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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原地看着她离开,心情意外地没有什么波动。
之后就是漫长的冷战期。不仅拒绝和他一起上学,落在他家的游戏盘和漫画书也不要了。
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连母亲都注意到了情况不对,在晚饭时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惹小幸生气了。
“……没有。”
他并没有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从那天的对话来看,应该是她自己莫名其妙吧。
“那就奇怪了。那孩子那么喜欢你,从小到大都粘着你,恨不得什么玩具和零食都要拿来和你分享,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疏远了呢……难道是交男朋友了?”母亲低声嘟囔着,说到后半句猜测,忍不住睁大眼睛抬手捂住了嘴。
不可能的。
花京院只觉得有点荒谬,几乎下意识就下了论断。但随即又被自己这份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怔。
按照道理,他和风间幸是幼驯染没错,但其实都算不上十分交心的朋友,他本来就没有资格去干涉对方的感情生活。
混乱又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夜晚。
窗外的月光和路灯透过窗帘,勾勒出房间里的景物轮廓,他看到柜子上摆着的汽车模型,想起这是她两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
大概是被母亲的话影响了,花京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违地回忆起了和幼驯染少女的相识经过。
第二章
花京院背着书包,坐在公园的秋千上,眼睛望着远处街道热闹的人潮。
木制的秋千架随着小腿不时的蹬地而轻微地晃悠着。
太阳已经西斜,街道被橙红色的晚霞晕染,从身后照射来的阳光化成了孤身一人的影子。绿之法皇安静地待在他的背后。
不知从何时起出现在身边的法皇,是属于他的守护者,也是唯一一个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的伙伴。但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这位伙伴。
从远处传来的人声喧闹充满了傍晚该有的热闹气息,源源不绝的喧闹在公园中扩散开来。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五点,正值放学或下班时间,从街道上走来的多半是男女的配对,或者大人牵着小孩。
有两个七八岁的男孩,穿着和他一样的制服,笑着从他面前走过去。
看着在前面走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男孩好像说了学校里发生的什么有趣的事而大声笑着。他的朋友也跟着他一起笑,然后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对方看了之后笑得更大声。
两人就这么一起嬉笑打闹着,消失在了远处的人潮里。
花京院收回了目光,低头盯着地面,想起白天在学校里老师和母亲之间的交谈。
“花京院太太,你家的典明同学完全没有和其他人交朋友的打算呢……是啊,他不是受大家所讨厌,而是完全不肯跟别人相处……身为班主任,我十分担心……”
靠在门上的他,目之所及是铺着瓷砖的走廊,周围空无一人。敞开的窗外传来不知是田径社还是什么社的吆喝声。
“……一、二!一、二!一、二……”
然后,他听到母亲困扰的语气:“这个……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感到羞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母亲不知道他孤僻不合群的原因,她很担心他,但这份夹杂着埋怨的担忧并不能帮助他解开心结。
花京院十分明白自己的做法并不是出自什么自闭之类的心里问题。他只是不愿意罢了。
他固然可以结交流于表面的朋友,但那却不是他所追求的。这份小小的骄傲很纯粹,像是一层透明却坚固的介质,将他与世界隔离开,让他的生活变得十分孤独。
但即使孤独深入骨髓,忧郁寂寞充斥着每时每刻,他也依旧固执地选择封闭自己。
有时候,看着班里的同学勾肩搭背,一起嬉笑打闹的场景,他也会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自暴自弃的选择。但是他做不到勉强自己。
这座市町虽然不大,但一百万人居住在这里,每天在街道上邂逅的人都不同,随随便便就能通过各种方式认识很多人。但是萍水相逢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见面打招呼寒暄,也无法获得心灵上的理解和真情实感的关怀,浮于表面的社交其实并不能带来任何温暖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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