    “让他先等半个小时,我还有点事。”挂了电话时,杜立明已经走到了门口。

    “师座,这里是新入驻的各国银行与财团建筑。”丁成将一份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名单递到秦宇的办公桌上。

    “汇丰银行大楼,克莱门公寓,奉天沙俄俱乐部,怡和洋行大楼,国际饭店,沙逊大厦,德华爵士公馆,圣母大堂,渣打银行大楼…..”

    林林总总不下数十座高达七八层以上的建筑都在在建名单内,另外交通银行,中国银行也纷纷在奉天城建立办公中心。从这份名单看来,奉天的发展已经得到了外界的公认。相信不久的将来,奉天也能发展成为远东的经济贸易城市之一。在民国,上海是远东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市,东京,香港还算不得什么,也就是在上海没落下去之后,两地才逐渐成为亚洲东部的贸易中心。此时奉天城怎么也比东京和香港的动力要足。

    至于这么多银行的入驻是否会影响到本地银行业的发展,秦宇暂时没有做太多的考虑。适当的政策扶持是必要的。不过想要搞垄断,先不说时下的环境不允许。就是允许秦宇也不会这样做。后世是垄断了,搞出来的一些银行是什么德性也是有目共睹。只有在竞争之下,这些银行才会开始比服务,让利。没有了竞争对手,依靠政治权利上的优势,一旦华兴银行成为民国的庞然巨物,中间牵扯到庞大的利益集团,到时候也不是秦宇说改就能改的。就像现在北洋集团内部派系已成。就算是袁世凯想改变这种状况,也耗时耗力。

    这些金融企业的入驻也能极大的促进奉天城商业贸易的发展。

    “对了,现在有几家银行都提出了在奉天发行纸币的事,师座如何看?”丁成问道。

    “中国银行本来就有发钞权,日本人的金正银行以前就有了,华兴银行和奉天官号银又搞了套奉票,要是再加几种钞票。那不是要乱套了。”秦宇冷冷一笑,“若是发钞权都让出去,我在奉天这么多年也白混了,要是拿发钞权这件事说事,爱来不来。”

    将新发行的奉钞和洋行的钞票兑换比例挂钩起来,确定好汇率是件大事。不过这几年奉天也积攒下了不少的黄金。白银做货币储备,奉钞在奉天的信用相当高,跟大洋的价值差不多。

    对于这些金融机构的入驻,秦宇本身是持欢迎态度的,毕竟伴随着这些机构。同样也会有大量的洋人进入奉天,使得奉天城逐步与洋人的世界接轨。同时奉天在建筑设计。施工队伍的水平也必然将直线上升。这两年单是各地兴建的新式建筑,装修工人,灯饰,厨具,洋灰,制砖,玻璃等有关产业带动的就业人口数以万计。城市发展一旦进入轨道,就会开始顺风顺水,对衣食住行,医药,水电,交通的需求。只要有需求,便会有商人提供。

    食品,医生,护士,电灯,电线,以及下水道,自来水管铺设,汽车的增加,修理汽车。加油站等等,这些就业岗位每年创造的利润也是种地不能相比的。

    “过段时间,从美国那边会过来一批武器,为数不少,我会派第二混成旅前去接应,你负责和沙俄方面的人接洽。”外资银行的事后面还需要田和霖去和那些洋人打交道。不过奉天新增了3万警察,扩招了3万新军。这里面有大量的武器缺口,秦宇自然不会让这些新兵真的面临无枪可用的困境。

    “大概有多少?”丁成问道。

    “10万杆美造水连珠,200门76mm山炮,40门76mm野炮,24门150mm施奈德山地榴弹炮。另外还有150mm榴弹1万发,怎么,这些军火很多吗?”看着丁成张得老大无法合拢的嘴,秦宇笑道。

    “何止是多,这恐怕是民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桩军械外购了,这么多军火,火炮编制弄小一点,都可以编十个师。”丁成还无法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若是传出去,恐怕中央都为之震动,袁世凯也绝计无法容忍奉天采买这么大一批军火,十个师,加上奉军现在的规模,奉天离北京又这样近,几乎有能颠覆中央的实力。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秦宇叹了口气,“大总统倒行逆施,想要当皇帝。日本人忌惮大总统统一全国,必然会暗中煽风点火,另外又有革命党人,以及其他一些不满大总统称帝的人,足以形成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倒袁力量。这还不是最恶劣的,大总统手下大将与其离心离德恐怕才是北洋政府最致命的地方。”

    “师座的意思是这天下要大乱了?”丁成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宇,民国这才刚刚归于一统,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出这两年民国的统治开始趋于平稳。大一统是大势所趋,只是秦宇虽然偶尔开开玩笑,但大事上从不含糊,也正是依靠这种惊人的判断,奉天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无论是眼下的奉天,还是海外丁成所知的黑杰克集团。与秦宇战略性的眼光都是分不开的。

    “**不离十吧。现在军火价格贵得很,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何必废这么大功夫把这批军火弄过来,用的还是沙俄的名义。否则从美国那边把军火搞过来可不容易。”秦宇点头。

    “师座的意思是在时局动荡的时候趁势而起?”丁成顿时来了些精神,“中央不敢说,只要师座愿意,整个东北唾手可得。”

    “嗯,要是大总统真的不行了,我的第一步计划也确实是获取东北的统治权,坐拥关外。虎视中原。”在丁成这个绝对心腹的面前,秦宇并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实际上这种事就算不说,跟他有多少默契的丁成也能猜得到。

    “要是大总统雄风犹在,我再负荆请罪也不迟,大不了不做这个师长了。”

    “将官免死是民国惯例,师座可不仅仅是一个将官。对整个东北的影响无人能及,就是看在这一点上,大总统也不会将师座怎么样。”丁成并不怎么担心这一点,秦宇对奉天上千万民众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真要是动了秦宇,无疑会惹了众怒。更何况还有三万只听命于秦宇的重兵。

    “把这批军火搞来,我倒不是防备大总统,我最担心的还是大总统威信不再,日本人的压力可就要我独自承受了。”秦宇不无担心地道。

    吉林的孟恩远,黑龙江的许兰洲再怎么地老虎。在秦宇眼里,能动用的部队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万人。还可以一个一个收拾。算不得什么。不过日军可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扩招三万警察,以及三万新兵的原因。

    “师座放心,军队未正式形成编制之前,卑职绝不会让这批军械的消息泄露出去。”丁成脸色严肃起来。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件事能瞒多久算多久,反正现在袁世凯称帝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秦宇也有了不去北京的正当理由。

    “子爵先生,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一些事情跟丁成交待之后,秦宇接见了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恰萨耶夫。

    “秦将军督理奉天军政事务之后,可是越来越繁忙了啊,平时连想见一面都难。”恰萨耶夫平时心高气傲,哪里像这般等过人。

    “方才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实在抱歉。”秦宇知道一些纨绔子弟对面子格外看重,看到恰萨耶夫生气,不慌不忙的赔礼道歉,心里却是暗笑,这家伙现在黄赌毒样样都沾。靠卖沙俄的祖产的一点钱很快又被挥豁殆尽,根本经不起他的花销。只是不知道沙俄一旦垮掉之后恰萨耶是否还能维持这种说话的底气。

    “秦将军,305mm舰炮,203mm舰炮的设计图纸我已经让人带到了哈尔滨,你可以派人去取了。”由于交易的过于频繁,上次走南满路运输,差点因为日本人的横加干涉走漏风声,恰萨耶夫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次交易就要谨慎多了。

    305mm,203mm舰炮只是一门火炮,不过与其有关的数据所形成的图纸,足够压死几个成年壮汉。这两种口径的般炮是沙俄装备给甘古特无畏级战列舰的火力。虽然跟英国343mm口径的主炮比起来,还未建造出来便已经过时,但跟同时代的大多数军舰相比,其杀伤力仍然非同寻常。

    “很好,咱们交易了这么多次,子爵先生出手是一次比一次更有魄力了。”秦宇哈哈一笑,沙俄花费了大代价才搞出来的东西,没想到现在仅用一些毒品便能交易过来,这种心情别提有多畅快。花十元钱买十元的东西只能叫物有所值,花一元钱买到十元的东西,那叫超赚。

    “只要秦师长能按约定转款,后面的东西也一定会让秦师长满意的。”恰萨耶夫知道秦宇想要的是什么,亚罗式锅炉的制造技术,以及参与生产的沙俄高级技师。至于另外几台动力装置,沙俄是从英国采买的,现在也生产不出来。这些东西眼下仍然是世界上最强劲的动力之一,能催动排水量数万吨的巨型无畏舰在海上以二十节以上的速度行进。在任何一个列强,都属于最为复杂的技术之一。

    “子爵先生放心,咱们已经交易这么多次了,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点小钱而毁掉自己的信用吗?”秦宇先是摇头,然后又道,“对了,我有一批军火要从美国那边运过来,需要假借贵国的名义,实际上货物直接在营口军港卸货。当然,中间少不了子爵先生的辛苦费。”

    “秦师长要的军火有多少?另外运输的船只如何安排的?”恰萨耶夫皱眉道,若是装载军火的船只原本是沙俄的,他可没办法让其改道营口。

    “十万杆枪,几百门火炮,还有一点炮弹,船队我在美国那边伙伴已经安排好了,子爵先生只要能假借贵国的名义替我采买一下就可以了。”秦宇笑道,这眯小事自然是已经解决了。

    恰萨耶夫听到秦宇所要军火的数量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多东西,秦将军,事情相当的麻烦,没有一百万金卢布我是没办法给你办到的。”

    “没问题,预付款50万,剩下的另外一半事成之后会支付给你。”秦宇也没还价,直接点头,这事安排起来确实有些麻烦,恰萨耶夫应该也要再打通一些关系。

    “好,秦将军放心,我亲自去符拉迪沃斯托克跑一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成。”

    “那便劳烦子爵先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